古画奇案系列之临安卷 第19章 3.骷髅戏图案（3）

三月的临安城，本应是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沉浸在一片热闹非凡的氛围之中。各种节日庆典如同璀璨的明珠，接连不断地镶嵌在这春日的时光里，而傀儡表演作为深受百姓喜爱的传统娱乐项目，按惯例要持续一个月之久。往昔这个时候，街头巷尾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们簇拥在表演场前，孩子们兴奋地叫嚷着，大人们也笑得合不拢嘴，那欢声笑语仿佛能冲破云霄，回荡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为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然而如今，因为这起可怕的傀儡案，原本欢乐祥和的氛围被彻底打破，人们谈 “傀儡” 色变，往日备受欢迎的傀儡表演场前变得人烟稀少，偶有路过的行人，也都是脚步匆匆，眼神中透着恐惧与警惕，仿佛那一个个原本可爱有趣的傀儡瞬间都变成了索命的恶鬼。整座城市都像是被一层浓重的阴霾所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案件的调查也陷入了僵局，好似一艘在茫茫迷雾中航行的船只，失去了方向，只能在原地打转。失踪孩童的线索到了私塾之后便似乎断了，那神秘的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任凭大理寺和刑部的众人如何追寻，都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苏墨言为此愁眉不展，回到住处后，他顾不上休息，再次拿出那幅《骷髅戏图》，在昏暗的烛光下细细端详起来。

屋内的烛火摇曳着，光影在墙壁上跳动，仿佛也在为这诡异的氛围增添几分神秘色彩。苏墨言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画卷，他的目光如同鹰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仿佛要将这幅画看穿一般。突然，他的眼睛微微一亮，发现画中骷髅的关节处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线条，这些线条交织在一起，似乎构成了某种特殊的图案。还有那妇人的服饰纹理，仔细看去，竟像是一些古老的文字，只是那文字的模样极为奇特，弯弯绕绕，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苏墨言心中一动，直觉告诉他，这些极有可能是隐藏在画中的线索，或许就是破解这棘手案件的关键所在。

第二天一大早，苏墨言便带着新的发现匆匆来到大理寺。众人听闻有了新线索，纷纷围坐在会议桌旁，会议室里的气氛既紧张又充满期待，仿佛大家都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它。

苏墨言将画小心翼翼地展开，平铺在桌上，然后指着画中的细节一一向众人指出，说道：“你们看，这些线条和文字绝非偶然出现，它们一定有着某种含义。或许是指向凶手的身份，又或者是暗示了孩子们被藏匿的地点。咱们之前一直毫无头绪，如今这幅画里出现这些异样之处，定是要给我们指引方向啊。”

众人听闻，纷纷凑上前，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紧盯着画卷的副本，那模样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赵凌霄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那些线条和文字，一边看一边思索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些线条看起来像是某种地图的轮廓，但又不太清晰，让人难以捉摸。这些文字…… 我从未见过，苏先生，你可有头绪？”

苏墨言无奈地摇摇头，脸上满是凝重之色，说道：“我也还在研究，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线索了，无论如何，咱们都得想办法弄明白它们的意思，说不定就能打破现在这个僵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理寺仿佛变成了一座学术殿堂，平日里严肃办案的众人此刻都化身成了学者，大家查阅古籍、请教文人学者，忙得不可开交，都试图解读画中的密码。苏墨言更是几乎不眠不休，整日埋头在各种书籍资料之中，眼睛熬得通红，却依旧不肯放弃。

然而，长时间的专注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苏墨言疲惫不堪，每到夜晚，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那些可怕的噩梦便如潮水般涌来。

在梦中，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光。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温暖的阳光洒在自家的庭院里，地上的花草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年幼的苏墨言正在庭院里欢快地玩耍着，笑声回荡在四周。突然，一个黑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身后，那黑影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瞬间将周围的温暖都驱散了。苏墨言心中涌起一股恐惧，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黑影逐渐靠近，他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那身形、那打扮，和在私塾附近出现的黑衣人一模一样。黑衣人伸出手，缓缓朝他抓来，那手好似带着无尽的黑暗，眼看就要触碰到他了，苏墨言吓得浑身一颤，从梦中惊醒，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衫，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的神色。

这个噩梦让苏墨言回忆起了一些被尘封的往事。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在集市上，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正好奇地看着街边的小玩意儿，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来，猛地拉住他的胳膊，就要将他往人群外拽去。那人力气极大，动作又迅速，若不是父亲及时带人赶到，他可能就遭遇不测了。这段回忆让苏墨言心中一动，他隐隐觉得这或许和现在的案件有着某种联系，说不定当年要抓他的人和现在的凶手是同一人，又或者背后有着相同的势力在操纵着一切。

他将这段回忆告诉了赵凌霄等人，众人听后都陷入了沉思，会议室里一时安静得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青儿皱着眉头，率先打破沉默，说道：“苏先生，你觉得当年要抓你的人和现在的凶手会是同一人吗？这事儿听起来确实有些蹊跷，说不定真的有关联呢。”

苏墨言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不确定，但这可能是一个新的方向。我们可以从我的家族背景入手，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线索。也许我的家族曾经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卷入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才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

在继续追查案件的过程中，他们决定深入了解这些演傀儡戏的人。经过一番细致的调查，他们发现，傀儡戏行业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得多。尤其是肉傀儡这种表演形式，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悲惨故事。

原来，有些所谓的 “小孩子” 其实是小侏儒，他们大多是被拐卖或者被迫加入这些表演团体的。这些小侏儒们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们每天都要忍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为了生存不得不强颜欢笑，在众人面前进行表演，那看似热闹的表演背后，满是心酸与无奈。

他们在调查一个傀儡戏班子时，遇到了一个小侏儒。那小侏儒身形矮小，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绝望，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苏墨言看着他，心中满是同情，便走上前去，轻声问道：“你们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们说一说呀。”

小侏儒抬起头，看了看苏墨言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说道：“我们的生活非常悲惨，每天都要被那些人逼着表演，稍有不如意就会挨打受骂。吃的都是残羹剩饭，住的地方又脏又破，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啊。”

苏墨言心中一阵酸楚，又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些奇怪的人在你们周围活动？尤其是那些和孩童失踪案有关的人。”

小侏儒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说道：“我见过一些穿黑衣服的人，他们经常来看我们表演，但从不和我们说话。有时候，他们会盯着一些小孩子看，眼神很奇怪，让人害怕。那眼神就好像…… 好像在打量一件物品一样，让人心里直发毛。”

苏墨言等人心中一紧，他们越发觉得这些黑衣人就是案件的关键所在。赵凌霄皱着眉头，低声说道：“看来这些黑衣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寻找合适的目标啊。他们抓走孩子，难道是想让孩子们也成为傀儡戏中的一员，或者有着更可怕的目的，咱们得赶紧弄清楚才行。”

一天晚上，苏墨言在研究《骷髅戏图》后，不知不觉睡着了。在梦中，他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四周是一片黑暗的森林，那树木高耸入云，枝叶交错在一起，几乎将天空都遮蔽了，只有些许月光透过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却更添几分阴森恐怖之感。苏墨言沿着一条小路走着，脚下的枯枝落叶被踩得 “嘎吱” 作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紧紧盯着他。

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一个身影，正是那个小侏儒。小侏儒转过身来，看着苏墨言，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这阴森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惊悚，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他说道：“昔日小小孩童竟长成如今谦谦君子模样，真是羡煞旁人。” 苏墨言心中一惊，他感觉到这个小侏儒似乎对他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只是那情感中透着一股让他不舒服的怪异。

小侏儒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当年我看到你那粉雕玉琢的模样，就想把你抓走，让你陪我。可惜啊，被你父亲带人给救了下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耿耿于怀呢。”

苏墨言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小侏儒，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那些失踪的孩子在哪里吗？”

小侏儒冷笑一声，那笑声回荡在树林里，仿佛带着回音，让人越发觉得害怕，他说道：“那些孩子？他们会有和我一样的命运。而你，今天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别想走了。”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朝着苏墨言挥了挥。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开来，苏墨言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他意识到这是迷药，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越来越无力，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苏墨言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周围出现了一群黑衣人。苏墨言心想，难道这次真的要命丧于此了？然而，这些黑衣人并没有伤害他，而是与小侏儒展开了搏斗。原来，自从上次苏墨言遇险后，他父亲就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他，这些黑衣人就是一直隐藏在暗处保护他的人。

在黑衣人保护苏墨言的过程中，他听到小侏儒愤怒地咆哮着：“为什么他可以过得那么好，而我却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我本来也可以像他一样，拥有美好的人生，可命运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 他的眼中满是怨恨，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地攻击黑衣人，那模样就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完全失去了理智。

苏墨言看着他，心中既有愤怒又有同情，大声说道：“你不应该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那些孩子是无辜的。每个人的命运或许不同，但我们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而不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去伤害别人啊。”

小侏儒却根本不听劝告，依旧疯狂地攻击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一些怨恨的话语。就在局势危急之时，赵凌霄也带人赶到了。他们一起冲上前，齐心协力制服了小侏儒。

苏墨言被救走后，回到住处，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小侏儒的话语和疯狂的眼神一直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怎么也忘不掉。同时，与父亲相关的复杂情感也涌上心头，他觉得父亲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他，而这些事情或许和现在的案件以及自己的身世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决定去见父亲一面，或许从父亲那里能找到一些关于过去和案件的线索。

他来到父亲的住处，这是一处低调却不失威严的府邸。门前的石狮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府邸的安宁，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给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感觉。苏墨言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了门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