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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鸿影 第28章 旧案

作者:柒暮雪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1-05 19:37:16 来源:文学城

白家没有活口,告发白家的呼延禅已死,惊风隘守兵战死,就连归德帝也暴死祭坛,世间没有知情人,西庭案是一桩悬案。

这是满朝文武心中的共识。

即便是金武,随军十余年,也无法解释惊风隘因何而丢,所以当年,他们只能空口喊冤。

若有证据,就能找到此案突破口。

群臣盼着下一句,平章帝起身道:“景行,你有何证据?呈上来给朕看。”

孟博衍道:“有个士兵从惊风隘幸存下来,他曾亲眼看到,当年是谁叫开关门。”

殿上如失控般,询问声此起彼伏:“谁?”

待平章帝发问,孟博衍才答道:“是监军呼延禅,他手持西庭军帅令,叫开关门,引昆州人入关。”

短暂的沉默后,殿内再次响起各种声音。

有人说不可能,更多人则无法理解。呼延禅告发白家,到头来,成了恶人告状,满朝被耍得团团转,被小小监军牵着鼻子走。

白芊芸听到身后呸了一声,忙摇头示意金武。

丰书寅道:“士兵的话,不可全信,况且呼延禅已被西庭旧部杀死,死无对证,还是无从查起。”

“放你他娘的狗屁!”金武暴跳如雷,指着人就骂,“要是能私下寻仇,老子当年还至于那么狼狈吗?我看你狗屁不懂,还要诬陷西庭军,莫不是和呼延老贼暗中勾搭?”

爆喝声响彻大殿,文臣们读惯圣贤书,听不得这些污秽话,又不敢随意在殿上指摘,只得故意叹息以示不满。

莫名其妙挨了通臭骂,丰书寅不知所措,看了眼白芊芸,又看了眼孟博衍,向平章帝拜道:“陛下,臣只是据实陈述。”

金武也拜道:“方才是臣失礼,可陛下,白家出事时,曾对西庭军传令,不得私下寻仇,军令如山,我等岂会抗命?”

平章帝看向大殿外,似是自问:“若不是白家旧部,那是谁杀了呼延禅?”

重点不在谁杀了呼延禅。白芊芸正要开口,忽听高定道:“既有证人,陛下何不宣其上殿,就是不知此人可有军籍证明。”

兵部侍郎谢承训道:“归德二十五年,先帝令销毁西庭军户籍,高相难道忘了吗?”

此人在西庭苍岭郡任过职,入京后受梁贞提携,秉性正直,不畏权势。

高定似是才想起来,笑道:“老臣险些忘了此事,可无军籍,就无法证明他是西庭旧部。”

“此人来自西庭,且无户籍,又能准确说出惊风隘布防。”孟博衍看向平章帝,“臣以为,此人所言非虚。”

白芊芸一脸不知情,不紧不慢地说:“依王爷的意思,是呼延禅骗开关门,可西庭公亲自驻守惊风隘,他怎能得逞?”

孟博衍道:“那名军士说,当时西庭公前往昆州大营和谈,留下军令,将士不得出关。三日后,呼延禅带援军前来,守关将士不防,便开了门,谁知那些援军,竟是昆州人假扮。”

“这还是不对。”白芊芸有模有样地分析,“西庭公将令牌给了呼延禅,叫呼延禅引昆州人入关,也不是不可能。”

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死的不是她亲爹!

孟博衍忍不住甩出一记眼刀,开口就戳她心窝子:“西庭公通敌,就不会被昆州人钉死,头颅还被做成酒器。”

当年消息传到琞京,昆州人东进受阻,杀白钦海以泄愤,归德帝还提笔痛骂他活该。

天威盛怒,无人敢言。

白芊芸感觉心口上被抽了一下,她没亲眼见过那场景,却在梦里见过,简直惨不忍睹。

看她垂下头,孟博衍有些心疼,改口道:“那人在宫外候旨,陛下可传来细问。”

平章帝准奏,瘸腿汉子被内侍带上殿。

柳忠在战场上伤了腿骨,跪不下去,躬身道:“草民柳忠,拜见陛下。”

金武想冲上去拥抱同袍,被白芊芸踩脚拦住。

平章帝赐座,道:“将实情与朕道来。”

“有人陷害西庭公!”柳忠刚坐下,又握紧拳头起身,“呼延禅带昆州人入关后,守隘军死守内关,四日后内关破,守隘军退到荡魂岭,遇上少将军的两万轻骑,昆州人被拖了十余日,恼羞成怒,将西庭公绑至阵前,逼少将军投降。西庭公不从,昆州人就将他订在木架上,后来草民跌落悬崖,再爬上荡魂岭,那里已没有活着的西庭军。”

他说着止不住呜咽,那眼里满是恨,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金武站原地问道:“惊风隘有烽火台,你们为何不点烽火?”

柳忠止住呜咽声,抹着泪道:“那些人晚间才动手,烽火台被他们占据,我们无法点火。”

金武急起来直跺脚,道:“肯定是呼延禅,他把惊风隘布防图给了昆州人。”

平章帝没吭声,指尖叩在扶手上,眼睛不时瞥向高定。

“陛下,臣有话说。”这是于仲谦今日第二次在朝上开口,也是他留京后的第二次。

平章帝沉着脸,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介怀,只是微微点头。

于仲谦道:“从惊风隘抄小道入京,快马疾驰,只需八日,从夷望郡调兵至朔郡,就算日夜行军,少说也要半月。而据柳忠所言,白少将军在荡魂岭死战十余日,再加守隘军苦守四日,前后是二十余日。”

谢承训当年刚入兵部,尚记得那份军报,他道:“呼延禅的文书,首先送到兵部,上面写惊风隘失守,昆州军长驱直入,依世子的意思,他们该从小道直取琞京,而非陈兵朔郡。”

“如果柳忠说的是实话,那只有一种可能性。”许游章出列,和谢承训并肩而立,“前线西庭军尚在死战,呼延禅就已将军报送到琞京,昆州军在荡魂岭损失惨重,又遇相夷军出兵驰援,最终被挡在朔郡城下。”

金武格外平静,目光却像把刀,扎过群臣,他道:“诸位不知,当时西庭军接到军令,按兵不动。可如我兄弟所说,西庭公在昆州人手里,是谁给我们发的军令?”

边军中,能发军令的,除了各军将领,只有监军。

孟博衍再拜道:“臣请陛下重查西庭案。”

这是他第三次说这句话,梁贞也跟着下拜请查,梁贞一拜,清派众官接二连三跪下。

大殿上,瞬间跪了半数人。

清派多为贫寒士子,不缺文章和骨气,去年因赈灾一事,上过无数折子,如今又集体要求查案。平章帝看得头疼,查西庭案的目的,是借机打压旧臣,可和案件有关的人已死,那此案就不值得查。

他面色和善地说:“众卿且起,朕也想查此案,可不知从何查起。”

明显不想查,必须让萧琮远下旨重查!白芊芸抢上前去拜道:“可从归德十六年的刺驾案查起。”

此话点醒了梁贞,他连咳几声,正色道:“先帝西巡,有人走漏风声,引来昆州刺客,事后先帝怀疑西庭公,因而派遣监军,不想呼延禅是昆州内应。从刺驾案到西庭案,定有一双黑手,在幕后陷害白家,老臣赞同江督军所言,该查当年是谁泄密。”

高定似乎深以为然,赞同之余,遗憾地说:“可叹当年重臣,大都辞世。”

“你我尚在朝中,高相何出此言!”梁贞正义凛然,身前长须抖动,“如今要查,就该从你我查起。”

平章帝立马振奋起来,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也不问他人意见,当即道:“此事交由景行和江卿全权负责,三法司协查。”

这次名为查案,实则是要找漏子,对旧臣开刀。去年朝中,一批老臣蒙恩病隐,给流放归来的士人让步,那些人去朝多年,早已不熟朝政。可萧琮远不管这些,他要的是大权在握。

桂花树下谈话,恍如昨日。白芊芸谦逊地说:“陛下抬爱,可臣不会查案。”

“卿有金批令,所到之处,如朕亲临。”平章帝兴致颇高,“有敢阻拦查府者,以谋逆罪论处。”

朝会持续到正午,散朝后,群臣不似往日,三两闲话,而是相互避开,各自归家。

许游章扶梁贞上车,问道:“先生,您今日为何不让我同跪?”

朝上请查案时,他本要跪下,却被拦住。

“陛下不发话,是不想查,我行将就木,不忍看忠魂含冤,才下跪逼君,你今日若跪,此后难得君心。”梁贞饮茶润口,语重心长地道,“世上能有几个海纳百川的贤君圣主,文轩,大玄不缺谏臣,缺治世之臣,你有宰辅之才,可要做到高位,先要学会揣摩君心。”

许游章感慨万千,怎奈有口难开。

曾几何时,他认为大玄会迎来明君,以为萧琮远能肃清朝堂,用人唯贤,为黎庶谋安生,为贤臣开言路。昔日仁弱的储君,即位后没有因权力而果决,反而露出了愎佷的一面。

看谁有用时,所有错误都能任容,看谁无用时,无错也能苛责贬官。

是以近半年来,朝中官员变更频繁,老臣新臣人人自危。

梁贞本在闭目养神,马车拐弯时,他忽地睁眼,道:“文轩,你看江离,她就变得很聪明。”

许游章掀开车帘,路上人潮涌动,人影中似有抹倩丽身影。

*

白芊芸从军营出来,策马到城南一处小院,曲水楼烧毁后,这里成了新的碰头地,这小院是陆川的,临着正通渠,和永安巷隔水相望。

“来啦。”孟博衍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一眼,扭头继续倒酒,“这地方不好找,但常来总会引人注目,我不能总去督军府,你也不能总来王府。”

他发现白芊芸没理他,而是坐柳树下扬马鞭,便道:“不如挖地道吧,王府地下挖到督军府地下。”

王府下的地道挖了一年多,早已挖到永安巷,再挖半里,就能挖到督军府后院。

但他一直没敢说。

白芊芸想着其他事,这会儿回头问:“你说什么?”

孟博衍喉结上下滚动,眼里的慌张一闪而过,他道:“柳忠安置好了吗?”

“留在金武府上了。”白芊芸折下截柳枝,编成环绕手臂上,“不容易,我的人找了九年,才找到这一个活口。”

孟博衍给她递酒杯,埋怨道:“都怪金武,我和丰书寅说了好久,你下次得提前告诉他。”

白芊芸不接酒杯,就他的手饮了酒。

朝上那一出,是事先安排好的,丰书寅故意作梗,是为引出实情,却因忘了提前告知金武,害人家挨骂。

当时那嗓子怒吼,连她都吓了一跳。

孟博衍拾起小石子,冲进正通渠,道:“你有心事,往日不会这么敷衍我。”

“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赵世杰,他和我说,呼延禅给赵家写信,说自己受制于和白家有怨之人,身不由己。”白芊芸又饮了杯酒,“呼延家和赵家交好,这话可信。”

孟博衍坐她身旁,道:“可以控制呼延禅的人太多,不好查,这两日,我拿着你的金批令,带人查几位老臣府上,这差事,得罪人啊。”

白芊芸道:“萧琮远要拿高家,才叫查府,所以我不想接这差事,查不出问题,还怪我们渎职。”

柳絮高飞,她忽然问道:“能控制呼延禅,有和白家结怨的人,有谁?”

这孟博衍哪知道,呼延禅死时,他还没资格入朝。

“白给你在临海郡待了那么久!”白芊芸嫌弃地将他推开,浅笑起来,“归德十年,阿爹和昆州交战,当时高定任兵部侍郎,因误传檄文延误战机,遭阿爹弹劾,萧凌拗不过,贬高定为临海郡司马。”

那笑,孟博衍懂,而且懂了很多,他凑过去道:“你有拿高定的法子了,是不?”

白芊芸解下柳枝条,道:“算是,我查相府,你查梁公府,不要得罪老尚书。”

见她扔掉柳枝,孟博衍快速环住那条胳膊,精瘦但结实。

他从石桌上摸起竹扇,随意摇两下,呢喃道:“阿芸,天热要穿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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