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寡邪神，网恋被骗 第17章 【17】看与被看

范鼎鑫出门没多远，迎面撞上向这个方向赶来的治安队。

治安队里有人认出了他，抬手热情打招呼：“鑫哥。”

范鼎鑫点了点头算作回应，注意到后面队员的视线越过自己落在身后，大致猜到是因为什么。

“火锅店报案，有人开枪？”

他从衣服内兜里掏出烟盒，抖了根细烟叼在嘴上，顺嘴一句。

话音刚落，对面人当即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开口接手。

“是鑫哥吧，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范鼎鑫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他伸手掏出，手指吊着屏幕转了半圈，按亮看了一眼。

“那就麻烦你们了。”

他也不多说，错身而过的时候，双手在左右治安队员的肩膀上拍了下，轻得仿佛是落在肩头的风，捎着耳鬓细碎的散发向后飘飞。

没能被拍肩的人，忍不住让目光追随在这位只听过名姓的前辈身上，好奇特队大佬究竟有多厉害，企图从外表穿着上看出一二。

谁知只是一个错眼，目标就在近处消失 ，他像是个没头苍蝇一般前后桌张望，终于在稀稀拉拉的行人中隐约搜寻到那个背影。

不过几秒，人已经走出去百十来米。

眨眼再看，人已消失不见。

“啪！”

认识范鼎鑫的那位在他背心拍了一巴掌，像是在叫他回魂。

“看啥呢，眼睛都直了？”

说着他顺着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入目尽是陌生的脸孔，那人早就离开。

“哦，鑫哥啊。”

特队队员啊……

“害，别看了，去店里把事处理了。赶紧吧，J大出了这事，我们之后要忙的事还多着呢。”

几个治安队员前后脚进到火锅店里，立马就被受惊的店员包围起来。

他们迫不及待宣泄各自的恐惧，七嘴八舌地描述起刚刚发生的事。

“两个人面对面，坐一桌。不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应该还挺好，那个有枪的男人还给人点了饮料那些。”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吃得好好的，突然那男的就拔枪。”

旁边的男店员拿手比出枪的样式，抵着自己脑门，回忆起那一幕似乎沉浸其中，情绪还没法从当时逃离。

后怕让他语速快得比平日里给客人报菜名还顺溜。

“他就这样，这样，嘭，然后我们就傻了，就跑就叫，就这样子。”

“但，但是，那个中弹的人没事。”

说到人没事的时候，他语气怪异极了，显然是觉得这事离谱又荒诞。

把他们这群人吓得差点屁滚尿流，结果中枪的人毛事没有，就说这是什么破事，怎么就发生在他们身上了呢。

他上手就要拉治安队的衣领子，手往那个方向一指，想让这些治安官大人能理解他们到底经历了多离谱的事。

几个治安队员早就已经悄悄将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人身上。

看他左手拎着漏勺，右手抄着筷子，左右手开工从桌上滚滚烧开的火锅里捞起一勺又一勺，把面前的小碗里叠的满满的。

筷子夹了几下也没能把碗里的丸子夹起，干脆用筷子戳进丸子里，串了三个肉丸、鱼丸、香菇丸在筷子上，一口一个。

……

这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颜值有点高，又很能吃的那种。

但转念想想，他刚刚脑门正面抵着枪口，对方冲着他脑门扣下扳机。

即便没有发生流血事件，但能当无事发生，且这会儿……他吃得貌似有点香。

这普通吗？这正常吗？

显然不！

几个治安队员私底下互相较劲一番，左右两只眼睛，这边挤挤，那边瞪瞪，小动作间火花四射。

有人翻了个白眼，受不了他们的无聊推诿，率先迈步朝乌明维那桌走去。

乌明维这会儿，正如他们所见，吃得挺香。

虽说这些东西吃不吃对于他都没影响，食物的摄入对这具身体还会产生额外的消耗，但调动人类味蕾感受不同滋味，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多少满足几分他先前被勾起的食欲。

旁边还有可可爱爱的小宠物作陪。

小漂亮在火锅里游来游去，像是在泡热乎乎的温泉池子，转累了就停下来注视着乌明维，将他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他吃得真有食欲。

母亲应当会喜欢这样的吃播，小漂亮这样想着转过一些，寻找乌明维更上镜的角度。

在这样的注视中，乌明维有生出一种给小宠物喂食的冲动。

有一种饿，叫做饲养主觉得你饿。

不过，这些人类的食物，小漂亮食用无益，乌明维还是塞进自己口中，只趁着捞菜的时候，伸筷子进锅里跟小漂亮玩闹两下。

人站到乌明维桌前，飞快把桌上摆着的东西扫了一遍。

除了中间盛满滚烫底料的火锅外，空出来的盘子摞起一摞，餐具都是筷子配汤匙，没有危险的刀叉。

蘸料碟子边缘都很平滑，是普通规矩的圆形小碟，没有适合作为武器的存在。

“您好。”

乌明维抬头看他，嘴里还塞着一只刚咬破的福袋，汤汁和馅料占满口腔，暂时腾不出唇舌来打招呼。

他就用目光无声询问，有事？

来人露出一个和善安抚的笑容：“刚刚的事，您需要一些心理方面的治疗么？”

乌明维垂眸看向碗里下一个丸子，顺带听着这人心里的想法。

‘他这吃得好香，这哪里有一点被吓到的样子，我看用不上心理治疗吧。’

乌明维表示认同，自己压根没在怕的，哪里需要什么心理治疗。

他反而有些担忧。

真要是去看心理医生的话……届时自己定然无恙，但那些心理医生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毕竟，思维是灵魂的写照。

那些心理医生总是自以为是，擅自做些窥探别人思维的事。这样的家伙，面对自己时，怕不是窥探深渊，反被深渊吞噬。

这个世界上，糟糕又惹人厌的人类实在是太多了，没必要再多这一个了吧。

乌明维慢吞吞咽下福袋，向治安官表示了诚挚的感谢，然后干脆利落、不留余地拒绝了他。

对方识趣地没有再打着关怀的名义多纠缠，转身跟队友们一起向店员解释之前的情况，把一切都推到特殊案件处理上，很快三言两语安抚下众人。

“感谢你们为维护社会秩序作出的贡献。”

他们打着官腔，跟老板客气寒暄，说着下次再来光顾老板生意，很快离开。

乌明维目送他们离开，向学校而去。

耳畔捕捉到的心声中，突然有一个让他额外侧目。

一个男人的心声。

距离他所在有一段距离。

他说：‘这些该死的走狗，可算是走了。’

时值近三点，正是美食街最为萧条的时候。

外面的街上，除了刚离开的治安队员，稀稀落落没几个人。

当然，影子告诉他，狗更是一只没有。

这“走狗”在说谁，一目了然。

这是遇上不法分子了？

乌明维所坐的位置刚好沿街靠窗。

他支着脑袋，观察外面走过的零星几人。

这个时候，出现在学校附近，会格外关注治安队的动向，心声听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这样的人，一半可能就是个普通坏人，在别处杀人放火，借助J大附近人流密集混淆治安队视野，一旦被发现就随时逃脱；另一半可能是他与学校里发生的事件有关。

乌明维捞着火锅里所剩不多的菜肴，目光从过往行人身上瞥过，都是些普通人。

男人的心声没再响起。

一时之间，他好像丢失了目标。

对面网吧的门口停下一辆小货车。

司机挽着袖子下来，招呼网吧里的网管推个小车出来装货。一扎二十四瓶的饮料成堆往上摞，常见的、不常见的口味应有尽有。

司机大叔动作麻利，网管小哥搭把手的同时清点着数目，两人一个垒一个推，相互配合，前后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搬货。

网管小哥把最后一点搬上推车，掏出手机要给司机转账。

司机从兜里掏出码递了过去，眼珠却打着转儿看向了别处。

乌明维正抓到他直直看来的一眼，对视三秒，在那人惊疑的目光中，冲着他笑了笑。

他笑着，像是在说：我发现你了。

司机抓着手机的手一紧，有短信进来发出震动。

他状若无事地收回目光，低头检查起收到的转款信息。眼睛在金额上一扫而过，他便笑着跟网管小哥说：“没问题，下次需要送货还叫我。”

“一定一定。”网管小哥看他车上还有一半的货，挥挥手跟他道别，“不打扰你继续送货了，回头再聊吧。”

司机摆了摆手，“啪”的一声叩上后备箱门。

他站到车的侧面，像是要走，脚步迟疑间靠在车门上，伸手进怀里掏了支烟。

网吧隔壁的隔壁是一家轻食店，大片落地的玻璃正好映着街对面火锅店的场景，从他这个角度观察一览无余。

他把烟叼在嘴上，按了两下打火机，没火。

通过玻璃，他看到了乌明维的身影。

反光将他的身形隐没去一半，能够看见人依旧坐在窗前，看向他所在的方向，下半张脸看不清。

但司机觉得，他定然是笑着的。

这家伙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他没有如从前那般，惊慌逃窜，畏惧如老鼠。

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竟然这般看着自己。

笑着看自己，一如过去自己这些人掌控他的一举一动时，每每也在心头含笑——捉弄他人命运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妙。

司机觉得自己不该如眼下这般，心下忽生胆怯。

这孩子一直在自己的注视下，自己本该是最了解他的存在之一。了解他的胆小、他的较真，以及他惊慌时，强装镇定、努力做出的平静模样。

即便正面对上，他也没有反抗自己的力量。

他就是这样，被他们支配着命运。

可心中敲响的警铃不容他辩驳，有什么在意识察觉之前率先作出警示。

司机不想遵从，脚步却沉如千钧，脑袋里钻进一个魔鬼，拼命叫嚣着“离开”和“快跑”。

他没有抵抗住心底的焦躁不安，终于背过身，在乌明维含笑的注视下，开车迅速离开。

汽车尾气消失在街角，乌明维收回目光。

影子会替他跟着这人，以及更多人。

如果他们接头的话。

阳光拂落在他身上，暖意渗透进骨骼间的缝隙。

他的影子穿过身后成排的桌椅，长长长到天花板。

“吃饱喝足”的他，似乎格外慵懒。

有兴致逗弄猎物，手指缠绕着小尾巴，不疾不徐地轻绕，没有一口钉死，享受险些抓住又被逃脱的乐趣。

[鸽子]感谢元宵佳节救我狗命[化了]

元宵快乐！[加油]

以及许愿我赶紧忙完[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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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看与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