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丰若有所思道:“这吴违和你倒是有相似之处”。
苏罗调侃一笑,道:“都让你觉得难对付吗?”
聂清丰罕见地翻了个白眼,他走过苏罗身边,道:“你去门口等我,我换个衣服,交代完事情就来”。
苏罗点了点头,明白聂清丰嫌她碍眼,她笑了笑,径直走出大堂,往县衙门口走去。
一路上,除了县衙的杂役和官差,苏罗并未看见其他人,走到门口,还是那两个守卫,他们看了看苏罗,齐齐地抱拳行礼,想来不知苏罗的名字,便没有说话,苏罗微微颔首回礼。
苏罗这会儿注意到,虽然两个守卫身高无差,但是一个是双眼皮的,一个是单眼皮的,他们板着脸,不苟言笑,摆着一副闲人莫挨着老子的气势。
苏□□等着无事,走到双眼皮守卫旁,随意道:“两位大哥,姓甚名谁?”她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苏罗”。
双眼皮守卫道:“苏姑娘,我叫汪寻”,他指了指单眼皮守卫,道:“他叫禹熙”。
禹熙垂下眼睛,点了点头,害羞地双手不知如何摆放。
那汪寻瞥了眼门后,压着声音道:“我们是新来的,苏姑娘可是大人的妹妹,若是我们行事不周到,还请勿怪”。
苏罗摆了摆手道:“汪大哥和禹大哥,恪尽职守,并无不妥之处”。
汪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气道:“以后,有用着我们的地方,只管提”。
禹熙也点了点头,他轻声应是。
苏罗道:“我也不客气了,麻烦两位大哥,若遇见俞婉小姐,帮我传个口信:‘近来事多,还请姐姐抽空过来一趟顾村’”。
汪寻道:“因那纵火案,这两日闭展了,俞婉小姐没来,此案已结,明日应该会来,我们一定把话带到”。
苏罗微微一笑,连连向他们道谢。
此时,只见马夫牵着马车而来,停在门口,马夫朝苏罗道:“小姐,你先到车上等吧”。他搬下凳子,放在车边,站着等候。
苏罗已经站了不知多久,正觉小腿发酸,她笑了笑,向汪寻和禹熙告别,走到马车,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没过一会儿,聂清丰也上了马车,坐在了正对车帘的凳子上,苏罗坐在他右手边凳子上,他朝马夫道:“走,去顾村刘宅”。
马夫应是,驾着马车朝顾村疾驰而去。
*
刘宅。
后院里,春婶正拿着一把扫帚在清扫,堆起厚厚落叶,风儿打个转,将落叶吹起一片,正刮到厢房门口。
青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她正打起哈欠来,眼睛下面乌青一片,听着刘瑛规律的呼吸声,她终于可以放心偷一会儿闲。
前段时日,刘瑛折腾得厉害,院子里的丫鬟、仆妇换了一波人,万婆也被赶出了刘宅。
青樱犹记的那天,她去厨房端药,回来时,看见万婆拉着一个路过的丫鬟在厢房窗前闲扯,她走近了些,听到她们在谈到李四之事,紧接着,厢房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着像是东西砸到地上。
青樱瞪了眼万婆,她一脸无措,噤若寒蝉。青樱赶忙推门走进厢房,只见玉枕头滚落在门边,摔得四分五裂,往里瞧去,床帷扯得乱七八糟。
她走到桌边,放下手中托盘和一碗药汤,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撩开床帷,只见刘瑛拿被子蒙着头,压着怒气低吼着:“出去,都出去”。
青樱没有办法,不敢不从,只得放下床帷,缓缓退出房间。
之后,刘瑛不吃不喝,闹着要寻死,饶是她在外面好话说尽,刘运罚她跪在厢房外,将院子里的丫鬟仆妇换了一波新人,刘瑛仍然拒绝吃喝。
后来,刘瑛突然不绝食了,渐渐平静下来,但她夜晚总是睡不好,时常惊醒,是以,近身伺候的青樱也休息不好。
刘运走到厢房门口停下,他手中拿着一封信,前段日子,阿瑛听说李四被追捕归案,惊惧交加,心如死灰,刘运好说歹说,告诉阿瑛,不要担心,李四判了斩期,案件非公开审理,除了自己和聂清丰,知道此案经过的人并不多。
阿瑛哭的泪人般,说聂清丰知道了此事,现在会厌恶她了,她之前就生了退婚的心思,现在也没道理继续耗着聂清丰。
刘运安慰了她好几天,说聂清丰已承诺不会违背婚约,阿瑛态度坚决,非要他写退婚信,不答应她,她就不吃饭喝水。
饶是刘运以前的起效的招儿,对如今的刘瑛也不管用,她不会再怕连累他人而妥协了。
今日,刘运写好退婚信,拿来信准备递给刘瑛看,等她看完确认无误,便差人送到聂家。他听屋内静悄悄,所以犹豫了一下,怕打扰阿瑛休息。
就在此时,一个仆从跑了过来,走到刘运身边,附耳轻声通报道:“聂公子来了,在大厅等着”。
刘运将手中的信,塞回衣袖,叹了一声,道:“走”。
仆从在前方引着,刘运走在后面,很快,他们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