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直挂头顶,苏罗见吴轲还没回来,准备下山去采买些东西,她取出一部分银子,剩下的银子埋在地下,上面压着一个瓦罐。
她走到砖屋前在地上划出一行字:“我下山一趟,你自顾,不必等我”。
吴轲这几日一清早便去柳家帮忙,中午回来一趟再去,然后傍晚他才归,苏罗明白,他是想还了柳家的人情,苏罗曾经给柳回塞了银子,他们推说不要,却是乐意让吴轲过去打下手。
吴轲临了有事,中午回不来,他托了药童顺路给苏罗送饭食,那药童提着饭盒,慢悠悠往山上赶,他刚来到山脚,就看到苏罗往山下走。
药童打了个唿哨,苏罗定晴一看,快走上前,瞥了眼药童手中的饭盒,道:“今日,你来送饭?”
药童道:“是的,吴轲随柳老爷去刘宅,听说刘家小姐好似不行了”。
“怎么突然如此?”苏罗心中一惊。
药童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对了,这饭盒给你,我还要去采药”。
苏罗怔怔地接过饭盒,别了药童,就往刘宅赶去。
*
刘宅。
门前,两粗壮婆子拉着许三娘不松手,王媒婆在众人面前,指着许三娘控诉其所作所为,私许周家婚约,为霸占苏罗彩礼,王媒婆时不时挤出几滴眼泪,为自己被她骗了,耽误了周老爷家婚事,感到悔恨不已。
众人在王媒婆的煽情苦诉下,纷纷指责许三娘,饶是许三娘脸皮厚想撒泼,现下也无从分辨,她想挣脱又挣脱不了,只得受人白眼。
刘运随仆从赶回家,于人群外,听了一切,心中对许三娘的情意,瞬间给怒火烧得干净,她回了娘家竟然不知悔改,还做出此等没皮没脸之事,不止她丢脸,连刘家所有人都要跟着一起丢脸。
刘运正不知怎么办,就见柳元宗领着一个少年,急匆匆挤过人群,往刘宅去。
糟了,不会是阿瑛出了什么事情,刘运看柳元宗神色凝重,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赶忙上前,追了上去,王媒婆见了刘运走来,立马抓住他,让他给自己做主。
众人七嘴八舌嚷道:“刘先生,你不能走,你得将此事了了”。
一刻后,苏罗急匆匆赶到刘宅,便看到,王媒婆拉着刘运,不让他走。而刘运白着一张脸,面露焦急,时不时往门内扫去。
许三娘垂着头,被两个粗壮婆子压着站在一旁,就像是犯人,而刘运就像是判官,可以决定她的命运。
只见,刘运黑着脸走到许三娘面前,道:“三娘,你可知错?”
许三娘抬起头,她避开刘运的目光,掠过人群,瞥见了苏罗,她心下一横,嘴硬道:“我没错”。
刘运的脸色就如乌云翻滚,他阴沉道:“你可知错?”
许三娘梗着脖子道:“我没错”,此时,她这话说得却是半点气势全无。
刘运垂下脸,他冷冷道:“从现在起,我刘运与许三娘不再是夫妻,各位做个见证,周家的彩礼,我刘运定会退,恕我有急事,先行一步”。
说完,刘运朝众人深深一躬,他的脸上没了怒气,只有焦急,他匆匆转身往宅内跑去。
王媒婆笑嘻嘻地朝各位一礼,道:“多谢大家主持公道,我王媒婆再次感谢”。她说完,就朝那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们松开许三娘。
只见许三娘猛然瘫坐在地,苏罗心中说出滋味,这一天终于来临,她亲眼看见许三娘遭休弃出门,她没有进去刘家,现在她没理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