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罗将容貌妩媚的海棠调到后院门口来,将杜鹃调到西花厅入口。她还差一名杂役去将糖葫芦连着靶子全买来,安排另一名杂役站在门口看着。
苏罗回到西花厅里,王益站在门口,他好似在等她,一见到苏罗便躬身道:“此处甚多好书,可惜,可惜了”。
“先生有何高见?”,苏罗笑了笑,看着王益。
王益道:“我们愿为此跑一趟,带人过来”。
苏罗回来,本有另外的事拜托他们,听王益如此说,便问道:“先生们都去吗,先生中可有哪位擅长丝竹之乐?”
王益道:“二弟和三弟留在此处,我们兄弟五人中他们精通此术”。他说完,往后走去,挥了挥手,离他不远处的王然看到了,忙朝其他人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王然率先走了过来,王益对他说:“二弟,你等会和三弟留着这里,听小姐安排”。
王然点了点头,此时,王玉手搭着王阡的背走来,王阡耸了耸肩低着头道:“大哥..”王益走上前,拍了拍王玉的肩膀,笑道:“四弟你别老是作弄五弟”。
王玉将胳膊放下,哈哈大笑道:“小五,动不动就脸红,你们看多有意思”。
苏罗听罢,抿嘴一笑,其他人也笑了起来,王阡不只脸红起来,耳根都红透了。
“三弟呢?”王益摆了摆手,其他兄弟停住笑,环顾四周,王阡垂着头小声道:“三哥,还在那边看书”,他转过身指了指后面的书格。
王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好嘞,四弟和五弟跟我走”,他挥了挥手,王玉和王阡走到他身边,他们朝苏罗一揖而去。
他们走出门后,王然朝着书格方向走去,没一会儿从里拉出一个人,王然和其他兄弟皆穿着蓝袍,此人却穿着一身白衣,手中捧着一本书,目不转睛看着。
“三弟,别看了”,他见说不管用,就上手抢去,两人争抢间来到苏罗旁边,白衣人一步踉跄撞向苏罗,将她撞出几步远,跌倒在地。
白衣人距离苏罗不远,快步走到她前面,怔然间伸出手。
苏罗手肘发麻,屁股痛,她见对方伸出手,下意识伸手握住,借力而起。
“王—桓—”,两人身后响起一声惊喊,王桓扭头往后看去,王然朝他使了使眼色,视线落在他手上,苏罗一下子反应过来,忙用力挣脱对方的手,退开两步远。
王桓后知后觉,那死拽着书的手,猛然一松,掉到地上,脸一阵白一阵红。
苏罗快速扫视了四下,视线正对上门口的杜鹃,她佯作没看到,慌忙转回头。还好,现在此处人不多,包括自己在内也就四人看到,只要这四人不外传,就无大碍。
她笑了笑,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道:“先生们可会什么乐器?”
王然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擅长萧”,他见王桓欲言又止,忙拍着他的手臂道:“三弟擅长琴”。
苏罗微微一礼,道:“先生们可否在此处弹奏几曲?”
王桓直愣愣地看着苏罗,冷不丁道:“我叫王桓”,苏罗一怔,王然嘴角抽了抽,挡在他面前,扯着笑应道:“我们荣幸之至”。
“好,那请先生们稍等片刻,我找人将乐器送来”,苏罗说完转身离开,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那王桓总盯着她,让她有些不适。
等苏罗走后,王然拍了拍王桓,道:“别看了,你也别多想,这事就算过去了”。
*
苏罗找了一刻钟,才遇到手中没活儿的杂役,便差他将乐器找出来,送到西花厅,自己慢慢地走向后院,越走近越觉人声喧闹。
苏罗走到门外,看着门前站着两横排少年,他们手中提着木盒子,皆穿着青色交领的长衫,苏罗看他们的装束,猜到他们定然是学生。
在少年后面站着很多小孩子,他们双眼发光,盯着门口的糖葫芦,小孩子身后站着他们的父母。
没一会儿,又走来一队少年,在少年队伍前头,正是王益,他朝苏罗微微颔首,随即转过头对身后少年们严肃道:“你们过去站好,等人齐了,再依次进去,别挤”。
少年们点了点头,紧接着,王益走向台阶,来到苏罗身旁,昂头向远望去,苏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王玉由远及近跑来,身后跟着一队人,走近来,也是一队少年小跑而来,队伍最后面跟着王阡。
所有少年都集合在后院门口,有些拥挤,苏罗朝王益道:“让前面的少年,先进去吧”。
王益点了点头,朝少年挥了挥手,走到第一排最左边,指引道:“第一排先进,从左往右依次跟上”。
他边说边往里走,少年们按照着他的指引往里走去。
等王玉带着少年跑来,门口已有足够的空地容纳他们,王玉朝苏罗爽朗一笑,引导着身后的少年走了进去。
看到少年都进去了,门口的小孩子们站不住了,纷纷往前跑去,停在门口看糖葫芦串。
此时,一阵清越的琴声从院里随风飘来,紧接着响起悠扬的萧声,大人们也往前走了一步,抻着脖子,见到已经有很多人进去了,他们也有点跃跃欲试。
苏罗见时机已到便高声道:“带小孩子进去,免费得一串糖葫芦”,小孩子们一听苏罗这么讲,忙飞扑到大人跟前,撒娇撒泼打滚儿,吵着闹着要进去。
有个妇人抱着儿子走来,道:“听说要身份文书?我没带可否进去?”
苏罗摇了摇头道:“刚才进去的那些少年是学堂的,他们的先生已经验过身份文书,若你丈夫带了身份文书,可验他一人,你们也能进”。
听苏罗这么说,妇人忙转身向人群招手,没一会儿来了个中年男人,他将身份文书从怀中掏出,苏罗检查了一下,便让他们进去了。
众人,见状忙举着身份文书吵着要进去。苏罗朝杂役使了使眼色,他将锣递过来,苏罗对他说:“去请三位先生过来核验身份文书”。
杂役点了点头,飞快跑去喊人。
苏罗敲起锣,众人安静,她高声指引起来:“先排起队,一个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