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捕头压低声音道:“大人,不如我带着一队人马,海潜上岸突袭,杀了那贼首”。
聂清丰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有此意,那郑捕头是有勇有谋的人,在聂清丰开口之前,便主动请缨。
不多时,郑捕头带着十来个人,身穿夜行衣,腰间绑着短刀,从船后扔下一条绳索,他们候在绳子旁随时准备下海。
此时,聂清丰走向众衙役道:“大家将手中的箭折断,做成无头箭”。
众人不明所以,聂清丰随手从身旁一个衙役的箭筒中取出一支箭,将箭头折掉。
他一番操作下来,众人也纷纷有样学样,折了箭头。
没多时,众人箭筒中的箭都折成无头箭,聂清丰挥了挥手,那郑捕头便带着手下,顺着绳索滑入海里。
聂清丰见他们都已入海,面朝对岸,便令人敲起鼓来,还派人向对岸大声喊道:“放箭”。
众衙役望向聂清丰,等他挥手示意放箭后,他们听令,拉弓搭箭,数箭齐发。
对岸的人听到船上的动静,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夜色下,看不清箭射来的方向,何况射来的箭又太多,根本很难躲避,顿时一片哀呼惨叫,岸上人皆心生恐惧。
不消片刻,海岸上聚集的逃犯,就东逃西窜各自逃命去了。
郑捕头等人很顺利地上了岸,趁乱绕到了严三郎的后方,他手持红缨枪,正拽着一个心生退意的男子,一□□破那人心脏,吼道:“退者死...”。
严三郎还没说完,郑捕头从他身后举刀砍来,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之后举着他的头颅,高喊道:“束手就擒,还有生路,继续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岸上的人们,有的呆在原地,有的撒腿就跑,还有一人举刀冲向郑捕头,怒喊道:“拿命来”,那人正是严大郎,他目眦欲裂,气势汹汹扑了过来。
郑捕头侧身一闪,踢脚一踹,就将严大郎颠翻,一脚踩在他后背上,手起刀落,抓住他的头发,就将他脑袋割了下来,与严三郎一起绑在一起。
不远处灌木丛中蹲着一个男子,他脸色发白,涕泗横流,他死死地盯着郑捕头,若是他的眼神可以杀人,那郑捕头早死了几百回。
“三郎,快走”,一个小男孩拍了拍灌木丛中蹲着的男子,他用唇语说道。
严三郎摇了摇头,无声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小猴子轻推了推他,暗示他快离开此地。
这时,聂清丰已经上岸,他走到郑捕头面前,赞赏道:“郑捕头,果真勇猛,不过,眼下,我还有一事相求”。
“大人,不敢当,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严三郎的目光移到了聂清丰身上,聂清丰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却听得出有些担忧。
“我妹妹给这伙人掳到了此岛,还请郑捕头加派人手去寻”,聂清丰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有一些逃犯未捉到”。
郑捕头,将手上两个人头,随手丢给身旁的手下,便抱了抱拳:“大人,放心,我们定然会找到令妹”。他说完挥了挥手,身后那些和他一样穿着夜行衣的人,便往四处散开。
严三郎心中一震,他们此次只带回了吴小姐,莫不是那人嘴中的妹妹,就是吴小姐,严三郎悔不当初,如今他因此失去了两个至亲。
小猴子再次推了推他,严三郎回过神来,眼下,他还不能落入这些人手中,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蹲得脚麻了,海岸上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见他们两的呼吸声。
小猴子见他清醒过来,轻叹一口气,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
破晓那刻,郑捕头带人将那些抓捕回来的逃犯依次押送上船后,他快步走到船头,聂清丰正站在那里,衣摆随风飘扬,面朝大海,看向远处。
聂清丰听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压下内心的失望,至今还未有苏罗的消息,长叹了一口气,道:“还有漏网之鱼吗?”
郑捕头扑通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属下无能,严二郎还未捉到”。
聂清丰转过身来,俯身去扶郑捕头,道:“这岛虽说也不大,藏个人却也不好找”。
郑捕头顺势起身,犹豫了片刻,道:“大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聂清丰直视着郑捕头。
郑捕头点了点头,道:“或许,令妹已经不再岛上了”。
“郑捕头可有什么发现”。
郑捕头道:“我们在岛上找了很久,既没有找到令妹,也没找到严二郎”。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刚才审问了所有逃犯,其中,有个逃犯说天光未亮的时候,他看见有人划着小船离了岛”。
聂清丰立即道:“开船寻人”。
郑捕头领命应是,便离开了船头,去向驾长传达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