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聂清丰就带领一大批官兵而来,接管了这艘船,村民相继离开了这搁浅的船,各自回家。
苏罗下了船便来到她租下的土地附近考察,这片约一亩的土地,土质松软,多是细软的沙土,这边地势相比海岸处偏高一些,东面距海两三米,低洼处积了个小水潭,可以从那边修渠引海水而来。
她走回租地,驻足远眺,看到远处有两个男子走来,一人肩膀上扛着铁锹,一个人挑着扁担,扁担两头挂着两个竹筐,一会儿,他们走到苏罗身边,她注意到这两个人,就是在船上架住埃博乙的那两人。
那扛着铁锹的汉子将铁锹插在土地里,对着苏罗咧嘴一笑道:“现在可没有热闹可看了”。
苏罗听出他语气中的调笑,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意有所指道:“没想到,刘奔会找你来出工呢”。
挑着扁担的那人,放下扁担,走到苏罗面前,劝道:“姑娘,别和徐三计较,他看着个头大,还是个孩子”。
徐三瘪了瘪嘴道:“刘牵,你别以为自己比我大,就了不起,你也就比我大两岁”。
刘牵拉了拉徐三的手,将他拉到身边,轻声道:“你别乱说话了,得罪东家,我们这边工做不了了”。
徐三看了看苏罗,眉头一挑,小声道:“你怎么知道她是东家呀”。
刘牵摇了摇头,道:“你就少说些话,多干些活儿,不该管的别管,也别多问”。
“你又说这样的话,烦死了..”,徐三皱了皱眉头,甩开刘牵的手,垂下头,抓住铁锹就开始铲土。
刘牵朝苏□□笑了笑,客气道:“姑娘,可有吩咐?”
既然他已猜到她就是东家,她便开门见山道:“你这可有施工图纸?”
刘牵点了点头,忙从竹筐中取出一卷图纸,递给苏罗。
她展开图纸,看到是鱼塘设计为长方形,四边预留了空位,上面标注清楚了长宽高,苏罗收起卷纸交给刘牵,道:“这是谁制的图?”
刘牵道:“是我自己画的,可是哪里有问题?”
苏罗道:“你画的图纸很精准,就按照这图纸施工,没有问题”。
刘牵点了点头,苏罗将图纸卷起来,还给他,他收了重新放到竹筐中。
与此同时,刘岩下了船准备往村里走去,经过这边。
刘岩看到苏罗,有些惊讶,他走了过来,道:“你怎么还没走?”
“村长,我正准备回村了”。苏罗道:“一起走吗?”
刘岩想起,这块地是苏罗租下来的,看刘牵和徐三的架势,鱼塘已开工了,道:“好,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苏罗道:“我去柳家接吴违回山上”。
刘岩点了点头,他心中有事情,不知不觉放慢脚步,本走在苏罗前头,没过一会儿,便落在了苏罗身后。
苏罗走走停停,等刘岩赶上,如是反复,走到村口时,苏罗叫住了刘岩,问道:“你在想异乡人的事情吗?”
刘岩愣了一愣,道:“那件事情,也不归我管,最多是叫我过去几趟问个话”。
苏罗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岩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路过,对苏罗附耳轻声道:“那些异乡人果真是一伙的,不过路上产生了内讧,分成两派”。
苏罗道:“那埃博乙招了吗?”
刘岩摇了摇头,“那埃博乙啥也不说,奇了怪了,他为何要骗你签下欠条呢?”
苏罗道:“或许,他想要的不是欠条,而是别的”。
刘岩思忖了片刻,双手一拍,恍然大悟道:“他想要的是你”。
苏罗道:“为何这样说?”
“他来到顾村,看到了你,你姿容出众,他色心一起,就设了此诡计骗你”。
“如此说来,也不合理,若是他怀有色心,当时我们共处一室,他的目标应在于我,而不是欠条”,苏罗摇了摇头,不认同刘岩的说法。
刘岩顿时陷入苦思,他皱起眉头,在路口踱来踱去,半响后,他如释重负道:“我知道了,他想要骗你的钱,在我上船后,怕他海盗的身份败露,他一时慌乱,露出马脚,做了蠢事”。
苏罗道:“按你这么说,他就是个没脑子的,那他怎么在船上的内讧中还能占上风?”。
刘岩哎了一声,道:“总不是他真的想和你做生意?”
苏罗点了点头,道:“或许,一开始,他想和我做‘生意’,他所谓的富商,应该是他在余阳的内应,想要通过我传达什么消息或是促成什么事情?”。
“那为何,他后来对你出手,要抢那欠条?”
苏罗笑了笑,道:“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苏罗从怀中掏出那张羊皮,递给刘岩,道:“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刘岩一脸纳闷地接过羊皮,打开一看,只见羊皮上空白一片,他怔然了,疑惑道:“这是那张羊皮吗?”
苏罗点了点头,道:“当时,我没有展开羊皮给大家看,但确实是这张,埃博乙让我写下欠条给他,他写一份给我,我估计他那份会以兴国字写,之所以抢这个羊皮,是因为你上船了,他心生忌惮,临时变卦,想换其他人去做这件事,又担心羊皮在我手上放的时间太长,字迹消失了,让我发现其中秘密”。
刘岩惊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我小看他了,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缜密”。
苏罗道:“不过,我也没想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