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周末,夏禾是被靳时渊的电话吵醒的,她从被窝里探出手,滑开接听键,声音懒洋洋的:怎么了?一大早打电话。
那头男人显然对她的反应很不满。
靳时渊:阿鸢,我们今天约会可是说好的,这都十点半了,你还没起,有点过分了。
夏禾立马清醒,这人又要不高兴了。
夏禾:没有,没有,我起了,你在哪呢?
夏禾坐起身,一步跨下床,单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打开衣柜找衣服。
靳时渊:我马上到你家楼下了。
夏禾应了一声,急急忙忙挂断电话,给自己换上衣服,靳时渊快到了,她有点着急,现在靳时渊矫情得很,她得快点,不然他会生气。
她随意找了件工作室新做的浅粉色新中式斜襟外套,下身穿了件牛仔裤。
家里没人,冯琦和夏正泰都在工作室加班,两个人找到事业第二春,整天泡在工作室,完全是一副忘我的状态,夏禾心想就这态度,玲珑绣坊想不火都难。
她洗漱一番,拿着化妆品就下了楼。
果然一出来就看见靳时渊的车停在楼下。
她开门弯腰上车。
靳时渊上下打量她一眼,夸赞道:“这件衣服你穿得很好看。”
夏禾也低头看了看,她发誓她真的着急随意套的一件,不过是这件颜色亮眼,她一眼望到了,这才穿上。
夏禾嘻嘻笑着,就拿出粉底开始化妆。
“别化了,不化妆也好看,先吃早饭。”靳时渊递给她三明治和牛奶。
夏禾把底妆化好,才拿起三明治吃起来,“跟未婚夫出门一定要打扮得美美的。”
夏禾说完瞥了靳时渊一眼,果然紧抿的嘴角露出向上微微翘起,不注意看,还真不一定看到。
夏禾已经完全拿捏住靳时渊,不论怎么惹他不高兴,只要把未婚夫三个字说出来,就跟钥匙找到匹配的锁孔般,轻松打开他的唇角。
靳时渊开车,夏禾坐在旁边继续化妆,化好妆,收起化妆品抬头看向外面。
“去哪?”
“吃饭,看电影,游乐场,或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夏禾不喜欢游乐场,那些惊险刺激的游乐项目她都不喜欢,“那就吃完饭,看电影?有时间陪我去逛逛街吧。”
“可以。”
两人去商场,找了家要排队才能吃上的火锅店,靳时渊也是被自己给气笑了,居然有一天自己要花钱排队才能吃上饭,这是什么有违常理的事。
排到两人已经下午一点,因为怕夏禾饿,等待期间,靳时渊疯狂投喂,所以等叫到两人的号,夏禾都已经饱了,以至于锅底上来后,她竟吃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就普普通通一家火锅店,可是就算已经下午一点了,外面还有人在排队。
“以后再也不排队吃饭了。”这是夏禾在吃完这顿饭后的最后总结。
两人吃完饭,牵着手在商场里闲逛,夏禾看衣服,靳时渊就给她提建议,只是他提那些建议夏禾都是“嗯嗯”着敷衍,没有一句听进去,照着靳时渊的审美,她感觉能把自己打扮成另一个靳老太太。
等看完电影天已经黑了,夏禾一点也不饿,嘴巴就一直没停过。
“不在外面吃吧,吃我也吃不下。”
“带你去鹿山庄园,饿了我做给你吃。”
“好~”
十一月,天气转凉,昼短夜长,晚上七点多钟,天空已经遮上幕布,夜晚的霓虹与空中的星星遥相呼应,为整座城市披上斑斓的外衣。
到了鹿山庄园,靳时渊阻止了夏禾往鹿山别墅去的步伐。
“去爬鹿山吧。”靳时渊提议。
“啊~你还得做饭,爬完山再下来会不会太晚了?”
“没关系,我和厨房说让他们做好菜等着,太迟了,今天就吃现成的。”
夏禾也不再有异义,两人牵着手往山上走去,走着走着,夏禾发现栈道两侧全是种上鸢尾花的花盆,这个季节鸢尾花是很难存活的,她诧异地走过去蹲下摸了摸,是真的。
“怎么回事?这个天不放在花房,搬出来,不怕冻死吗?”
“上去就知道了。”
靳时渊拉起她继续往前走,越走夏禾越惊叹,沿路两边全是鸢尾花,上山的路两边也全是,夏禾很想驻足欣赏,但是靳时渊不给她机会,一直拉着她往山上走,直到快走到山顶,她发现不对劲,因为越来越亮,她举头往山顶望去,几乎亮如白昼。
她有些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换她拉着靳时渊往上走。
在到达接近山顶最后一段栈道时,栈道的台阶上铺满了红玫瑰,这里灯光明亮,她看得清楚,火红一片,蔓延到山顶。
她震惊地看向靳时渊,顿住脚步,不敢再上前。
“靳时渊,怎么回事?这是你让人做的吧?这是要干嘛?”
“怕什么?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禾握着靳时渊的手心都出了汗,她心脏扑通扑通跳快要跃了出来,她一步步试探着爬上最后一段阶梯,终于到了山顶。
迎接她的是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冯琦、夏正泰、靳老司令、靳老太太、邵亭立、陈之舟、赵禹川、许莹、陈诺、邱茂哲、沈丽娜还有她工作室的小伙伴。
所有笑靥如花地看着她,满眼都是爱意,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束巨大的玫瑰,鲜艳无比。
山顶外围一圈被鸢尾花包围,内里铺满玫瑰,根本看不见地面原本的颜色,大大小小的星星灯挂满空中,照亮整座山顶。
“爸爸妈妈,靳奶奶、靳爷爷、伯母......”她懵懵地请教着在场的所有长辈。
他们只点头不应声,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直到所有人一一上前把手中的玫瑰花围着夏禾和靳时渊放在地上,摆放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形状,她才如梦初醒,她和靳时渊就这样被花束包围在中间
靳时渊突然松开她的手,在她身前半跪下去,夏禾吓一跳,后退一步,捂着嘴震惊地看向靳时渊。
靳时渊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钻石戒指,钻石很大,夏禾不懂多少克拉,但是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比她手指还要粗,钻石折射出耀眼的光彩,这一刻她突然明白现代人为什么喜欢钻石,确实很美很美。
靳时渊举起戒指,仰头望着夏禾,一字一句问她:“阿鸢,是我,你愿意吗?”
他没有多余赘述,一句“是我”,一句“你愿意吗”,便让夏禾眼泪瞬间涌出,她双手捂着嘴巴,猛地点头。
手指拂过眼角,拭去溢出眼眶的幸福泪珠,深吸一口气,放下双手,难掩激动地郑重回答他。
“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
靳时渊灿然一笑,如星光闪耀,如玫瑰耀眼。
他给夏禾戴上戒指,夏禾拉着他起身。
“嘭”的一声,远处烟火升至夜空炸开,火红色的光将大地照亮,一声起,随后便是无数声依次响起。
靳时渊揽着夏禾的肩膀,众人也都朝着夜空中望去。
欢笑声淹没整座鹿山,画面定格,所有人的背影映在五彩斑斓璀璨的烟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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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人散去,夏禾与靳时渊回到鹿山别墅,推开门又是玫瑰花瓣铺着的地面。
夏禾惊讶地看向靳时渊。
“怎么还有?”
“我恨不得铺满整个京市。”
夏禾浅笑着蹲下拾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真香~”
两人进入,餐桌上点着蜡烛,牛排、意面,红酒,是西餐。
“靳时渊,你怎么这么会呀?”夏禾歪着脑袋眨着眼睛看向靳时渊,话语里是俏皮是欢愉,是悸动,是不可明说的情愫。
餐桌边,靳时渊拿起桌上摆放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根碧绿的水头极好的玉簪。
“这是?”夏禾看着玉簪怔怔出神。
“我给你簪发。”靳时渊走到夏禾身后,不算熟练地挽起她的头发,几缕发丝仿佛很不听话,靳时渊折腾好久,才将它们驯服,成功用玉簪固定住长发。
夏禾僵在原地,他在为自己簪发,簪发是大兴朝新婚夫妇的规矩,男子如果足够爱妻子,才会为妻子亲手簪发。
靳时渊拉住她的手道:“阿鸢,这一世你愿意做我妻子吗?”
“你在说什么?”
“我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我相信那个梦,不管你来自哪里,这一世我都会好好守护你,好好爱你。”
夏禾震惊地说不出话,一双眸子里似有万千星光,她胸口汹涌着波涛骇浪。
靳时渊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两人坐下吃饭,烛光里两人周身都镀上一层柔光,夏禾头发被玉簪挽起,恬静温婉,靳时渊怎么也看不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不饿吗?看我能看饱吗?”
“不饱~”靳时渊揽过夏禾倾身吻了上去,从温柔缱绻到霸道肆意,靳时渊打横抱起夏禾。
夏禾被靳时渊轻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难平,吻如狂风暴雨席卷着夏禾的整个身体,每一处,每一寸。
“可以吗?阿鸢~”他喘着气,声音沉哑,眼睛涨得通红,额角青筋凸显,眼眸直勾勾盯着夏禾,虽是疑问句,但是眼神已经将夏禾吃干抹净。
夏禾被他看得感觉自己已经脱/光躺在那,完全失去反应能力,本能的“嗯?”了一声,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靳时渊只觉得这声“嗯”是应允是同意,他如同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得到了自由,释放出野性的本能,只是放纵前不忘安慰一句:“我会小心的。”
寂静的深夜,平静的海面突然迎来龙卷风,浪潮迭起,一朵鸢尾花被被风卷到海面,浪推着它至最高点又翻腾落下,复又被卷起,一浪又一浪,翻滚着,扑打着,无穷无尽,不知疲倦,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