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开荒从捡垃圾开始 第25章 抉择

贺蓁蓁带着一本从医院拿的科普手册回到了地下河山洞。

贺湘湘又一次被叫到了‘仙姑’的房里，这让她十分不安。贺湘湘已经没有什么能依靠的人了。打小死了娘，前几个月又死了爹，过没多久弟弟也死了。唯一还能勉强依赖的就是贺七爷，她于是理所当然的拿祈求的目光望着自己祖父。

贺七爷只是愁眉不展的坐在外面，对贺湘湘摆摆手，示意她赶快进去。

怀着即将被审判的心情，贺湘湘挪进了屋里，看见贺蓁蓁坐在桌边正等着她。这间屋子是除了他们的仓库外最大的一间，也是修建得最牢靠最仔细的。地面和墙面全部用砂浆刮过，显得板板正正干干净净的，其他的房间都还是单砌的砖头呢。屋里有一张大床，一张方木矮桌配四个矮脚凳，两个一大一小的柜子。最让贺湘湘这些孩子好奇和喜欢的是一些来自仙界的杂七杂八的新鲜玩意。比如那个锃亮的鞋架子，挂在墙上的几幅特别好看的画，几个钉在墙头的铁丝篮子，还有好多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东西，一切都充满着神奇的色彩。

“湘湘……”

“啊？”贺湘湘回过神来不敢再多打量，只是听从贺蓁蓁的话走到她身旁坐下。

“仙……蓁蓁姐。”

贺湘湘跟贺蓁蓁没多少交集，贺蓁蓁前面十四年除了实在太小的时候，其他每一年都在想方设法的赚钱，总想靠搞活一夜致富。别说贺湘湘这样的堂妹，就是一母同胞出来的贺枫她也不怎么上心。贺湘湘自己的处境不好，对这个打小就很有主见的堂姐总是害怕多过亲近，更何况她现在是仙姑了，贺湘湘更加不敢多和她说什么体己话，此刻这样亲近的坐在一起，贺湘湘只觉得陌生和害怕。

“这个东西你拿着，马桶就在旁边……”贺蓁蓁详细给贺湘湘告知了验孕棒的使用办法。

贺湘湘疑惑不解，不知道仙姑要她的尿干什么，有心想问问又不敢，只能在贺蓁蓁的监视下，别别扭扭的撒了一场尿。

等待的时间让人焦虑，但贺湘湘却一无所觉。

看见那清晰无比的两条杠，贺蓁蓁深深叹了口气。

“湘湘……”

“诶。”

“你怀孕了。”

贺湘湘又不是个傻子，怀孕她还是明白的。以往村里的妇人怀孕了就会大肚子，到了日子就会生下孩子来。但贺湘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怀孕，她甚至无法把夜不收施加在她身上的暴力行为跟怀孕两个字联系起来。

看着她的眼睛，贺蓁蓁甚至难以把怀孕的原因跟贺湘湘解释清楚。但迟早要说的，这件事瞒不下去。

贺蓁蓁把科普手册打开，让贺湘湘坐到自己身边来跟她一起看，一边看一边给贺湘湘解释。

看了许久，贺湘湘似乎终于有些懂了，她有些愣愣的，很久都没说话。

“湘湘，你明白了吗？”

贺湘湘点点头又摇头，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仙姑，你是说，那些杀了兴儿和二叔父的强盗把孩子放进我肚子里了？”

贺蓁蓁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许久道：“你太小了，如果要生孩子非常危险，有很大概率难产，到时候你自己也会死掉。神仙那里有一种药，吃下后可以把胎打掉，但是也很危险，如果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也会死掉吗？”贺湘湘问。

“湘湘，对不起。”

贺湘湘不知道贺蓁蓁为什么这样说，她只是恍惚地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慌张得不行，但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只是害怕，害怕像她爹和继母还有弟弟那样死去。也害怕怀孩子，害怕她的肚子怪异地鼓起来，最后生下一个仇人的娃娃。

这一切对贺湘湘来说都太难了，她要找人问一问，希望有人可以帮助她，所以她说：“我……我要问问祖父。”

贺蓁蓁拉着不让她走，皱眉看着她：“湘湘，七爷他是男人，只在乎男人能看到的东西，我知道让你自己做决定很难，但是你回去仔细想想好吗？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这样苍白无力的安慰对贺湘湘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仙姑固然很厉害，能去往仙界，能带回来好多她想都想不到的东西，但唯独不能在她害怕迷茫的时候为她带来熟悉感和安全感。

“阿爷……”贺湘湘找到了贺七爷，夜不收们杀死了他所有儿子后，贺七爷对待贺湘湘前所未有的疼爱起来，所以发生这么大的事贺湘湘觉得，只有祖父能帮她了。

“仙姑跟你说什么了？”贺七爷坐在一根长凳上，脸色显得很难看。

贺湘湘有些怕他这副模样，但还是鼓起勇气把贺蓁蓁告诉她的话说了出来。贺七爷的目光一亮，一下抓住了重点。

“她说有神药？那还怕什么，吃了就是了！”

“可是仙姑说运气不好的话……”

“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情？”贺七爷用他仅剩的一只手猛拍身下的长凳子，随即又左右张望一番，压低声音道，“湘丫头，你还小，不知道事情严重，这……这是孽种啊！阿爷不是不疼你，这孽胎只能打了，越快越好！好在咱们是在山里，这事瞒着别让人知道，等你大些了说给曹家的或者周寡妇的娃娃都使得。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不知道谁？那周寡妇和你婶……反正谁也别挑谁，都是一样的。但要是怀了娃可就全完了，你这一辈子就坏了呀！”

贺湘湘吓得哭了起来：“爷，我怕……”

“没啥好怕的，”贺七爷站起身按着贺湘湘的肩膀，目光灼灼，“湘丫头听阿爷的，我是你祖父是你最亲的人，还会害你不成？咱们家可是出了一个仙姑，能到天上去的，她既然有办法，你就尽管试。想想你那苦命的爹还有你弟弟，你要是生下这孽障，就是让他们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万一……”

“能有啥万一，她不过提前吓你，这事就这么定了，可不能拖，明天就办！”

贺湘湘被架着没办法，只能回转到贺蓁蓁那里告诉她说自己不要孽种。

贺蓁蓁早已经猜到了，贺七爷不会有第二种选择。他不是个坏人，但却是个很标准且复杂的古代男人。

以贺湘湘目前的情况来说，两种选择的情况都一样危险，但必须得选出一种来。

“湘湘……”贺蓁蓁不知道能说什么，把这个决定推给贺湘湘也是非常无耻的，因为她根本不可能做出正确的抉择，也无法承担抉择带来的后果。贺蓁蓁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糖塞给对方，“这是在仙界买……拿的，你拿着吃。事情我会安排的。”

那一把糖包装各异，绚烂的彩纸让贺湘湘目眩神迷，她的注意力立刻被这把糖夺走了，沉甸甸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谢谢……蓁蓁姐。”

贺蓁蓁勉强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今天你别出去，也别干活，我会跟周姨说的。”

“不干活？”贺湘湘不解，“为啥啊，我们还有好多肉都没熏，周姨一个人忙不过来的。金子又小，干不了多少事。”

“你别管了，休息一天，养足精神。”

第二天，贺蓁蓁就搞来了药。价钱算是很便宜了，但还是远超她能承受的，好在她现在申请了一些补助，一个月有个一百多块钱。江小歪对工作人员说她经受了精神创伤，得了精神病，白天不出门，只有晚上才敢出来活动。扶贫和帮助特殊人士这块种花家做得挺不错，虽然给得不多，那也是因为贺蓁蓁白天找不着人，很多手续办不了。

有了这些补贴，再加上江小歪指点捡垃圾的门道，贺蓁蓁现在一个月下来能搞个四五百。这还没算她自己吃饭和置办东西的花费。贺蓁蓁又不是个白痴，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情况稍微好一点了，她也尽量先满足自己。在二楼那个破旧的小房间里，贺蓁蓁捡回来不少东西，保险管坏了的微波炉、太老旧的迷你烤箱、涂层被钢丝球刷成不锈钢面的破电饭煲，还有一个电线断了的电磁炉。这些东西修理一下就能用，比如那个微波炉，换一下保险十几块的事，相当于白得一个好机器呢。

这些东西基本能满足贺蓁蓁自己开火做饭的需求，她虽然不用睡觉，但不睡觉的时间拿来干活，肚子还是会饿的。古代的野味是很新鲜，但没有足够的调料谁吃谁知道。科技与狠活固然不太健康，但味道真的顶顶棒。

屋里的家具也大多是别人丢弃的，但还挺干净，这个年代发展太快了，只要不要脸，吃喝住行基本都能靠别人遗弃的搞定。江小歪是个地头蛇，哪里有人搬家，哪里有饭店倒闭大甩卖，他门清，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消息。这里渐渐像个家了，生活很清贫，贺蓁蓁却体会到一种满足，过去当社畜赚的是现在的十倍不止，人心却是迷茫而疲惫的。

药流的钱贺蓁蓁得用上近两个月的存款，这对她来说是笔巨大的开销，不过这钱省不了。如果不是贺湘湘无法来到现代，贺蓁蓁情愿带她去医院做人流。人的性命很低贱，但有时候人的性命也很宝贵。贺蓁蓁不想贺湘湘那么快的就因死亡凋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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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