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当官造福百姓 第3章 第 3 章

茶馆的争论在底下看热闹的人散去之后，便也跟着停下了，纷纷开始转向别的话题。

这里向来是小道消息的汇集地，这些人聊一天都聊不完。

“说起来最近来玉京的流民是不是越来越多了？南边就算流民再多，也不至于跨了这么多府过来吧？”

“哼哼，算你运气好，要说这事儿啊，这偌大玉京可没几个人知道。”说话的人显摆地说道，眉毛挑了挑，没继续说下去。

一旁对此感兴趣的人也把耳朵竖了起来，暗中不断把目光扫向这边。

那人同桌有一个会来事的，立刻招来了店小二。

“小二，给我们这桌上壶最好的玉露，再来两碟你们茶馆的特色小食。”

看着小食已经摆在了桌子上，那人才神秘兮兮地开腔。

“这些流民啊，不是南边来的，是北边来的。”

“北边？年前他们的王亲自出征，被我们打得灰溜溜地退了回去，不能这么快就恢复士气吧？就算平时小打小闹，也不至于让当地百姓背井离乡。”

“不然我怎么说这缘由没几个人知道呢？”

说话的人左手“刷”地一下展开了自己的折扇，右手夹了一块小食，细嚼慢咽地吃着。这模样，让想听秘闻的其他人恨不得去帮他吃。

看一看周边的人，几乎人手有一把，似乎手中无扇就落伍了一般。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出去随便说，这可是军情。”

神游天外的季维承发呆半天，好不容易注意力集中一会儿就听见了这句话，内心不由嗤笑：若是这消息不能外传，他又怎么敢在这里说出来？八成也是道听途说。

“那肯定了，王兄，你就说吧！兄弟的嘴你还信不过不成？”

“就是，既然是军情，那肯定被封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我们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信啊！”

说是这么说，其实大家也就是做个表面吹捧。

这消息能在茶馆里传出来，有几分真实性且不说，严重性肯定是假的。先把事情往严重了说，才能表现出这个得到消息的人的能耐不是？

“我一个旁系叔叔是行商，干的皮毛生意，这都是他从北边打听来的。听说啊，那蛮子的老大刚回去，就病了。现在他的四个儿子在争位置呢！

既然在争位置，那可不得好好表现表现？他们那边要田没田，要人人散，还能怎么表现？不就是拼了命地来骚扰我们大庆，想要立功？”

听到这里，季博平突兀地站了起来，吸引了茶馆二楼所有人的目光，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大家意想之中的事。

“小二，结账。”

季维承其实对情绪和面部表情并不敏感，但是从他小叔较先前抱他更为用力的手上知道，季博平在生气，只是不知缘由。

季博平带着季维承回到侯府的马厩，牵了一匹马，朝城外而去。

“叔叔在城郊有个庄园，有不少好玩的玩意儿，一会儿带你见识见识。”

尽管马已经走得非常慢了，但马背十分颠簸，让季维承丝毫没有安全感，使得他双手紧紧的抓着这匹枣红色大马的鬃毛。

他是不能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但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却是让他珍惜自己的身体和生命。

记得有一次，他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摩托挂了一下，其实也并不怎么严重，只是蹭掉了一层皮而已，他便没再管它。

到了晚上洗澡的时候，才被母亲发现伤口，他本以为没什么问题，那次却被一向温柔的母亲拉着聊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这两个小时中母亲其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给他上药也是小心翼翼地。

但不知为何，季维承却十分难过。

从那以后，他无论是做什么，都十分注意自己的安全。

好在季博平及时发现了季维承的紧张，一只手直接将他搂在了怀里，让季维承僵直的背部微微放松了下来。

先前在城里没感觉，真当靠近城门的时候，才察觉到城墙的雄伟。

青黑色的城墙上保留着岁月的痕迹，这城墙是前朝开国皇帝下令建造的，迄今已有两百余年。

这两百余年间，经历了无数战事，每一次战事，胜者都是城内的一方，直到庆帝推翻前朝，城内官员主动投诚，被设为都城。

城门每天都是固定的时间开放，卯时开启，申时关闭，进出都会有官兵查看路引。

当然，像侯府这样的人家，只要出示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牌子，便能进出了。

出城要排队，进城也排了长长的队伍，这还未过午时，还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地从远方赶来。

毕竟是一国之都，城门的把守十分严格，士兵分队轮值，每一刻钟就有人来巡逻。

离城门再远一点，有周边的百姓来官道上摆摊，卖的都是些充饥解渴的东西。

这边来往的行人多，也不用交税，自然就汇集了许多想挣点家用的人。

他们卖得便宜，几乎只用花半天就能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卖完，不会影响他们的春耕。

路边的吆喝声，来往行人的交谈，不时飞奔出去的马车，远处大片大片绿色的植物……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季维承，他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件事物与那个熟悉的世界有关联，他回不去了。

突然的加速让季维承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出城之后没有了那么多限制，季博平驾马飞奔起来。

虽然已经迎来了春天，但还未到正午，迎面吹来的风还有些许刺人，让季维承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别怕，叔叔搂着你呢！睁眼看看。”

兴许是身后的怀抱太温暖，又或者是季博平的声音太温柔，季维承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睁开了眼睛。

道路两旁的树肉眼可见地往后退去，路边的不知名野花开得正艳，风中仿佛还掺杂着花的香味。

风似乎缓和了下来，季博平的手紧紧地搂在季维承的腰上，将他整个人带了起来，他其实是坐靠在季博平的腿上的，以至于两腿之间没有那么重的摩擦感。

“骑马的感觉不错吧？等你再大点，叔叔就送你一匹小马驹，让你自己骑。我们再快点，架！”季博平双腿一夹，马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去，那速度比起前世的小汽车也不遑多让。

可能平均速度会不如汽车，但汽车一般也不会让人坐在车顶上迎着风跑。

季维承微微地张开了嘴，风顺着他的嘴涌了进去，胸口有些胀，待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季博平的庄子离都城并不远，骑马大约两刻钟就到了。

说是个庄子，等真到了一看，其实涵盖了一整座山。院墙将山底围了起来，从外面还能看见蜿蜒向上的小路。

“老爷，您来了。”

季博平他们刚到门前，就有下人出来迎接。

季维承注意到他们的称呼是老爷而非三爷，说明这个庄子是季博平的私产，而非季家的所有物。

“近日是否有流民至此？”季博平随手将马的缰绳递给来牵马的下人，随口问道。

管家想了想，回道：“我们这边离官道比较远，倒是没人前来。日前府上的人去村落里采购吃食的时候，倒是在附近的村子里见到了一些，不过数量并不是很多。”

“可有打听他们从何处来？”

“这倒不曾，不过小的听采购的人说，他们在村里卖劳力倒是能混上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季博平沉默了一会儿，道：“若是有老实的，倒是可以留下来，派一些不重要的活给他们。”

“是，老爷。”

“我让你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早就备好了，本想把膳食也备着，就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来，便没有准备，小的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不用，我们就来玩玩，晚膳回府吃。”

“好的，小的这就吩咐下去，让人送些茶水过来。”

“再添些小食吧，一会儿回去可能有点晚，给承儿先填填肚子。”

“是。”

进门之后是正院，厢房什么的都修建在这里，要想看到庄子的景色，得沿着小路往里走。

穿过水榭亭台，是一片竹林，竹林的竹子并不茂密，有专门留出邀请友人来赏竹的地方，季维承他们走过的时候还有下人在打理。

“叔叔给你准备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说不定你会喜欢。”

两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了一片草地，看这草地远处摆放着的靶子，应该是演武场。

就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张桌案，上边放着一些明显是儿童比较感兴趣的小玩意。

“看这个。”

季博平从中挑出了一块弯曲的木片，颠了颠重量，试了试手感，用力朝远处扔了出去。

季维承在看到那个物件的第一时间，心中就浮现出了这个东西的名称——回旋镖。

这玩意最早出现并非是用来当玩具玩的，而是用来捕捉猎物的，若是没有击中猎物，变会改变方向回到原持有者的手中。

现在看来，季博平应该是在出游的过程中发现了这个东西，觉得有意思，便把它带了回来。

只可惜季维承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回旋镖他早就见过，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是看了两眼便没再关注。

准确抓住飞回来的回旋镖的季博平对于季维承的态度并不恼怒，而是又笑眯眯地向他介绍下一件有意思的玩意……

两个人玩了大约一个半时辰，或者说是季博平玩了一个半时辰，在庄子管家的提醒下，终于准备回去。

这次出来并非是没有收获的，他有感觉，他说的很多话季维承能明白，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并没能做出回应。

不过比起回来之前听下人说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在某些时候，他的眼睛会追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

此时距离晚膳大约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阳光正艳。

离开前，季博平牵着季维承顺着小路一步步向山上走去，逐渐走进了一个粉色的世界。

漫山遍野的全是盛开的桃花，淡雅的香气萦绕着整座山。

季维承本以为山顶上会是亭子之类的让人吟诗作对的建筑，等到了山顶上之后，却发现这里除了桃树什么也没有。

“在这里等叔叔一下。”

到了山顶，季博平反倒是放开了季维承的手，向一株最大的桃树走去。

那棵桃树下有一个小土包，土包前插着一块木板。

季维承眼神很好，他确定，那块木板上什么字都没有。

季博平伸手折了一枝开得正艳的桃花，放在了木牌前，嘴唇开合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没多久，他便回到了季维承的身边，牵起了他的手。

“走吧，我们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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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