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的声音传了下来,“长官,重庆的电话您不能再拖了,南京也来了两个。”
徐以秾点点头,对离离无奈的笑道,“我先去处理公务。”
离离正巴不得爸爸赶紧走,她总觉得徐以秾在这,她没法好好“翻箱倒柜”,于是赶紧乖巧点头。
徐以秾走后,她马上挽起袖子,将桌上最大的资料夹打开,从标记的‘1933’年开始看起,
一看就是三个小时,年份也从33年到了37年,只是对于一个没有接受系统学习现代医学的人来说,徐以秾的这些笔记就过于复杂艰深了。
离离的眼睛渐渐变得酸涩,视线也开始模糊。她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了一叠散乱的手稿上,那是徐以秾随手写下的零星记录,字迹潦草,墨迹很新,像是记录没多久。
她拿起来阅读,出乎意料的是,这上面写的东西相比之前那些晦涩的现代医学要有趣的多。
记录中,零星地提到了蛊虫,以及它们是如何潜伏在血肉之中,影响着宿主的种种细节。
离离的目光扫过桌面,突然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上。她拿起瓶子,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有一个细小的黑影在缓缓蠕动。
离离的瞳孔猛地收缩,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闪过离离的脑海。
礼月下到密室,看到离离趴在桌前昏睡,手边散落着手稿与玻璃瓶。
他缓步走到离离身旁,当他看清她手臂上的异样时,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真是个不乖的孩子......"礼月喃喃自语,语气似嘲讽又似无奈。
他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柄透明匕首,在离离的手臂上划开一个精准的切口。鲜红的血珠渗出,一只黑色的小虫慢慢爬了出来。
他为离离包扎好伤口,然后将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
清晨,离离悠悠转醒。
礼月装扮的高无忧就躺在身边,军装微敞,领口扣子解开,里面露出一段绷带,慵懒中透着一丝邪气。
"醒了?"礼月歪头看她,嘴角噙着笑。
离离看到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猜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开口:"礼月……那个虫子……我没经过你同意就动了它,"
"哦?"礼月挑了挑眉,语气平静得可怕,"你觉得,自己错在这里?"
离离是理亏的,她声音越来越小:"我......我也是看蛊虫很有意思,就......"
"有意思?"礼月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没发现,你猜你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他的声音轻柔,语气却冰冷刺骨。离离背脊发凉,不安地绞着被子,:"对不起......蛊虫是不是很珍贵?"
“珍贵,当然珍贵了,所以只能我来碰,是我的所有物。”礼月说着意有所指的话,轻抚着她的头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眼底有暗色翻涌,像是**,又像是某种更加幽暗的东西。
“你打算怎么还?”声音骤然压低。
“钱我有的是,你尽管开价,多少都行,但是有个条件——”
“跟我谈条件?!”礼月忽然声音提高,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条件都是谈出来的啊,有什么不能谈呢?我需要你的蛊虫,有多少我都收了,你开个价吧。”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映在离离的容颜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的双颊透着健康的红晕,双唇嫣红似樱桃,娇艳欲滴,透着半是成熟半是青涩的诱人气息。
礼月的目光在离离唇瓣上流连,眼底暗色翻涌,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声音低沉:"不急,让我好好算算......"
他越靠越近,近到几乎要吻上,但离离浑然不觉,她的脑袋正在飞速运转,盘算着好多事。
忽然她灵巧地跳下床,恰到时机的躲开了礼月。
她的衣衫因睡眠而凌乱,衬衫下摆往上缩起,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肢。纤细的腰身和挺翘的臀部在晨光下勾勒出诱人的曲线,透出年轻姑娘的活力。
礼月唇角的笑意加深,他眯起眼,目光阴沉,像是欣赏猎物般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生些什么。
离离利落地将受伤的手臂,用绷带吊在胸口,洗漱完毕后,她匆匆吞下几口面包,啜饮着浓郁的咖啡,一头扎进地下室。
这种发现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离离心中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之门。然而,她的医学基础薄弱,许多晦涩的术语和理论让她感到迷茫。徐以秾总是忙于公务,无暇为她解惑,离离决定去问礼月。
但是离离发现又找不到人了……
还好徐以秾的秘书提了一嘴,说是今晚有个酒会,北平军部校尉级以上的军官都将出席,想来高无忧那种年轻军官肯定是要去的。
高无忧去不去不一定,反正礼月是肯定会去的,离离烦躁的啧了一声,她对这种社交场合无比厌烦,但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往。
舞会定于晚上七点半,离离提前两小时便来到了门口,她没有邀请函,没有官职,没有证件,更没有男伴,只能像个没有教母的灰姑娘,被无情地隔绝在华丽的大门之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离离的耐心也在一点点被消磨。
终于,在夜幕即将降临之际,她远远地看到了礼月的身影,那个高大的身影现在仍以高无忧的外表出现,却散发着礼月独有的气息。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仿佛连五官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礼月的影子。
而礼月身边的那位女子,让离离感到莫名的熟悉,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转瞬即逝,让离离无法捕捉。
她确信,这个女人,她一定在某个时刻,某个地方,曾经与之有过交集。
“世侄女,你的手臂……”那位美丽的女子关切地看着离离吊在胸前的受伤手臂。
礼月则半倚在那女子身上,看着离离说,“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我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你——礼月!你给我站住!成天就知道玩,”
礼月带着女子从她身边走过,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等着,等我什么时候玩好了,别忘记你还欠着我。”
两人离开,留下离离独自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进灯火辉煌的舞会之中。
离离心中满是挫败,无力地坐到了附近的台阶上。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对着门口的灯光看了起来,她不能走开,谁知道一会礼月又跑哪里去疯了。
过了会黑色轿车开始一辆一辆的开过来,每过一会离离就会抬头看,终于,一辆挂着熟悉车牌的黑色轿车缓缓地停在了门口,
李天唯的身影出现在离离视线中,他正从车内下来,手中轻握一副白色手套,身着橄榄深绿色的军装,腰线处的贴身裁剪完美勾勒他挺拔的身姿。
军装上的肩章在街灯映照下闪着光,面容英俊严肃,眉宇间透出不怒自威的气质,即便在平静中也散发着一种摄人的威压。
来自平日工作的特性,他的目光锐利,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了离离的身上,那一刻,他的眼神柔和中带着一丝疑惑,但很快,那丝疑惑便被平日的冷峻所取代。
离离也看到了李天唯,心中焦急立刻化作激动,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将笔记本抱在身前,轻盈了冲了上去,毫不犹豫地挽住了李天唯的手臂。
她的脸上此刻绽放着最为甜美的笑容,眼中期待的光芒,声音里也带着万分的甜腻,“副官哥哥,你终于来了,带我进去好不好?我好想看看里面的舞会呀!”
李天唯眉头微微皱起,他轻咳一声,目光转向她的手臂,“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划伤了。”离离满不在乎。
李天唯的目光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你这么想去舞会就穿了这一身,还带着笔记?准备去舞会学习吗?”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离离就打断了他,眼神中再次充满了恳求,“哎呀,带我进去吧,就一次好不好?我保证进去绝对不给你找麻烦!”
李天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道,什么都没说带着她往里走去。
离离紧紧挽着李天唯的手臂,笑的灿烂,落在李天唯的眼里,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下来。
可是刚踏进酒会大门,离离便如同脱缰的野马,放开李天唯,嗖的一下就跑了。
李天唯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不满,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明显的怒火,大步追了上去,不顾周围同僚们好奇的目光,一把将穿着工装的离离拉回到自己身边。
“要去哪儿?”李天唯的声音低沉,手指紧紧地扣住离离的手腕,不自觉中拿出了平日警告他人不要轻举妄动的态度来。
离离却完全没有感受到李天唯的反应,还在不断地向着一个方向探去,脚尖踮起,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那个身影。
“你到底在找谁?”李天唯已经有了答案,但这个答案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爽。
“啊!找到了!”离离的眼睛一亮,她使劲地想要甩开李天唯的手,声音中充满了急切的兴奋,“礼——高无忧,高无忧!”
李天唯看着离离朝着高无忧跑去的背影,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再也压不住地爆发出来。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被背叛的痛苦,那种被亲密的人利用后又抛弃的感觉。
特别是看到离离那欢快的身影,那毫不犹豫地奔向高无忧的样子,他的心真是又疼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