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偷的,”
"那可不一样,据说关系到庆典的座次排位,谁能列席,谁又被排除在外,里面学问可大着呢。"女宾神秘兮兮地说,
“噢——”离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处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刺耳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听不真切。
离离眼尖,瞥见吕初安从身旁匆匆走过,军装笔挺,面色凝重。她连忙一把拽住他,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吕初安看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取代。"您怎么在这儿?就是例行公事,保密工作常规检查。"他言简意赅地说完,便挣开离离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离离才不信他的话,于是跟着人群动向跑了过去,她个子娇小,本就不易被人发现,此刻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挤到最前面去。
卫兵将一间房门团团围住,端起枪对准紧闭的房门,姿势凶悍,杀气腾腾。
"队长,之前有个男人进去了。"
"砸门!"队长果断下令。
为首的应声而动,抬脚就是一记凶猛的飞踹,"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开。
门内的情形呈现在众人眼前,瞬间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趴伏在房间正中的书桌上,周围散落着凌乱的衣物,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女子身着一袭华贵典雅的旗袍,可此刻那旗袍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下摆高高撩起,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她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凌乱地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表情。
而那个压在女子身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笔挺军装的李天唯。他的领带散乱,军帽也不知掉落到何处,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型此刻也乱成一团。
霎那间,离离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手一松,手中酒杯应声落地,在一片死寂中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李天唯与许欣美慌乱地从书桌上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脸上带着心虚与惊慌。他们的一举一动无疑坐实了在场所有人心中那个荒唐的猜想,惹来一片或鄙夷或惊讶的目光。
"都散开!这里没什么好看的!"队长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烦躁。他挥手示意手下驱散看热闹的人群,自己则冲进房间,大步流星地走到李天唯面前,“李组长,您……”
李天唯突然抬起头,目光穿过重重人海,与离离泪眼朦胧的双眸不期而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他的脸上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离离咬紧下唇,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瞪了李天唯一眼,然后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人群。
李天唯并没有追出去,而是反手给了队长一个耳光,在他耳边骂道,“坏老子好事是吧。”
说完,拉起还在整理旗袍的许欣美大步走出了房间,留下一地的狼藉与捂着脸一脸懊恼的卫兵队长。
离离狂奔一路撞到许多人,惹来不少闲言碎语,认出的说那是李天唯的未婚妻,徐参座的女儿,只不过是个养女,又说北平站三个组长哪个是省油的灯,要不是养女,谁舍得嫁给他们啊。
离离停下了脚步,愤怒地转身,一把夺过路过侍应生的酒杯,泼向那些说闲话的宾客,惹来一阵尖叫。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离离回头,竟是徐以秾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爸爸……"离离想要解释,却被徐以秾打断。
"跟我来。"徐以秾拉着女儿来到僻静的角落。
离离一头扎进父亲怀里,泣不成声。徐以秾叹了口气,轻抚女儿的秀发,无意中瞥见她身后松垮垮的蝴蝶结和纤细的腰肢,不由得心疼。
眼看着当初回来那个健康丰满的身体,这段时间的折腾已经很瘦了,这件低胸掐腰的衣服完全撑不起来,从头到脚怎么看都像是个偷穿妈妈衣服的孩子。
“我要和他取消婚约。”离离愤愤地说,泪水糊了一脸。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刚才那个是假的吧。”
离离默不作声,心里其实也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书桌上散乱的文件竟然没有一张掉在地上,而衣服却又如此凌乱。
"说不定他就好这一口呢。"离离赌气地嘀咕。
"天唯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徐以秾皱起眉头。
"我怎么知道,我和他不过是君子之交——"离离想不起下一句,干脆,“就那样吧。”
“天唯他——”
“不要说了,我不会原谅他的。”离离手里捏着蝴蝶结带子。
"行,我不强求你们和好,"徐以秾叹了口气,"但你起码也得给他个解释的机会是不是?"
离离转头看向会场里,里面的舞会已经开始,热闹非常,看来刚才的事已经很自然的化作了这帮宾客的谈资了,。
“他压根就没有出来找我!”
“现在肯定不会来找你的,多得是人盯着的。”
"爸爸!"离离突然抬高了声音,
徐以秾怔了一下,“怎么?”
“许欣美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给你请的城北中学的高材生——”
离离打断他的话,继续问,“刚才那个就是许欣美,而且我想起来她和李天唯以前谈过,两人以前亲密的很!现在……”
离离忍不住心中酸楚哭了起来,
“那些都是以前了,”徐以秾斟酌着词句,他们的事当时他是知道的,但无心过问,他自己正跟柯小禾闹的不可开交呢,“再说了谁没有个过往呢?都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
这个谁没过往的话又刺了一下离离,她想到自己和礼月,忽然摇摇头,争辩道,“我现在又没有!她现在就回来了和李天唯同桌共亲呢!”
“同桌……你哪儿学的。”徐以秾的话被另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
正说着,礼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方绣着暗纹的手帕。
大是大非上离离还是分的很清楚的,她擦着眼泪对徐以秾说,“你快把他抓起来,他家在山里杀孩子喂蛊虫!”
徐以秾的眼神打量在礼月的身上,“有些事自然是会算账的。”
“礼月,你来做什么?”徐以秾问他。
礼月扫了一眼根本止不住眼泪的离离,轻描淡写的说:“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说着,四处张望,似在寻找什么人,“李天唯没出来哄你吗?”
徐以秾还没开口,离离倒是先骂了,“滚远点!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于公于私嘛。”礼月说的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舞会大门处的骚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李天唯搂着许欣美从里面款款走出,许欣美则娇羞地依偎在他怀中,不时抛给他一个媚眼。
“真是一对璧人啊,”礼月斜眼看了看离离,慢悠悠地解释,“璧人指一对男女十分相配,出自《世说新语》。”
“我知道!”离离被礼月气到跺脚。
“听说你要结婚了啊?”礼月话锋一转。
“关你屁事!变态!”离离贴脸骂道。
“世侄女结婚,要包一份大礼的。”
“把你的头包给我就行!”离离这边说着,那边眼睛却瞥向李天唯与许欣美,为什么他们还不滚蛋,非要在她在的地方流连不走,是要让她知难而退,气死她吗?
就在这时又多出一人来,陈嘉菁也端着酒杯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走到离离身边,劝道,“李组长肯定是有隐情。”
“你也这么信他?”离离不解。
“我是信徐参座……”陈嘉菁的声音放的很小,说话的时候也不敢去看身边站在的徐以秾。
许欣美的高跟鞋忽然卡在石子缝里,整个人往前一栽,李天唯眼疾手快地把她拉进怀里。旁边的人笑着起哄,逗得许欣美羞红了脸,而李天唯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离离再也忍无可忍,冲上去一把推开人群,啪的一巴掌扇在李天唯脸上,震得他偏过头去。紧接着,她又一把将许欣美推到他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参座,离离这样没问题吗?”陈嘉菁问。
徐以秾捻灭烟头,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这个反应没问题,合情合理,推波助澜。”
果不其然,李天唯很快就搂着许欣美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在一片起哄声中扬长而去。而在不远处的转角处,两三个黑色衣服的人也转身走开,
救援有黄金24小时,男女解释误会只有2分钟,
争分夺秒,不要管对方听不听,说就好了。如果要等到对方冷静,那潜台词其实就是:咱们分开吧。
离离从心乱如麻的在家里转悠,一直到心情低落的坐在床边,此刻已经是快敲过0点了,她抬头看看夜空,又趴在窗台上眺望
几天前这同一个场景中还是那样一副让人心动的模样,现在竟然……
正想着,门铃响了,离离赶忙伸头去看,但是门口却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看来不是李天唯,他这么高大,从这里一眼就能看到的。
“滚!”离离没有好心情应对现在来的任何人。
“徐离离,我有事找你。”
离离浑身一震,这声音,这语调,她再次看下去,慢慢地门廊处走出一位穿着华贵旗袍的美女,那旗袍是这么的扎眼,不就是之前被李天唯压在身下的剪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