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格 第5章 酸辣粉

终于熬到了中午放学，顾年被胃痛折磨的脸色难看。

顺着人流往外走，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顾年回头，看到苏丽丽跟她同桌。

苏丽丽说，“我们新来的得先去办饭卡，我同桌会带我过去，你跟我们一起吧？”

听起来好麻烦，顾年现在只想立刻能吃上东西，她想到了早上来学校时候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些摊位，于是说，“我去外头吃。”

“好吧，”苏丽丽说，“那你要办饭卡找不到地儿的时候跟我说，我到时候带你去。”

“行，”顾年朝她笑了笑，“谢谢啊。”

鹤城一中不是全封闭式寄宿制，学生可以自由选择住校或者走读，所以放学的时候校门是开着的。

一出校门，顾年的嗅觉就被各种食物的香气攻击了，她按了按胃，别疼了别疼了，马上就给你里头塞好吃的。

顾年捂着肚子在跟小吃街似的路边走着，什么狼牙土豆炒凉粉煎饼果子肉夹馍手抓饼炒粉烤串儿……挑花眼了要。

甚至她还看到了一个卖盒饭的，每份五块，一荤两素，顾年被这里的物价震惊了一把。

但每个摊位都有很多人排队，她不想等，走了一圈，停在了一家没人排队的摊位前。

顾年仰头看了下小摊车上的招牌——酸辣粉。

她记得这家酸辣粉，早上下车的时候就下在这酸辣粉边上，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奶奶。

以顾年常年犯胃病的经验看，她现在最好不要碰太酸太辣的，可她等不及了，她得赶紧吃点什么。

顾年看向小摊车后头，只能看到个发旋儿，似乎是没什么生意，老板干脆窝在躺椅上休息了。

顾年指尖在摊车金属框架上敲了敲，“老板，来碗不要酸不要辣的酸辣粉。”

摊车后，老板人还没坐起来，声音先出来了，“找茬呢？不要酸不要辣吃什么酸辣粉啊？”

这声音……易初？

发旋在视线里上移，人坐起来了，还真是易初！

顾年吃惊道，“你这是勤工俭学兼职帮人看摊儿吗？”

易初也很吃惊，“这么点大的小摊车还用得着雇人看吗？这我奶奶的摊儿，我放学过来帮忙。”

“行吧，”顾年迷惑的看了看易初，又看了看冒着热气的大锅，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要一碗酸辣粉，不要酸不要辣。”

易初掀开锅盖儿，拿勺子搅了搅汤底，“不要酸不要辣不叫酸辣粉。”

顾年说，“那我要一碗粉，卖吗？”

“卖，”易初抓了一大把粉扔了进去，看份量都够三份了。

顾年迟疑的问道，“你会煮吗？要不等你奶奶回来再煮吧？”

易初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你这脸色白的像是再吃不到东西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了，就别挑是谁做的了吧。”

顾年叹了口气，绕到摊车后头，在支起来的小桌子前坐下了。

易初虽然对份量把握的不精准，但做起酸辣粉的动作还是很流畅的，做出来的东西应该还行吧？顾年稍微放下了心。

等粉的时候，顾年扫了眼周围热闹的小吃摊，忍不住问道，“你家这生意看着一般啊。”

易初说，“那是因为想吃酸辣粉的人过来后没看到我奶奶，就去吃别的了。”

“……”放心放早了，顾年坐不住了，她凑过去看易初做粉，“你厨艺水平跟你奶奶比起来如何啊？”

“还算能吃，”易初将粉盛出来，开始往里面放小菜，“有没有忌口的？”

顾年摇头，“没。”

放完小菜，易初把酸辣粉放到了小桌子上，“快吃吧，别倒在我这儿。”

顾年抱着单纯填饱肚子的心态夹了一筷子粉，吃到嘴里后眼睛都亮了，这粉顺滑Q弹有嚼劲，汤底带着浓香，裹在粉上一块儿进肚子里，吃起来跟骨汤面似的。

顾年一口气吃了半碗，又喝了口汤，胃里头舒服很多。

易初粉下多了，她把多余的捞出来给自己也做了一份，搬着小凳子坐在顾年对面，跟她一块儿吃。

顾年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你真挺谦虚，这粉可太好吃了。”

易初说，“汤底和配菜都是我奶奶备下的，她这一套，就算往里煮鞋底子都能好吃。”

说起这个，顾年好奇问道，“你奶奶去哪儿了啊？”

易初夹粉的动作一顿，说，“天太冷了，我奶奶回家一趟，添衣服。”

“是挺冷的，”顾年看着被一阵小风卷走了热气的粉，说，“你们这儿比荥市低上个五六度。”

吃完后，顾年摸了摸肚子。

易初问，“要再来一碗吗？”

顾年立刻点头，“要。”

等着第二碗粉的时候，易初的奶奶提着个塑料袋回来了。

她看到坐在小桌子前的顾年，跟她招呼道，“老师来吃粉啊？小初她做的不行，我来给老师做。”

顾年和易初同时震惊的看向奶奶。

顾年没想到过了一上午，这奶奶还记得她以及她随口跟出租车司机说的那句“我是一中新来的老师”。

易初则是震惊夹带着迷茫开口，“老师？什么老师？”

“你们一中新来的老师啊，”奶奶说，“人家只是长得显小，那叫什么来着……娃娃脸！实际年龄应该得有个二十多、三十的。”

易初看向顾年，“老师？三十岁的顾老师？”

“……我十七，”顾年跟奶奶说道。

这下奶奶也震惊了，她还没转过弯儿来，惊讶喊道，“你十七就能当老师了啊？那你读书的时候得跳多少级啊？你是那新闻里提到过的神童吗？”

“我……我是学生，普普通通的学生，刚转学过来，跟易初是同班同桌，今年十七，”顾年说，“早上那会儿纯粹是跟司机瞎吹牛呢。”

奶奶恍然，顿时笑的眼角堆起了褶子，“原来是这样啊！小初你让开，我给你新同桌下碗粉。”

奶奶拿水洗了下手后开始忙活，忙一半想起来了，指了指她拎过来的塑料袋，“小初，我给你拿了条厚秋裤，等会儿你去厕所里换上。”

顾年挑眉，看向易初，“你刚说你奶奶回家是去添衣服？”

易初叹了口气，一把抓过塑料袋，“我也没骗你啊，是添衣服……给我添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