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被人惧怕的“马大胆”掏了掏耳朵,不屑一顾地看着地上的李雁冰。
“你干嘛啊?”谢娇扶起李雁冰,“跟你说这么多声对不起了,你还想干什么?”
马大胆嘁了一声:“外地人?不几道我们介的规矩哇?”
马大胆独特的本地音,让他骂脏话都多好几分喜感。
“管你什么狗屁的规矩,无理取闹推我们的人,你还有理了?”谢娇说。
“你算啥么东西,四你梦那阔没子长眼里小弟兄先撞地我们。”马大胆身旁的纹身胖子挽起手,冲谢娇喷唾沫星子。
谢娇看着那摊肥肉,恶心的往后退。被他们气的真想上去给他俩一人来一个旋风霹雳螺旋飞踢霸王餐。
马大胆眼皮一翻,绕过陆显看向他背后的江寻,依旧不依不挠。
“呦,几位小兄弟。自阔撞了人咋么躲在别人后头?”他刚想伸手去摸江寻,就被陆显抓住,手停在半空中。
陆显黑沉着脸,眼睛能滴出墨水来。直直的看着马大胆,手上捏的更用劲。
“你他嘛啥子意思。”纹身胖子破口大骂。
“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们啥群傻逼不顺眼。”陆显沉着声说。
“我去你妈的,护犊子是做?”马大胆手腕突然用劲,挣脱开陆显的手,径直地挥向陆显的脸。
陆显手心一紧,赶忙侧身向后躲去,距离太近,还是让马大胆扇到了下巴。
操。陆显心骂一声。
他揉着刚刚被扇到的地方,这马大胆力气也够大,下巴火辣辣的疼。
“你们俩傻逼有病啊?”谢娇看到陆显被打的瞬间就骂了上去。
江寻惊慌失措,手不知道往哪放,看着陆显担心问:“陆显,你没事吧?你……”
马大胆只是扇到了陆显的下巴就兴高采烈地昂起身子,纹身胖子也笑着看陆显笑话,轻蔑嘲讽:“早好好说话不就行了,非要挨这么子打。”
周围看热闹的摊贩叹息声一个接一个传来。
这一刻,陆显所有的好心情随着马大胆这一巴掌的疼痛感一起消失殆尽。
“叫您梦心后那个小鬼过来,咋们聊……”
没等马大胆说完,陆显就冲上去往马大胆肚子上用力踹了下。马大胆毫无防备,身子瞬间像堵快塌的墙一样向后倒去。
纹身胖子眼疾手快,立马抓住马大胆的衣领,自己也往后退了退站稳,才没让马大胆整个人平躺在地上。
马大胆被纹身胖子松开,立刻趴到地上,双手撑地,剧烈的呕吐起来。
“我操你大爷!”马大胆感觉自己面子飞了,气的手一甩,随便从地上捡起个大点的石头直奔陆显脑门。
准头不行,陆显轻易一躲就闪开了。
陆显面无表情的瞪着马大胆,碎发落在前额,看不清眉眼间的情绪。
“你他妈愣着做嘛子,打他呀妈的!”马大胆没扔中陆显,恼羞成怒吼向身旁站着的纹身胖子。
纹身胖子被他一喊,扫了一眼身边能用的东西。然后抄起一旁摊贩支摊的木棍,气势汹汹地朝陆显挥去。
陆显当胸一脚,又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纹身胖子。不等胖子喘口气,他又猛然一拳,打在胖子的腰上。
纹身胖子干咳一声,随着陆显这一拳,他都感觉听到了自己肋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响。胖子呲牙咧嘴地艰难擦拭自己嘴边的口水。
马大胆瞠目结舌的看着纹身胖子的惨样。
合着自己惹着一个会打的人了。
陆显转身来到了马大胆的旁边,马大胆猛然站起,朝倏然过来的陆显迎面而上。
陆显眼皮一抬,一只手紧紧握住马大胆的胳膊,犹如铁钳一般难以撼动。他五指紧抓,指尖深深扎透马大胆的皮肤。
马大胆脸上的横肉皱作一团。不止手臂疼,刚刚被陆显踹的那一脚,肚子也生疼。
陆显再次出拳,打在马大胆的胸上。又使劲踹上他的膝盖。
马大胆只觉得腿上一疼,双膝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黄沙地上,膝盖钻心疼痛。
“大国……大国……绕了我们吧。”纹身胖子爬过来。
马大胆呲着牙:“你他妈这个没骨气的。”
“哎呦,这不是我马哥嘛?”谢娇凑上来。
“怎么变这样了?”李雁冰说。
“对呀,怎么跪在这了?”谢娇捂着嘴偷笑。
“他妈的仇婊在们,闭嘴!”马大胆骂着。
“这是跪谁呢?”李雁冰看着他,“跪江寻吗?快站起来呀,我们小寻可受不起你这样。”
“你刚刚不是这样呀?”谢娇在一旁煽风点火。
李雁冰和谢娇的二人相声持续了会。
摊贩们见危机解除,也窃窃私语嘲讽着马大胆。这么多年过去,终于有人制服他了。看他这样子,一个月安生了。
江寻扶着陆显的脸担心,拿冰袋捂着他的下巴。
“没事吧?下手这么重,这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诊所。偏偏在保镖不在的时候找事,你先捂着。我看看车上有没有带什么医疗箱。”江寻皱眉。
陆显眼里逐渐有了温度,看向江寻:“我没事的寻哥,我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了。”
“什么没事,都肿了。”江寻摩挲着他的淤青。
纹身胖子已经拖着马大胆狼狈跑了。李雁冰走过来,看着陆显的下巴。
“我去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诊所。”李雁冰说。
问了当地人,沿着这条街向东走,有个小房子,是医生自家开的。
陆显坐在板凳上,静等医生处理伤口。
屋内帘子里出来了一位女医生,看着很年轻,只有二十几岁。
“没什么大问题,冷敷一天,再换热敷,如果还不消肿,就来找我给你们开点药。”女医生说。
“谢谢医生。”江寻说,“多少钱啊?”
“没事不要钱,只是给你看一下,不要钱。”女医生笑,在笔记本上写着。
江寻应着。
女医生看了眼他:“你们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嗯,来旅游的。”李雁冰说,“听你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啊?”
女医生摁了下笔,把笔记本收起来:“我是本地人,在外地上学,现在回来了。”
李雁冰点了点头。
“这是跟谁打架了?下手这么重?”女医生看着陆显。
陆显不语。
恰恰门口出现一个人艰难的驮着另一个人的身影。
是刚刚的纹身胖子。
李雁冰,谢娇:?
纹身胖子刚进门看见她俩就来气,张口就骂:“我操,咋着是你们做俩仇婊在。”
谢娇指着他:“你好好说话,骂谁臭婊子呢?”
“骂的奏是你俩!仇彪仔!”纹身胖子说。
“你——!”谢娇气的一时语塞。
“打住,刘立本,惹什么事了?这次这么伤这么重?”女医生大声制止。
被驮着的马大胆沙哑着开口,仿佛吊着最后一口气说的:“曼莉……救我……”
“咱们哪有把他打的这么惨?装给谁看呢!”谢娇算是开了眼了,小声朝李雁冰抱怨。
纹身胖子把马大胆放倒在陆显对面的长椅上,转头瞧上陆显,晦气般挪开眼。
曼莉走过来,拿手电灯照着马大胆的眼球。
“哪里不舒服?”
“肚子……腿……胳膊……膝盖……”马大胆说一个字就喘口气。
曼莉张开他的嘴,轻轻按了按马大胆胃的地方,马大胆瞬间疼的啊一声。肚子猛烈收缩起来。
她继续按着马大胆膝盖上方,也是如出一辙的动作。从头到尾都透露着疼。
不是一般的疼。
曼莉起身,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拿点膏药,有些药还没送过来,我尽量给你配些去血化淤的药。”
“那我呢,曼莉姐?”纹身胖子指了指自己。
“你哪里不舒服?”曼莉走过来。
“我感觉我肋骨断了。”纹身胖子转着圈指了指身上被陆显揍的地方,“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疼呐。”
曼莉按了按胖子的胸廓,“疼吗?”
“疼。”纹身胖子说。
“深呼吸。”曼莉说。
胖子照做。
“肋骨没断。”
“那我这么疼……”纹身胖子还想再诊一下。
“心理作用,你身上这龙头给你挡着呢。膘肥体壮的,多吃点好的,没事。”曼莉笑了笑。
现在她家里聚集了同样受伤的两拨人,是个人都知道是他们打架了。
“你们几个打架啊?胖子?”曼莉回到柜台前。
谢娇撇了撇嘴:“明明是他们先惹事的。”
“这俩没正经,平常没事干,就喜欢找事。你们打他们一顿是对的。”曼莉转身配药。
“曼莉姐,你怎么这样。”纹身胖子拖着腔不服。
“你也没干过人家啊。别逼逼了,平常是不是你俩没事找事?嗯?龙头胖子?”曼莉说。
听了曼莉的话,江寻这才看清纹身胖子身上纹的是个黑龙。
本来就是个黑黄皮,还纹个黑龙,差不多都看不清。也不知道这个纹身的意义在哪。
话说,这还有纹身店啊?
纹身胖子不说话了,马大胆躺在长椅上180°仰望天花板,思考人生。
今天的遭遇堪称丢脸,把他马大胆的脸都丟完了。还让他在曼莉面前这么没面子。
讨厌陆显。
陆显手里的冰袋不冰了,他拍了拍江寻。江寻凑近瞅了眼他的淤青,倒是不肿了。
李雁冰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是boss打来的。
boss问他们在哪,订了旅馆。晚上不要走太远。这附近有沙蛇,晚上会出来,且剧毒。
李雁冰应声答应。
旅馆是两人一间,boss和夫人一间,女生一间,男生一间。
晚上回去的江寻直接躺在了床上。
累啊。
虽然他今天什么都没干,还是陆显替他解围,还被马大胆打了下巴。
但是就是累。
他有意识无意识的看着天花板,想今天下午的事。
“寻哥,你要洗澡吗。”陆显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你先洗。”江寻说。
“你睡哪个床?”过了会江寻喊了一声,不知道陆显是不是洗澡没听见,反正他没出声。
江寻就按自己喜好选了靠窗的床。
陆显应该没异议。
晚上的沙漠有点凉。需要盖床稍厚点被子,才不会冷。
江寻瞬间有点后悔,选了靠窗的床。这屋不知道有没有暖气。
沙漠开暖气。
想想就想笑。
江寻躺在床上。
睡不着。
翻来覆去睡不着。
“寻哥。”陆显的声音响起。
江寻愣了一下,翻过身面对着他。
“你是不是睡不着?我听见你来回翻身的声音了。”陆显声音有点沙哑。
江寻嗯了一声。
“是今天受惊了吗。”陆显。
“我受什么惊?”江寻想笑,“受惊的该是你吧。”
“寻哥冷吗。”陆显说。
“为什么这么问,你冷了?”江寻看着他。
陆显对着江寻掀开自己的被窝,冲他摆了个来的手势。
“寻哥冷的话可以和我睡一起。”陆显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操。
这是什么意思。
江寻心中一颤,脸色迅速蹿红。
“我不是江浔。”江寻说。
“我是让寻哥你过来。”陆显翻了个身。
江寻:“……”
“我也可以去寻哥被窝,可以给寻哥暖暖。”陆显继续说。
江寻把被子裹紧,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如果陆显把自己当江浔的话,他是不是也可以把陆显当做陆显。
替身吗。
他不想这样。
陆显死都死了,再换谁都不行。
他不想玩替身的戏码。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他不要当别人的影子,也不要在别人身上找陆显的影子。
即使他们长的一模一样。
他现在有点摸不清他对陆显的情感,是因为拥有陆显的容貌,才对他这样的吗……
那陆显呢?
也是因为自己和江浔长得一样才这样对他吗?
“什么意思。”江寻吸了吸鼻子。
“想告诉寻哥点秘密。”陆显说。
陆显想把两个重叠世界的事告诉江寻,他需要个帮手。
如果江寻不愿意过来的话,他也会找时机告诉他的。
他喜欢江寻,多少是有点他有江浔的脸。而且有江浔没有的脾气。
他喜欢这个人的脾气。
换个世界,他还是不想让江浔冷脸看自己。
这个人比江浔好太多了。
“有点冷。”声音明显近了些,“不过我不是为了小秘密。”
陆显惊地翻身,发觉怀里已经有一个人,轻微的呼吸带出来的热气在他胸前环绕。陆显也立刻揽住江寻的腰。
把他往上提了提,紧贴自己。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额上拂过的温热呼吸,江寻感觉面上一烫,像个熟透的虾米。
明天继续ヘ(_ _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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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