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尔薇特离开,观察茱尔的脸,惊讶道,“茱尔,是真的!”
这次两人吻得没有头次那样忘我,茱尔也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人暖洋洋的力量。
很细微,如果不是她此刻已经没有巫力,根本就注意不到。
茱尔思索着,道,“大概红花的力量已经从你的头发转移到......身体里了,或者当初吸收红花后,它的力量就遍布了你的全身。”
听着她的说辞,薇尔薇特想到什么,“所以你之前把玩我的头发是为了维持生命?”
点头。
“我把头发剪了,所以才让你衰老?”
“......是这样的。”
见人皱着眉,茱尔安慰道,“也不全是这样,那时我的力量本来就不多了。”
“你被下药也是因为我。”,薇尔薇特闷闷道。
“......”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薇尔薇特皱着的眉头松开,她勾上茱尔的脖子,笑着,“是我的错,所以,我要努力弥补我的过错。”
她笑得像只狐狸。
“不、不用的。”
薇尔薇特踮脚啄了一口她的唇瓣,将碍事的帽子扔到洞外,替她整理衣襟,指尖绕着最顶部的纽扣画圈。
“需要的,因为,我想好好补偿我的姐姐大人呢。”
“嗯~”
声音勾得栖在树枝的夜鸟失了平衡。
夏季多雨,明明白日刚下了场大雨,夜晚又隐隐在酝酿水意了。
燥热的风裹一片花瓣,带它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又落下。
一滴雨打在花瓣上,惊得它颤巍巍的。
夜间的雨终于来了,雨点掉到树间、叶面、花蕊底,发出雨天特有的乐音,开头舒缓轻灵,随着雨势变大,声音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急。
洞外的帽子被打湿,沉默地在雨中颤抖,被迫喝着连绵不断的雨水。
夏季的雨时断时续,洞口的雨帘也时缓时急,有时成线,有时成点,反复几次后终于迎来天明。
一夜的雨水后,树上的叶、路边的草都更加翠绿喜人,散发着勃勃生机。
被糟踏了一夜的紫色帽子依旧无力地躺在原地,不过干净平整了许多。
一直叽叽喳喳的鸟停在帽顶上歇脚,理根羽毛的功夫,自己就落到了地上,歪头探脑环顾四周,哪还有帽子的影子。
女人抿着嘴走出洞口。
雨后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平滑细腻,俨然是位二十六七的貌美女子。
“姐姐~还不原谅我吗。”声音沙哑却不失灵动。
“那我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洞里的人低声叹息,但无论如何也压不住语气中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不用,这样就够了。”茱尔忙答,她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学了那么多花样。
不过,舒服的。
她低头看指尖,温热的感觉似乎还在。
仅仅只是回想,她都觉得心跳不已。
腰间从后环过来一双手,紧紧搂着她。
薇尔薇特将身前人的头发扒到一边,踮脚凑近她的后颈,鼻头触到肌肤,闭眼在上面流连,像极了小狗的嗅探。
“都是我的味道。”
她满意地说,看着白皙无暇的肌肤,又有些可惜,她给的痕迹全没了,哪像她此时,全身上下都是茱尔的爱意。
薇尔薇特说的是她的香味,而落到茱尔耳朵里却是别样的意思,这也不怪她,谁让这人说话总那么直白,尤其是昨晚。
只见茱尔嘴一抿,面上一红,开口诚实道,“不是,你的是甜的。”
如果之前她还质疑薇尔薇特的评价,如今她却是深信不疑。
“啊?”
疑惑之后是哈哈大笑。
薇尔薇特眼中闪过狡黠,搂腰的手往下。
被抓住。
薇尔薇特乖乖收回手,靠在她肩上,手指卷着黑发在她前面画圈圈。
两人就这么安静站着,薇尔薇特不由回忆起昨晚,侧头就近亲亲茱尔的耳朵。
也不知女巫的衣服是怎么变的,想起一片黑色上印着的一串紫葡萄,她就觉得口渴,于是又亲了亲她的耳朵。
茱尔歪开头,“痒。”
薇尔薇特不依,踮直脚尖凑到她耳边又啄了一口,然后在她耳边说饿了。
茱尔转身,就听她说想吃葡萄
茱尔认真回想这个时节产不产葡萄时,又听她说,“紫色的。”
一瞬间,茱尔脸色涨红。
这个颜色、这种水果,薇尔薇特已经说过好多次。
那时,她抓着自己的脚,仔仔细细瞧,然后告诉她那里有串葡萄。
在此之前,茱尔从没注意过衬裙里的一切,她想,或许是墓穴边的那片葡萄架导致的。
她本不觉得有什么,只靠墙由她看。
但薇尔薇特似乎对她最后的衣料抱有极其谨慎又......珍重的态度。
她偶尔看向她时,会看到她眼里兴奋得过火的光芒,还有不停颤栗的躯体,伸出手时也一副想揭又不敢揭的样子。
就好像,得到了梦寐已久的宝石,激动不已却又迟迟不敢相信。
这让她愉悦振奋,但又隐隐感到有些羞耻,在她凑近闻说好香时,这种羞耻感越来越明显。
真是个坏孩子。
茱尔低头亲上她的唇瓣,在下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以示惩戒。
薇尔薇特回吻一口后,便不再捉弄她了。
胆小的女巫连报复也只敢亲嘴。
“你现在恢复能力了吗?”
茱尔摇头,即便吸收了薇尔薇特的力量,她也只是延续了生命,很难从中获取到女巫的力量,这就是德秋拉那药的作用之一。
薇尔薇特垂着眼,她虽然和德秋拉是朋友,但显然德秋拉是不会将解药给她的,甚至连假意靠近偷取配方都做不到。
茱尔见她低落,双手掌在她脑袋上,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不用介意,没有能力也不要紧,恢复了也......”
说到这里,茱尔欲言又止,转移话题试探道,“我接下来要去寻找复活的材料。”
薇尔薇特点头,从与露缇丝和特恩瑟的相处里,她明白了露缇丝和茱尔不可能存在爱的情感。
露缇丝待茱尔与对待自己差不多,而茱尔对待露缇丝也只有如同对长辈的尊敬。
她笑道,“好,我们一起。”
如她对茱尔说的,她愿意贡献自己的生命。
一方面为露缇丝这个人。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茱尔对特恩瑟的诺言。
她埋进茱尔颈间,像以往无数次一样深吸一口。
无所谓,反正现在的时间也是白得的,多一天赚一天,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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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薇尔薇特与茱尔游山玩水,明明带着寻找材料的任务,最后这个任务变成了旅行的附带。
两人再次进入埃瑞西亚都城,原本想直接去找飞猫,却被黛尔蒙德截了胡。
她还是如以往一样冷酷,但眼里泛着血丝,应该是没休息好。
没有过多寒暄,她只说丽莎已经偷到了药方,说着,她递过一张纸。
茱尔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淡淡的,没有作声。
平整的纸张底部生了几条褶皱。
“茱尔,”她将褶皱抚平放在掌心,在茱尔面前单膝跪下,低着头,一手将纸置于头顶,一手握紧剑身垂在地面。
“请你帮帮我们。”
德秋拉想要猎杀人类的决心极其坚定,她就像为了杀戮和毁灭而生,即使每天都需要用自身的血供养‘杀戮机器’,她依旧每日重复着。
前两年埃瑞西亚还能打胜仗,但随着与菲亚弗莱的对战时间拉长,她的士兵渐渐开始惧战,他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不要命、自愈速度极快的机器。
她们原本扩出去的领地又重新属于菲亚弗莱,而未能及时离城的居民很快会以另一种身份与她们对上。
她的将领们在这样不眠不休的厮杀中,一个个丧身,就连半面也......
想到希尔克临行前的话,黛尔蒙德不由握紧手中的剑,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但此时已经没有办法。
她们如今的敌人是女巫,她们无法阻止一心只想消灭人类的女巫。
黛尔蒙德微微侧过身子,对着薇尔薇特恳求道,“薇尔薇特公主,恳请你能加入我们。”
茱尔皱眉,看着薇尔薇特。她对人类这种概念无感,但对黛尔蒙德和希尔克的观感不错,如果不是不希望薇尔薇特为难,她或许会答应。
此时的薇尔薇特也紧皱着眉,过去几年里,她原本也是厌烦与人类来往的,但自进入埃瑞西亚后,她感受到稳定有序的人类社会的美好。
在她意识到这点时,她与德秋拉的立场就已经互斥了。
她能感觉到德秋拉似乎背负了什么,她们注定会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