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好像我惹到她了一样,真不知道谁可以忍受这个女人的性格。”
玛丽安晚上气得数不着觉,她满脑子都是早上的红发贵妇!
不过她才不是只会生闷气的人,现在她早就摸清了门路,就等着安静下来,她这只小猫好溜进去偷东西。
让这个臭女人也不快乐一下。
“这将会是我金盆洗手前的最后一票!”
她之前就摸清了这条船的内部构造,以便行动自由。晚餐的时候她找到了值班的时间表,有信心避开守卫。这里的安保系统并没有宣传的那么严谨,比起一些贵族府邸和大教会还是差了些。玛丽安此前最大的业绩是偷了一位大公爵的传家宝。
至于那美人的住所,简直太简单了,船上的一等舱客人就没有多少,她只需要扮成女仆守在过道上等待就可。
不是件容易事,但也不至于太难。
玛丽安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深呼吸,她可不想让愤怒冲昏自己的头脑。
她跳下床,换上女仆的衣服,这也是她偷来的。然后用魔法药水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五官,不让她的脸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对于当小偷而言,她太漂亮了,容易让人记住。
过路要是遇上船员,一下子就会被拆穿,毕竟没有人会不记得身边有这样一位美貌的同事。只要一般美丽就好,过于过目不忘可不是好事。
一切准备就绪,玛丽安锁上自己的房门,一脸正经的朝一等舱走去,手中拿着一束鲜花,看起来像是大半夜要给一位方才大发雷霆的小姐换上她不喜欢的花。
“哦,太晚了,你上来做什么。”
面对守卫的询问,玛丽安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花,还能是什么,要是我不去,你猜我们的领班会骂谁?说来了废除了奴隶制,咱们不还是和奴才一样被碾压。”玛丽安晃了晃手中的花。
“不过,这也好,给了我机会出来透透气,底层的房间太闷了。”玛丽安继续扯谎,甜美的一笑。
“哎,谁说不是,快去吧,一会等我下班咱们不如去船头看看月亮,要是运气好还可以看见海豚。,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哦,这,”玛丽低头,假装自己弄掉了名牌,“我叫蒂娜,不过看起来我的名牌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好的,小蒂娜,祝你顺利。”
“是,先生。”玛丽安走了几步然后转身回头朝她行礼,样子娇俏可人。
那守卫看着她的背景,猛吸一口气,心里面真犯嘀咕。
为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么可人的小姑娘。
*
银月高悬,漫天是暗淡的星斗,夜已深,一切都睡去,过道可以听见走路的声音,太安静了。
玛丽安抱着一束鲜花,这是从底下冰窟拿来的,至于拿这花,玛丽安费了点功夫。
破坏了魔法结界,才打开了冰库。
玛丽安不会使用魔法,但她理论基础很厉害,也擅长破解一切的魔法锁。也正是因为这一种天赋,她曾经和有名的侠盗团伙呆过一年。学了不少本事。只是玛丽安在偷盗上缺乏点信念,说白了,她骨子里还是不认可偷盗的,毕竟是修女带大的孩子呢。
“要是我的朋友们也可以看见今晚的夜色了好了。”玛丽安停下脚步,她看着大海,黑色的大海将天幕映出,美丽的令人移不开眼。
要不是有任务在身,玛丽安准备在这里看一夜的风景。
她只给了自己几分钟的时候,然后就找之前做的标记。
转过一角,到了最为华贵的上等客人的居所。
在一间套间的门口听下了脚步。
她感觉胃里不舒服,不像是吃坏了东西,而是一种恶心感,每次遇上贵族她都会有这种感觉,遇上能力强的魔法师也是。
她就像得了魔法过敏症一样。
这有时让玛丽安很沮丧。
玛丽安将花放在地上,掏出工具,准备作案。
她确定房间没有人,没有一点声音,其实这也是一件冒险的事,要是里面的人只是动静小就惨了。
玛丽安不怕这一点,因为她现在是女仆,是船上伺候人的家伙,她有钥匙也很正常,一等女仆有所有房间的钥匙,反正贵族都有几间房,平民能打开的只有通往会客厅的那间。
门开了,房间很暗,月色照不进来。
这里就想没有窗户的牢笼,明明是房间最好的房间,结果那主人却对美好的风景视而不见。
玛丽安走了进来,轻手轻脚。
她知道这个点,大家睡得都很熟。
毕竟她不忘望通风管道里撒点安神粉。
*
【五个小声前】
格林一个人关上门之后,卸下了伪装。
他洗掉身上所有的妆容,泡在浴缸里,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表情,冷漠,呆滞。绿色的眼睛望着皆白无垢的墙壁,上面的瓷砖是马赛克的图样。
他在思考要不要将女孩带会属于她的世界。
不,不对,她原本不属于任何人,没有什么地方是他必须去的。这一切要她自己做选择,谁也没有资格替她下决定。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觉得贵族的生活就是一定是无忧无虑的呢,实际上贵族的烦恼也不比平民少,至于是不是吃喝不愁,有时我们会吃进敌人的毒药。贵族的生活是战战兢兢的。
那个女孩要是去这种生活状态,她会受得了吗?带着她那不修边幅的习性。格林笑了,他想送那女孩这个世界上最棒的裙子和珠宝。
可她会喜欢什么呢?
他闭上眼睛,想象女孩穿上缀满珍珠的裙子,似乎不太适合,她的脸是那样的艳丽,就花园里盛开的玫瑰,是夜间的繁星,是大海,是数不清的梦幻。
一直到水变凉,格林才从水中出来,换上干净的睡袍,他讨厌和人交流,但有时又不得不和人说话,他一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最近和人交往的太频繁,这让他有些受不住。
他现在只想躺在穿上,睡一觉,等到第二天在去找那个女孩,不知道他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介绍自己,或者要怎样才能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希望女孩有自己的打算,这样他自己也会有一个去处了。
想到这里格林闭上了眼睛。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漫长的岁月至于走到了尽头。他那无意义的人生终于有了意义,格林幻想着,那个女孩会到自己身边,主动来。
不过,也许约翰尼说得对,他给女孩留下了不好印象,但这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给他留下过好印象,他不照样试图去爱这个世界。
格林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那女孩时的场景。他站在花园里,而她似乎在逃避着什么,懵懵懂懂,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不安。
“你不能到这里来,这是我的花园。我讨厌这里有其他人。”他说。
女孩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了镇定,她开口,傲慢的说,“可我不在乎,这里我也可以来。”
他笑了,觉得女孩很没有礼貌,就像他自己。
“现在,我可以留下来吗?”
她的银发是一轮明月,照耀着深邃的大海。
*
玛丽安听见房间了有呼吸声,很急促,听上去是做了噩梦。不过这关她玛丽安什么事,最好梦的久一点,这样她就有时间慢慢的偷东西。
项链一定会放在梳妆镜前,玛丽安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那女人睡觉的时候也习惯将自己遮盖的严严实实,看上去胆子很小。
正常人谁会把自己的床弄得像灵堂一样。
那层层厚重的纱幔是白色的,一层绣着白玫瑰,一层是蕾丝薄纱。
有两层,厚实着呢。
这种天气倒也不怕热,连窗户都没有打开,只靠通风管道,她要是知道通风管道会经过哪里一定就不敢用了。
说不定还有老鼠呢。
玛丽安暗自嘲笑,这些有钱人根本就是冤大头,这房间只是表面上看着华美,实际上,他们呼吸的是同一口空气,并且这空气还都是从恶心的地下仓库过来的,只是他们往里面塞了点香水。
玛丽安看见了镜子,奇怪的是,那面镜子是碎的。
难道她不喜欢她的脸。
玛丽安越想越奇怪。
这也说不准,这女人看上去是一个神经病。玛丽安一视同仁,管她是什么,惹了她玛丽安就一定要自认倒霉。
谁喜欢被骂一顿。
梳妆镜前堆满了珠宝和化妆品。玛丽安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化妆品。一整个大箱子里面全部放满了,箱子立起来放,当作小柜子。买一层都放着不同的化妆用具。
玛丽安很少化妆,她对这些东西很好奇。
只是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她克制住自己打量的心,让自己的注意力落在珠宝上。
红色的项链,那串宝石项链找不到了。
她没有摘下来,那么一大串难不成还放在脖子上?
暂时玛丽安不敢上前离开帘子,即便她确定床上的人在安睡。
她只能在散开的珠宝盒中挑一件。她只要一件,够她吃饭就行,至于路费再说,玛丽安觉得自己可以先在城中找一份工作,她想着自己也可以当书信员,毕竟她还是精通三门语言的。
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令她眼花缭乱,玛丽安发现这女人丝毫不客气,什么好的都往自己的盒子里装。
自从上次被坑之后,玛丽安学会了看价格。
她要了一串价值一万的小手链,这是这里最廉价的东西了,不起眼。
女人找不到也不会心疼,玛丽安可不想在下船遇上麻烦,可能自己偷不到那串诱人的红宝石项链也是诸神的启示。
“看来你喜欢漂亮的石头。”
一双手抓住了她。
“现在,你是我的了。”
玛丽安的心漏了一拍。
是男人的声音。
冰冷,低沉。
“果不其然,你会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