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已经回去了,妤臻揉揉眼睛,的确是有些困了。
她回身灭掉蜡烛准备休息,光线一暗,她的腰身却忽然被陌生的气息抱住,妤臻恐惧感涌上心头张口便要唤人。
沈长玄捂住她的口,低沉道:“是孤。”
听到声音,妤臻大大松了一口气,她扭过身来同他拉开距离,“殿下。”
沈长玄接着昏暗的光线看她,因着即将入寝的缘故,妤臻身上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洁白的脖颈裸露在外依稀能看到胸膛的起伏。
男人眼神暗了一瞬,松开了手后退一步。
妤臻小嘴微张,有些惊讶贵为太子的沈长玄怎么会做出夜闯女子的房间这种事情,“殿下怎么深夜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长玄声调温柔,饱含愉悦:“几日不见,孤甚是想念太子妃,白日里都被你皇兄挡着,孤只能另辟蹊径深夜来找太子妃了。”
妤臻的耳朵尖红了,她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他。
沈长玄轻声笑了笑,不知道为何女子如此爱害羞,不论他讲些什么她的脸皮都红红的,活像受了什么欺负似的。
他转身点上了一支蜡烛,怕引来他人,只能借着微弱的烛光同妤臻讲话了。
沈长玄拉着她坐下,目光一瞥便看到一旁的男式腰带,他嘴角的笑意更甚,想来她心中也是有他的。
“孤听说婚服已经做好了,若有需要更改的地方尽管告诉绣娘。”
妤臻点点头,“劳殿下挂心,都挺合适的,没有要更改的地方。”
沈长玄:“那就好。”
“孤想看看,公主可能穿上给孤瞧瞧。”
妤臻愣了一瞬,起身道:“殿下稍等。”
婚服就在屏风后挂着,妤臻走到屏风后换上。
沈长玄在窗边的榻上坐着,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能听见屏风后衣料摩擦的声音,听着这些声音他能猜出妤臻正在做什么,莫名地他觉得有些燥热。
他把窗户支起一条缝隙,让外面的凉风吹进屋来缓解闷热。
磨蹭了好半晌,妤臻终于把衣服换好了,只是试穿她只穿了外面的那一层,妆容也未收拾。
她迈着小步,一步一步走出屏风。
移出阴影的时候,男人呼吸一窒,大红色的婚服穿在她的身上,虽然未施粉黛却衬的她十分的娇艳欲滴。
衣服上绣制吉祥图案用的金线在此刻熠熠发光,她静静地站在沈长玄的面前,声音带着一些不好意思:“殿下。”
沈长玄站起身来,拿起灯盏靠近,那张莹白的小脸映入眼帘,男人笑道:“很美,很漂亮。”
妤臻害羞地低头:“多谢殿下夸赞。”
这么一番折腾,方才还是月明星稀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乌云,连月光都不能透过云层。
天边响起一声炸雷,澜夜一直挂念公主,听见打雷了连忙起身在门外喊道:“公主,打雷了要不要奴婢陪着您。”
妤臻看了看眼前的人,沈长玄深夜到她房中的事情自然不能泄露,她心跳如鼓:“不必了,我已经睡下了,澜夜你快去休息吧。”
澜夜看了眼屋中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哦”了一声又问道:“公主为何还亮着灯?不如奴婢还是进去陪着您吧。”
妤臻着急道:“不必了!”
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太过激动,又温声道:“不用了,我的意思是我已经睡下了,这灯是我专门留着的,你快去休息吧。”
澜夜在门外打了个哈欠,“那好,公主您有事就唤奴婢。”
沈长玄看着她一脸着急的样子,这般生动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妤臻此刻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巴,用眼神示意他赶紧闭嘴。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妤臻终于放下心了松开了手,她看着沈长玄的表情难得有些埋怨:“殿下若是让皇兄知道您半夜闯我房间,恐怕他都要追着您打架了,殿下刚才在笑什么?”
“差点就被澜夜发现了,若是被皇兄发现,妤臻可帮不了殿下。”妤臻瞥他一眼,责怪之意显而易见。
沈长玄拉住她松开的柔荑,眼中笑意明显,岔开话题:“外面打雷了,孤怕是难以回去了。”
妤臻自然也是听到了那响彻天际的雷声,此时赶人走怕是沈长玄要变成落汤鸡,告诉皇兄也是不可行的。
她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道:“外面恐怕要下暴雨,殿下若是不嫌弃便在这窗边的榻上歇息一晚吧。”
沈长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只是光纤昏暗,妤臻并没有注意到。
“那孤就打扰公主一晚了。”
妤臻点点头,去屏风后换下婚服又转身去给他拿被衾,只是待走到榻边时却发现因为之前窗户是开着的,雨水已经渗了进来。
妤臻摸了摸潮湿的被褥,她总不能让一国太子睡在这样的环境里。
沈长玄适时走了过来:“无妨,孤从军打仗时待过比这更差的环境,公主快去休息吧。”
妤臻拉住他的胳膊,若是此刻灯火通明就会发现她的脸颊已经通红,“殿下,不如……不如我们分衾而睡。”
沈长玄一顿,显然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虽然他刚才那番话又让她心疼的想法,但是却没想到她能接受睡在一张床上。
不过,这样也挺好,反正他早已将她视作自己的妻子,更何况马上他们就成亲了。
沈长玄点点头,“好。”
妤臻已经转身去床上铺被褥,她迅速地铺好就这么钻了进去,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眨了眨眼睛道:“殿下,我的床铺不大,两个人睡觉可能有点挤,若是晚上我睡觉不老实就委屈殿下了。”
沈长玄解开腰带,开口:“无事,孤睡觉很老实。”
妤臻看到男人的动作连忙转过身去,像是在逃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殿下早点休息。”
沈长玄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脱下外衫躺了进来,床榻内的空间有限,平日里妤臻一个人睡的时候刚刚好,此刻多了一个人只觉得瞬间变得狭隘了。
妤臻清楚地感受到床榻的凹陷,属于男人的气息几乎把她包裹着,她拢了拢被角盖得比冬天还要严实。
沈长玄自然意识到她僵硬的气息,外面雷电交加屋内的空气显的格外潮湿闷热,他开口:“公主盖这么多不热吗。”
妤臻紧闭的双眸睁开,声音略显慌乱:“我…我不热今日下雨有些冷。”
“殿下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千万不能让被皇兄发现你在这里。”
沈长玄“嗯”了一声,四周陷入安静。
妤臻一颗心紧绷着,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沈长玄却是一双眼睛睁着的,意识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待听到身旁平稳的呼吸声后,他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发现小姑娘已经从背对着他变成了平躺,而之前捂的严严实实的被子此时已经被她推开到一旁只有被角斜斜地搭在她身上。
沈长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帮她把被子盖好,怕她热又把她的胳膊放在被子外面。
小姑娘睡熟的时候没有任何防备,平静安稳,额头上都沁出了薄汗。
沈长玄起身去拿了帕子帮她擦拭细汗,看了看屋内的冰块已经快化完了,此时再叫婢女也不太好,他拿了扇子坐在一旁扇风。
舒爽的凉风袭来,妤臻微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夏季的雨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方才外面还是雷雨交加,不过片刻雨便已经停了,沈长玄坐在妤臻的身旁,一下一下扇着风,眼中却露出了平日里被掩藏的情绪。
他伸手触摸妤臻的脸庞,眼中是无尽的温柔。
屋内一片漆黑,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些微弱的动静,沈长玄眸光瞬间变的凌厉,厉声道:“谁?出来。”
只见一只小兔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出来,原来是他之前送给妤臻的兔子。
绒绒自从来了这里一只都是挨着主人睡的,近日它睡的早了此时醒过来一蹦一蹦地越过沈长玄,熟练地跑到了妤臻的床上趴在枕头边上不动了。
沈长玄气笑了,他都没有这么随意地陪在小姑娘身边,这只兔子到是畅快。
他揪起绒绒的兔耳朵,威胁道:“下去,再敢往床上爬孤就把你做成红烧兔肉。”
绒绒自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动物都有灵性,它能感觉的到这个人没有主人温柔,并且有些凶狠,它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女主人的脑袋乖乖地蹦下去了。
沈长玄把它拎回笼子里关了起来,笼子里铺了软垫,绒绒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放弃挣扎,趴下发呆了。
沈长玄走回床边,就这么坐着陪着妤臻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再不回去怕是会被人发现,他俯下身子亲了亲妤臻的额头,马上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生死相依,一想到这种亲密的关系,沈长玄只觉的全身的血液都要兴奋起来。
他低声道:“公主,我们大婚之日见。”
等到妤臻醒过来的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虽然昨晚下雨今日却是晴朗的天气,她扭头看向身旁,早已经没了人影。
想来是早早的离开了。
澜夜听到屋内的动静,推开门服侍公主更衣,路过兔子笼的时候她疑惑道:“公主,昨晚是绒绒吵到你睡觉了吗?怎么把它关起来了。”
妤臻正在穿衣裳的动作一顿,这屋子昨晚就两个人,不是自己做的那就是沈长玄做的了。
“哦,没事,昨晚打雷我怕它乱跑就把它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