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仆人看见两个黑影一闪而过,困意全无,急忙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有贼人,抓贼啊。
屋内的正在肆意挥洒汗水的宋东明,听到声音立即抛弃了怀中的媚眼迷离的美人,紧忙穿衣推门而出,而院内也闻声来了许多仆人。
“怎么回事?”
一个中年管家上前行礼,又指着发现林清二人的仆人:“老爷,他说他看到了有人偷偷溜进了府中。”
宋东明继续询问:“府中可有人受伤?”
在场的下人们纷纷摇头,得到回答后宋东明长舒一口气。
“既然无事大家就休息吧。”
院内的众人感恩戴德地离去,不多时庭院只剩下宋东明和管家。
“老爷。”管家悄悄做了抹脖子的手势:“今天值夜的人处理掉吗?”
宋东明眼里泛着狠意:“一个不留,处理的干净些,另外你加快人手搜查有无可疑人物,再找几个会功夫的男丁守夜。”
管家点头应下,随即就去处理今夜要做的事。
刚睁开眼时,林清朦胧的盯着房顶,刚想起身就感觉脖子上的酸痛感越发的明显,像是被捶了一棒子似的。
一棒子,林清突然回过神来,她昨天被别人打晕了。
她紧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还是那身夜行衣,没有什么不同,要是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只能是说衣服多了几个褶。
紧接着她下地活动活动身子,也没有任何异常,她仔细一看这里竟是自己在客栈住的那间房子。
林清越发的摸不到头脑,难道是墨白把自己救了回来?
她带着疑惑换了身自己的衣服,才推门而去,刚走出一步就看见靠在门口抱着剑站立的墨白。
“墨白?”
两人吃完饭,回到林清的房间说起了昨天的事,林清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昨天给自己一记刀手的竟然是墨白?你是跟原主有仇吗?
林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昨天为什么要给我打晕?”
“属下失职。”墨白认错后解释道:“大人昨天太过激动,情急之下属下不得已才打晕你。”
林清明白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那是自卫,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何必动手。
“不是约定好了会合地点吗?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闻言,墨白讲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当时他在书房里搜寻,除了一封信什么也没看到。眼见快要到时间了,墨白就从书房退了出来。
恰好看见守夜的人往西院的方向走去,他就跟了过去,正好撞见了那一幕,才救下了林清。
说完,墨白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林清:“这是在他书房发现的。”
林清打开信封,刚刚平复的心情再一次变得匪夷所思,信封中竟是四页账册,这薄薄的几页纸信息量大到不敢相信,这账目的总数竟高达五千两黄金。
最后一页纸上的背面竟是丽姬婴写给宋东明的回信,而这对话显而易见的暴露了两人的亲密关系。
若是寻常女子,林清也不会如此大惊小怪,可女子乃是当今圣上最得宠的的妃嫔,也是最有资格母仪天下的丽妃。
林清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可她再仔细看这页纸时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此纸做工精细,相对平常的纸也更为平滑,而最主要的区别就是纸边上的云纹和隐含的金箔,这是宫中特供的宣纸。
“大人。”墨白见林清发愣的样子很是好奇:“您是在猜测这账册与宋东明有没有关系吗?”
林清没有说话,将那页纸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墨白接过那页纸,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也有一瞬间的惊讶:“宋东明这是与丽妃有染?”
此言一出,林清吓得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并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此事不可声张。”
墨白自知失言,点头应下后便不再多言。
“你对外声称我因落水后受了风寒而引发旧疾昏迷不醒。”林清掏出包袱左右翻找,随后掏出一个小小的麻纸递给墨白:“你去易容后去医馆让老板按照这里的药材一样抓一两回来,然后再去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买个红色口脂。”
墨白心中虽有疑问却还是照做,转身就出了房门。
林清将账册和两人的回信放回信封里,却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这证据要是被发现了可就没命回京复命了。
林清坐在床上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把这两页纸分散的缝再衣服的夹层里,而最重要的那张宣纸还是放在墨白身上更为安全。
接近正午时,墨白带着林清要的东西悄悄地回了客栈。
“大人。”墨白在林清的房间外敲门。
林清听到墨白的声音紧忙跑去开门,将墨白带了进来:“快把你的剑给我。”
墨白不明所以地将手中的剑交给林清,站在一旁看着她摆弄自己的长剑。
林清全方位地观察了剑地结构,并不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有什么隐藏的小机关,就是实打实地利剑。
林清放下了手中的剑,刚要放弃时意外的看到了剑鞘,这剑鞘的外层是软皮质的,刚好可以用来藏东西。
林清让墨白去向店小二要些针线,拿到针线后,林清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裁下一块布,铺在另一件在衣服地胸襟里处,并把前三页纸放在其中间。
林清穿好针线,就开始用最她劣质的女红,将信物缝在里衣处。
随后林清又裁下一块黑布,把宋东明和丽妃私通的证据叠成一个小正方形缝在剑鞘的软皮上。
奋斗了一中午,林清终于完成了她的伟大工程。
林清刚想和墨白说咱们吃饭吧,她的肚子提前发出了邀请,突如其来的“咕噜”一声,闹得她有些害臊。
林清因为对外装病便不方便露面,只能让墨白把饭端回房间,在房间里吃。
考虑到林清声病的原因,店小二特意为两位贵客做了好几样清淡的小菜,还特意煮了一小锅小米粥,而肉菜仅有一小盘鸭肉也归了墨白。
等到墨白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林清严重觉得这是一家黑店,昨天刚交的一锭银子,早上吃6个肉包子两碗粥,中午就只能吃素菜了?
墨白解释一番后,林清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这主意确实是她自己想的,就是这店家太过贴心了。
林清欲哭无泪,小米粥配白菜,越吃越寡淡。
饭后,林清将买回来的药材混在一起磨成粉,涂在自己身上,脸上,手上,和脖子图的厚厚一层,然后躺回床上。
不一会她就有了反应,身上涂过药粉的地方变得通红,还起了许多小小的红疙瘩,看起来瘆人的很。
药粉中有当归和蛇床子,这两种药材恰好可以使林清产生过敏现象,但却并不会对她有任何的严重危害。
而墨白则按照林清所说的,跑到宋府向宋东明求救,把林清说成将死之人。
宋东明恰好从衙门回到家中,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墨白拽到了客栈,与起一道而来的还有当地最好的大夫。
三人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林清的房间,为首的大夫都没来得及歇息就被墨白推到了床前,吓得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林清痛苦地躺在床上,双手抱着被子哑着嗓子念叨着:“冷,冷,我好冷。”她原本秀气的脸上布满了红色的斑斑点点,手上也起了不少的水泡,看上去难受的很。
“疫病。”年近七十的大夫颤抖着往后退,一不小心踩到了宋东明的脚歪倒在地:“快走,这是鼠疫。”
“放肆。”墨白上前一步,单手将大夫拎了起来:“你个庸医,你可曾诊过大人脉象?你可曾给大人试过体温,你就只看了一眼就说大人得的是鼠疫,你是不想活了吗?”
说着,墨白就抽出剑抵在大夫的脖子上:“你给我好好看病,不然我就要了你的命。”
大夫急忙喊冤:“大人,真不是小人不给大人看病啊,小人为医多年这确实是鼠疫之症啊!大人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鼠疫的传染性很强,况且现在就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闻言,宋东明不动声色的退后几步,脸上嫌弃的很,恨不得立刻跑出这间屋子,再用艾草去去晦气。
“胡说。”墨白收回剑,背对着他:“你现在就给我用你毕生所学开药,大人不能出现意外。”
宋东明小声劝阻到:“这位小兄弟,这位大夫是咱们清水县医术最好的大夫了,他定是不会胡言乱语的。”
宋东明刚要再说就被墨白的眼神吓得闭嘴,不再敢出声。
墨白松开攥着咔咔出响的拳头,无助的叹了口气,似是妥协又似无奈。
“宋大人,烦请您为我家大人另寻良医。”墨白冲宋东明抱拳行礼:“在下粗鄙之人,因担心大人的病情而多有得罪,还望宋大人见谅,也请大人守住大人的病情。”
“在下这几日会亲自照顾我家大人,不会外出造成疫情的扩散,还请大人放心。”
宋东明上前几步,扶起墨白:“小兄弟不必多心,你也是担心,我也希望贤弟能够尽快痊愈,我这就去在全县寻找大夫,这几日小兄弟多费心了。”
墨白再次谢过宋东明,就将其和大夫送了出去。
“大人,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