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青竹院就有序地忙了起来,丫鬟们来来回回走过,伺候着长宁侯梳洗用膳,以待去上早朝。xiashucom
主屋里,美貌的婢子踮起脚尖,动作亲昵地为萧琞整理着衣襟,时不时地将玲珑有致的身躯往他身上蹭一蹭,柔媚的狐狸眼波光流转,吐气如兰:“侯爷~”
萧琞瞥了她一眼,她心下一喜,正要再凑上去,却见萧琞态度冷淡往后退了几步,那婢子先是一愣,而后就有些哀怨的看着他:
“侯爷~”
她声音酥媚,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撒娇嗔意,足以让男人心驰澎湃。
长宁侯似乎也并非没有感觉,他眸色渐深,胸膛起伏,最终还是沉声说了一句:“别闹。”
言罢,他转身出了屋子,唯留下一脸愤愤不平的婢子。
屋里的丫头眼观鼻鼻观心,纷纷退了下去,只留下方才那貌美的婢子和另一个丫头。
碧荷潋滟的狐狸眼一转,慢慢落到那老老实实的干着活的另一丫头身上,顿时恨铁不成钢,伸手把她手中的抹布扯了下来,怒道:“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啊!?”
素月低着眉眼,温温吞吞道:“着急什么?”
碧荷气道:“自从锦园那位进府,侯爷可是连着一个月没碰咱们了!”她咬咬唇,不甘道:“昨儿个侯爷一个人在屋里,忍得那么难受,宁愿自己……也没让咱们来伺候,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都不担心?”
素月张张嘴,低声道:“担心又有什么用?咱们不过是丫鬟,还能跟公主比不成?”
“谁说让你跟公主比了?!”碧荷瞪着她:“不说旁的,旁人家的通房丫鬟哪个不想着成为姨娘,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她眸子一瞥:“难道你就当真愿意一辈子当个通房丫鬟?等年老色衰了,被侯爷赶出府?”
她这么一说,素月好似也明白了过来,顿时咬了咬下唇,不说话了。
碧荷一看有机会,忙道:“依我看啊,咱们现在就该联手,哪怕公主出身高贵又如何?她端着个架子不让侯爷进屋,侯爷现在是愿意供着她,再等等肯定会恼了她的。咱们又是自小伺候侯爷的,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感情的,若是能得了侯爷的宠,成为姨娘,再为侯府添个一儿半女,日后的日子,可不就安稳了?”
“可……”素月还是有些犹犹豫豫,碧荷最是看不惯她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气急道:“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素月纠结了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眉眼低顺,纠结道:“我、我还是担心……”
碧荷冷哼一声:“那你就一辈子当个丫鬟吧!等我日后起来了,你可别说我不顾姐妹情谊,没拉你一把!”她一扭身子,离开了屋里,唯余素月咬咬下唇,张张嘴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碧荷是个有野心的,她说了想成为萧琞的姨娘,就一定会去付诸行动。
萧琞近些日子政务繁忙,每晚用晚膳的时候都会去锦园,可偏偏公主是个心狠的,从未让他留下过,他只能空着肚子回青竹院,随意地用一点东西,然后又在书房通宵达旦的处理事务。
碧荷想着,侯爷尽管每天都坚持,但日日被公主拒绝想来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这个时候她若是表现得温柔体贴一些,定是能得到侯爷喜爱的,于是她选了一个合适的晚上,带着她精心熬制的汤,送去了萧琞的书房。
一路上,她脸上挂着自信的笑,觉得今天自己准备充分,一定能把如愿以偿的。
她一路向前走着,却没见到小花园的假山后面,有一身着洁白衣裙的女子正皱着眉看着她。
“表小姐。”她身后的侍女有些担忧的唤道。她们不过吃过饭出来消消食,怎么就看见这位碧荷姑娘了?瞧着,好似不怀好意。
许平柔眸子暗沉,瞧着她的身影,忽地问道:“她这是,要去书房?”
侍女看了眼:“应该是,这条路好像就是去往书房的路。”
许平柔闻言,原本对萧琞不太不太好的感官就更差了些,温柔如水的眸子中也添了几分厌恶——
一个色胚!
她绝不可能给他做妾!
碧荷提着食盒,站在书房外面,仔细理了理自己今日的着装,而后敲了敲门,掐着嗓子唤道:“侯爷。”
屋里面安静了片刻,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进来。”
碧荷心中一喜,拎着食盒,袅袅婷婷地走了进去:“侯爷。”
萧琞懒洋洋抬头扫了一眼就又垂了下去眸子,漫不经心道:“什么事?”
碧荷看着他俊朗的面孔,狭长的眸子,英挺的鼻梁,刀削般的唇,眼中不由浮现些许痴迷。
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书桌一个角落里,一手轻抬,慢慢解开自己衣襟前的扣子。
她穿的是一件斗篷,衣襟前的扣子一解开,整件衣服就自动滑落,逶迤地落在地上,层层叠叠。
她颤着声音道:“奴婢,担心侯爷的身子,特意精心熬制了一盅汤给侯爷送来。”
萧琞皱皱眉,正想说不用了,抬头一看,却是登时顿住了。
眼前的婢子身上穿的不再是他方才看到的那般,而是一袭轻薄的纱衣,那纱衣穿着跟没穿没什么区别,隐隐约约透出了雪白的**,在室内月光的照耀下,更显朦胧暧昧。
面对如此活色生香的场景,萧琞若是没反应,那就不是男人。
他握住笔杆的手一紧,呼吸不由自主沉重了许多。
这些日子为了公主守身如玉,要说他当真没冲动那是不可能的,眼瞧着往日欢喜的通房穿着这种衣衫,萧琞更是心潮澎湃。
碧荷心中得意一笑,面上却是一副羞涩的模样,轻手轻脚的打开食盒,端起一碗温度适宜的汤,走到萧琞面前。
她鼓起勇气,跨坐在萧琞腿上,洁白的手臂端起那一碗汤,一手拿着调羹,慢慢递到他嘴边:“侯爷,您尝尝,奴亲自做的呢。”她语气娇柔妩媚。
萧琞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碧荷见他没张嘴,瞬间就有些失落,她眉眼低垂,可怜兮兮道:“侯爷可是担心公主那边?侯爷放心吧,奴是悄悄过来的,没人知道……啊!”
她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萧琞的□□和怒火,随着瓷碗掉落在地上的“啪”的一声,书房里也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婉转轻吟。
——他愿意卑微地捧着公主是他的事,但男人的自尊不允许别人说出来。
他是她的夫,要临幸一个女子,还要顾及着她的感受不成?
她自己不愿意伺候他,还当真打算让他一辈子守身如玉当个和尚不成?
翌日清晨
青竹院的婢女一见到碧荷,就发现她眼底发黑,精神也是不太饱满,再一联想昨日她对侯爷那亲昵的举动,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看着她的目光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碧荷也没有掩盖这件事的想法,虽说脸色不太好,可精神看上去却是神采奕奕,好不得意。
待伺候完侯爷,碧荷才扭着身子走到素月面前,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轻嗤道:“我都同你说了,如今你这般模样,可别怪我没提点你!”
周围的丫鬟眼观鼻鼻观心都默不作声。虽说以前碧荷也是侯爷的通房丫鬟,但此时显然不同于往日,公主都已经进府了,侯爷还愿意宠幸她,可见是对她有些情谊的。
素月好脾气的笑了笑:“是我自己的不好,哪能怪别人。”她体贴道:“你要是身子不好,就先回去歇歇吧,今日的活我替你做了。”
碧荷高昂着头,以为她是在巴结自己,也没拒绝,得意洋洋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去了。
素月虽说没那个胆子去主动勾引萧琞,但碧荷的那番话也不是一点作用都没的。
晚间,她回到自己房中,拿起那双子公主进门就开始绣的鞋,咬咬牙,下定决心明日去把这双鞋送去。
不管公主稀不稀罕,总归这是她的表态吧。
她所求不多,只求能在侯府一直待下去就好。
第二日一早
碧荷走到锦园的时候,忽然见到一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素月。
她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出言嘲讽道:“瞧着你倒是清高,却不想竟是来巴结公主来了!怎么,你以为搭上了公主就能成为侯爷的姨娘,在府里安稳待下去吗?人家可能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素月苍白着脸,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
“谁管你到底怎么想!”碧荷冷笑道:“日后被打发出了府,可别来求我!”她说着,动作轻快地进了锦园,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锦园里
谢令从揉了揉额角,有些烦躁:“你说又是谁来了?”
敛秋一脸愤愤不平:“好像是叫什么碧荷,是侯爷的通房丫鬟!”
谢令从嗤笑:“他倒是有几个通房丫鬟?又是商量好了,专挑的早上来骚扰我?”
敛秋道:“那奴婢把她赶走?”
谢令从想了想,道:“算了,让她进来吧,起都起了,看看戏也好。”
谢令从闲闲地倚在贵妃榻上,一双精致的凤眸半睁不睁,目光闲散地落在旁边桌案上那一双绣花鞋。
是方才另一个丫鬟素月送来的。
那丫头面上瞧着倒是老老实实没什么心眼,说什么问什么,可再一联想她来送鞋的举动,就格外的令人寻味了。
谢令从出身尊贵,寻常女子出阁前要学习的统御后宅的手段她并没有学过,也不屑于去学,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寻常人家,只有妾室姨娘才会给主母做些衣裳鞋袜,她一个通房,却是来巴巴地送她一双鞋,什么心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微微颔首,示意敛春把鞋子收起来。
旁人给她的东西,一概是要经过仔细地检查的,这一双鞋,自然也不例外。
敛春动作利索的把鞋子收了起来,谢令从瞧着,微微打了个哈欠,心想那什么碧荷要是再不来就算了,她再补个觉也是好的。
没过不一会,敛秋脸色难看地领着一个身子袅娜,容貌妩媚惑人的女子走了进来,谢令从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心下也是有些微讶。
这婢子生得倒是当真不错,琼鼻朱唇,尤其是那一双狐狸眼,仿佛能勾人魂魄,惑人得紧。
——难怪下面的人说前日书房里的动静闹了一宿呢,这般美人,可不是让男人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