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你是真的开眼了吗?
果然,努力是没有错的。
望着这间屋子里的人,江奕木头一次觉得身上有主角光环是多么爽的一件事。她一手扶起林筝,拍拍林筝的手背:“把命交给我?好,这个报答我接受了。但是此后我希望你的这条命不仅是属于我,还要属于你自己。”
林筝叹道:“可是九公主,我们这些做刺客的,本就命不由己。我们是为了执行任务而存在,也是为了雇主而存在。”
命不由己?
江奕木走到正中间,打量这屋中的四人。
吴国世子,京城阔少,隐门弟子,暗影刺客,还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自己。如果剧本早已写好,那么她又怎么会和这几人相遇,又怎会触发一个个不属于炮灰配角的事件?
命运?早在她穿越过来的那一天,命运就已经改写。如同原身对她说的那般,她正在改写所有人的命运。
她固执地相信着,过去,此刻,未来,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把她朝新的结局推进。而这个结局,必是她打败宋安歌、守护陈国、改变所有人命运走向的结局!
“命不由己?呵,去他的命不由己。我们的命,何曾轮到别人来掌控了?在结局未到达之前,我们所走的每条路,都是独属于我们的胜利之路。”江奕木目光坚定,一脸坚毅,“所谓的命运,只有自己亲手写下,才叫命运。旁人替我们写的,那叫剧本。我们才不要做别人笔下的小丑,我们要做自己,走我们自己的路。”
盛檀竹站了起来,他走近江奕木,问出心中堆积已久的问题:“殿下,有一句话我想问很久了,只是没时间开口。趁着大家都在,我斗胆问一句,过往你素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可为何突然有一天,你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甚至,甚至心里埋藏着一个深远的计划,正等待执行。”
早年间他有听说过江奕木的事迹,只是那日宴会一见,他便觉得江奕木和传闻中的根本不一样。直到相遇南宫月,又听说了江奕木的事迹,再到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江奕木有了全新的认识。
而他也从多日的相处中隐隐发觉,眼前的九公主,似乎酝酿了一个深远的计划。现在看来,自己也是她计划中的一份子。
一旁坐着沉思许久的辛夏也开口:“自从我知道你是公主,我也有这个想法。如果不是有着什么计划,怎么会费尽心力成为师父的弟子,又怎么会坚定地提升武艺,还非要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而且我也听说,早些时间,殿下您自杀过一次,自杀之后开始性情大变,您的自杀理由我们无从得知,但我觉得,这次刺杀,也是您性情大变的契机。”盛檀竹想到了传闻中的江奕木,关于她的自杀,其实盛檀竹首要怀疑慕清临,但又没什么证据,只能把这份怀疑当做讨厌往慕清临身上再添一笔厌恶的理由。
江奕木也不跟他们含糊,连忙点头道:“没错,我是有一个计划,有着你们在内的计划。”
坐在一旁一脸懵的南宫月,一听到江奕木如此说,惊讶地指着自己:“哎?我我我?我也是吗?”
江奕木点点头,“如盛小爷所说,我确实是因为自杀之后开始性情大变的,至于我自杀的理由,我这里,不方便透露。”
因为她确实还不知道原身为什么自杀,单凭上次的对话,她只能知道原身可以看到未来的自己,被别人误认为疯子。至于原身为何会看到她,还能和她对话,她也解释不了。
“想必你们听说京城前段时间出现的神秘人吧。”江奕木问。
盛檀竹点头道:“确实有听说,还知道他们暗杀了一些人,官府调查无果。”
想到那日恐怖的经历,江奕木心有余悸,她缓步移到南宫月面前,道:“他们是吴国人,我身上的伤,也是拜他们所赐。我不知道他们追杀我的理由,只知道他们想要置我于死地,幸好有驸马救我,我才侥幸活下来。”
众人看向南宫月,南宫月一脸迷茫,紧张地摆手:“我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江奕木笑笑:“自然是和你无关,只是先前,我府上也来了一个吴国小贼,那贼临死前还说了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说我只是一颗无法改变命运的卒子,说完他就自杀了。”
“这是怎么回事?”盛檀竹竟不知眼前的江奕木遭遇如此之多的离奇事件。
江奕木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我知道,我已经被盯上了。我随时都会遇到危险,所以我才费尽心力让自己变强。当然我也知道,想要我死的,不仅仅是吴国人,还有背后更黑暗的势力。他们为何如此,只能等我与他们相遇时,一探究竟。”
说着,她看向几人:“我已知自己深陷泥沼,所以我想尽可能地培养独属于我的势力,培养出可以抵抗那些人的势力。而我要做的第一步是让自己变强,再踏入江湖,然后一步步集结势力,直到和幕后黑暗相遇,即便会付出生命,我也不在乎。”
听着江奕木的这些话,盛檀竹眼睛里绽放出了光彩,“所以,我们……”
江奕木歪头笑笑:“既然我把话说开了,你们也应该知道,沾上了我,你们日后生活可不会那么安稳了。站在我身边,就要成为我的势力,就要和我一起面对未知的是非,不过,路还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一双倔强的眼睛扫射着四人,大家沉默不语,还在回味着江奕木的话。
南宫月来劲了,他握着拳头转过身道:“我自小就被告知,要辅佐我的堂兄,要做一个合格的世子,要无心争权,要一心为天子服务。皇室严苛的规矩我早已厌恶,我便纵情放任自己。早在吴国,我便是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父亲对我失望,堂兄也嫌弃我,我便逃离那个不喜欢我的国家,我也知道,没人会对这样的我抱有希望。”
他望着江奕木,笑道:“直到我遇到了殿下,起初殿下骗我,害得我被慕清临误会一场。不过这也是和殿下相识的契机,再到现在,看着身为最宠爱的公主,本是衣食无忧,却为了未知的危险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我这个本该无所事事一生的世子,竟然觉得十分羡慕。我羡慕殿下的勇气,也羡慕殿下的努力。我确实是没有勇气敢说我堂兄一句不是,但是,与殿下并肩,我无所畏惧。”
他伸出了手,一脸真挚,“殿下,我加入你。能和殿下一起面对未知的危险,我深感荣幸。”
江奕木握住他的手,笑道:“你小子,很勇嘛!”
这边盛檀竹也开口:“殿下怕是也知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小就向往江湖,向往侠气的生活。只是我能力有限,又没什么机会。其实当我知道殿下竟然拜江湖人士为师的那一刻,我是又羡慕,又崇敬。”
堂堂一国公主能被江湖人士收为徒弟,那绝对是因为江奕木本人有着非同凡响的实力。要知道,光是江奕木这个公主身份,都会让诸多江湖人士劝退,然而江奕木的师父竟然还是六大隐门之一的掌门。不仅如此,他还有机缘拜春江门弟子为师。
他想,若是从未遇见江奕木,或许他的一生,就如所有贵族少爷那样过去了。不会有他梦想中的江湖冒险,只有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
“殿下,能被你规划在未来里,我很开心。我的江湖梦,就有劳殿下了。”盛檀竹伸出手,扬起了一个快意的笑。
江奕木握住他的手,拍拍胸脯道:“定不负你所望!”
看这架势,跟要结义一样,辛夏呶呶嘴,瞥了一眼江奕木,又赶紧收回目光。却不料几人都看向他,他起身挠挠头,有些不自然道:“看我做什么?我还能怎么办,为了不让你辱了师门,我肯定要看着你啊。”
说着,江奕木主动拉起他的手,“你啊,年前你是有机会离开的,但既然留在我身边,你是死活也逃不了的。”
辛夏握住她的手,嫌弃道:“切——算我倒霉喽。”
说着,他瞄了一眼江奕木,低下头,嘴角漫出一丝笑意。
江奕木拍拍身边的林筝道:“林筝,既然把命交给了我……”
“九公主,林筝会誓死守护你的。”林筝抢过江奕木的手,紧紧握着。
这林筝手劲儿还挺大,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江奕木拍拍她道:“我不用你为我献出生命,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我们要相互守护才行。日后,不要说把自己的命献给谁的话了。”
林筝低头嗯了一声。
南宫月看这么热闹,举手提议:“嘿嘿,要不我们结义吧!咱们来个雪中结义!正好,我这边有酒有肉!”
辛夏道:“还有水果,以及一些燃香。”
江奕木扶额叹息,那边盛檀竹便打开门去拿东西,不过一会儿,几人就在庭院里摆好隆重结义的材料,拉着江奕木走到雪窝里。
“拜吧!”南宫月首先跪下。
盛檀竹把香燃好,递给大家后也跪下,“对,弄个隆重的仪式,书里的江湖故事,就从这里出发。”
林筝跪下,点点头,目光落在江奕木身上。
辛夏虽觉得这个行为实在幼稚,接过香后,还是跪下了,“快点,外面太冷,你们两个姑娘还得休养呢。”
江奕木接过盛檀竹递来的香,跪在他们留好的中间位置,望着眼前被扯了一只腿的烧鸭,江奕木忍住笑意,道:“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江奕木——”
“我辛夏——”
“我林筝——”
“我盛檀竹——”
“我南宫月——”
“山河为盟,四海为约,此后我们五人同心同德,患难与共,一生坚守,誓不违背!乐必同乐,忧亦同忧。虽不同生,死愿同死!”
五人异口同声,声音响彻云霄。
仪式过后,南宫月要抱着那只烧鸭啃,盛檀竹招手让丫鬟热一热,“这凉的吃了会拉肚子的。”
江奕木坐在茶厅里烤火,望着外面出神,辛夏看了她一眼,问:“你在想什么呢?”
江奕木笑道:“没什么,只是感慨,我也有这么一天。”
“什么一天?”
她笑而不语,搓搓手,让辛夏帮忙拿一个红薯。辛夏不情不愿地起身,把红薯丢在了火炉里。
红薯在火中炙烤着,滋滋地冒着水。天晴得正好,只是还有一些浓重的寒意。江奕木往手里哈了一口气,看手掌缠着纱布,她笑笑,目光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