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卿强忍着想要拥抱萧晚疏的冲动,笑道:“公主,真要谢谢臣,就请臣在醉仙楼用午膳如何?”
其实上官卿说出这话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希望自己能和萧晚疏多待些时间。
上官卿忐忑的等待着萧晚疏的回答,好在萧晚疏的回答并没有让他失望。
上官卿和萧晚疏漫步在大街上,朝着醉仙楼的方向走去。
“臣见公主刚才在挑字画,可是要送给老太傅的?”上官卿道。
萧晚疏点了点,眉头却紧皱,“正是。只是我和婉心已经逛了很多家店了,始终都没有找到一件合适的礼物送给外祖。”
见萧晚疏在寿礼的事情烦劳,上官卿道:“老太傅最疼爱公主了,只要是公主准备的礼物老太傅一定会喜欢的。若是满大街都没有让公主满意的寿礼,公主不妨自己亲手做一件寿礼送给老太傅。”
思索片刻,萧晚疏觉得上官卿的话十分有道理,于是觉得不再执着于购买一件礼物送给卫老太傅。
困扰萧晚疏多时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萧晚疏柔美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上官将军你又解决了困扰我多时的难题,晚疏今日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上官卿目光落在萧晚疏眉眼间,温柔无比,“公主只要请臣吃上醉仙楼的午膳就可以了。”
萧晚疏点了点头,“这醉仙楼的午膳,将军今日一定能吃的。”
片刻后,萧晚疏和上官卿来到了醉仙楼,因着醉仙楼中客人太多,而萧晚疏又是第一次去,最终还是上官卿借着她父亲的名头才要到了一件雅间。
萧晚疏望着老板在上官卿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刚才要一件雅间老板说没有,不由得感觉有些尴尬。待老板将他们引到二楼的雅间后,萧晚疏尴尬的笑了笑,“将军说好的我请你用午膳,谁知到最后还是要靠你出面。等下这桌饭菜的前一定要让我付。”
上官卿清楚萧晚疏是个愿意欠人人情的性子,只是此刻他有意让萧晚疏欠自己人情,便道:“公主,这件雅间是臣的父亲在醉仙楼定的,臣及臣的家人在此用膳,老板都会自动记到账上。公主若是觉得欠臣一个人情,下次请回来即可。”
账都已经记到上官卿的父亲账上,萧晚疏想着自己若是直接给银子他,也太将上官卿看扁了。
于是萧晚疏点了点头道:“听将军的,带我们下次见面,晚疏一定将这顿饭请回来。”
女郎声音柔柔的话,说出来的话落在上官卿的耳中,他神色间闪过一丝失落。
不久后,萧晚疏和上官卿点的菜都上齐了,他们二人一边吃着,一边谈论着。
上官卿给萧晚疏讲起了这些时日他查案子的所见所闻,引得萧晚疏颇为好奇。
就在上官卿准备继续给萧晚疏讲些有趣的见闻时,外间传来的阵阵吵闹声。
上官卿招了跑堂的小哥,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般吵闹。”
小哥道:“是延陀汗国的利杰可汗一行人没有预定上雅间,他们的手下就和老板闹了起来。”
紧接着小哥又道:“您也是知道的,咱们醉仙楼声音红火,若是先前没有预定上雅间,这会子是不可能有雅间的。”
话音落下,小哥叹了口气,又颇为头疼的往下看了眼。
坐在一旁的萧晚疏看了看外面的情形,道:“在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延陀汗国的人存了坏心,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传出去,与大晋的声誉不利。将军不若我们将利杰可汗等人请进来和我们一同用膳可好?”
上官卿颇为认同萧晚疏的说法,然后招了招手,对着跑堂的小哥道:“我们雅间还有多余的位置,你带我去利杰可汗哪里,我亲自将可汗等人请进来。”
小哥是知道上官卿的身份的,此时上官卿主动开口替醉仙楼解决这一难题,在小哥的心中无异于从天而降的神仙。
小哥眼神中充满感激,连忙道:“将军请随我来。”
片刻后,上官卿将利杰可汗带进了他和萧晚疏所在的雅间。
在鸣关一带,利杰曾经和上官卿见过几面,也只上官卿是个不近女色的角,如今见雅间中还坐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利杰可汗忍不住的多大量的上官卿几眼。
利杰审视中带着暧昧的眼神,让上官卿察觉到眼前的可汗误会了他和萧晚疏之间的关系。
在上官卿的心中,萧晚疏是天上的明月,洁白无瑕,他自是不能忍受别人这样误解萧晚疏的。
“可汗,这是大晋的昭明长公主。”
此话一出,利杰知晓眼前的人就是那日在宫殿上颇得晋国天子宠爱的长公主,也是让自己的兄长丧了命的女子,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
利杰在延陀汗国蛰伏数载为的就是等一个机会,如今他虽成为了延陀汗国的可汗,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王座是怎么得来的。如今在他面前的是天子最宠爱的妹妹,这时他得罪不起的人,他连忙开口道:“长公主殿下,上次在宫宴上利杰没能看清您的容貌,是以今日没能认出来,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可汗严重了。”萧晚疏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道。
随后萧晚疏便让利杰可汗坐了下来,之后又让跑堂的小哥走了进来,让利杰点菜。
未曾和萧晚疏接触之前,利杰以为深受天子宠爱的昭明长公主定是个跋扈性子,如今真真实实的接触才知道萧晚疏是个随和的性子。
利杰对眼前这个花容月貌的长公主没由来的多了几分好感。
一顿午膳用完,利杰敏锐的察觉到眼前这个自己误以为不近女色上官将军喜欢大晋的长公主。
瞧着上官卿在萧晚疏面前大献殷勤,利杰觉得二人倒是郎才女貌,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梦。
.....
午膳结束后,萧晚疏带着婉心回到皇城中,她想起上官卿的花,决定亲自给卫老太傅画一幅仙鹤图,祝愿卫老太傅能够长命百岁。
一眨眼,已经过去了七天,卫老太傅的寿辰也到了。
这一日萧晚疏早早的拿起自己准备的礼物去了紫宸殿,邀萧恒和她一块去卫府给卫老太傅祝寿。
当萧晚疏出现在萧恒眼前时,他神色中闪过一丝古怪,然后来着萧晚疏的衣袖一字一句道:“今日卫府中人多,你一定要时刻跟在皇兄身边。”
萧晚疏见萧恒神情紧张,笑道:“皇兄,晚疏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萧恒伸手触了触萧晚疏的发丝,一脸认真道:“不论何时你在皇兄心中永远都是需要照顾的小丫头,所以你定要记住皇兄说的话。”
萧恒只是这样说,可他并不知道他眼前的人儿,虽然听他的话,却也有一颗叛逆的心。
之后二人上了马车,萧恒见萧晚疏怀中抱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道:“晚疏这般宝贝怀中的盒子,盒子中定时你给外祖准备的寿礼吧。”
萧晚疏点了点头,道:“这是我熬了好几夜才绘制出来的礼物,定是宝贝的。”
听到萧晚疏说盒子中的礼物是她熬了几个夜,才绘制出来的,萧恒有些好奇盒子中会是什么礼物。
“那晚疏可以告诉皇兄,你盒子中准备的是什么画吗?”
萧晚疏嘴角带着笑意,摇了摇头,道:“这是给外祖准备的礼物,只有见到外祖后,晚疏才能告诉你。”
见萧晚疏对卫老太傅如此上心,萧恒假装吃醋道:“这礼物还要等到见到外租后,晚疏才能告诉朕,看来晚疏有了外祖就忘了皇兄。”
见如此,萧晚疏连忙拉起萧恒的衣袖,道:“皇兄你怎么这么幼稚,连外祖也要计较。”
马车内萧晚疏和萧恒说笑的声音,伴随着马车辘轳的声音直到停在卫府门口才歇。
等待萧恒带着萧晚疏从马车内走出来时,卫府门口已经聚满了朝臣。
朝臣们皆恭恭敬敬的对萧恒和萧晚疏行礼,萧恒示意他们起身,随后他亲自走到卫老太傅面前将老太傅扶起。
“今日是太傅的寿辰,朕也只是来给太傅祝寿的孙儿,而不是皇帝,大家都不必拘礼。”
萧恒这般说着,谁也不敢将这句话当真。
卫老太傅对于萧恒给史琴书赐婚,将上官卿派去查案很是不满,因而他心中还有气,只是此刻在朝臣面前他不得不给天子面子。
卫老太傅轻声冷哼着,又对着萧恒身后的萧晚疏道:“晚疏,你来外祖的这边。”
是以,萧晚疏快速的走到卫老太傅右手边。
等到了大厅后,萧晚疏从婉心手中接过她准备的礼物献给老太傅。
“外祖,这是外孙女亲自给你准备的礼物,外孙女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萧晚疏说着吉利话。
那礼盒也已经到了卫老太傅手中。
一旁萧恒适时开口,“外祖,这是晚疏亲手给您绘制的礼物。在没见到您前,就连朕要打开看看她都不许。”
萧恒的话一出,卫老太傅满是皱纹的脸上立马溢满了笑,他抬眼望向萧晚疏,“女孩子家家,耗费心神准备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下次可不许如此了,再说了外祖不喜欢这些东西。”
卫老太傅这么说着,可她的手却紧紧的抱着那礼盒,明眼人都知道老太傅是有多稀罕自己外孙女给他准备的礼物。
萧晚疏也知道外祖这么说是心疼自己,她上前一步道:“晚疏长于皇城中,以前没有机会在外族面前尽孝。如今外祖来了安都,晚疏定是要在外祖面前好好尽尽孝道的。”
她的话落在在场的朝臣耳中,只觉得老太傅是个有福气的人,外孙女和陛下都如此孝顺,而卫老太傅脑海中浮现的是萧晚疏的身世。
思及此,在众人欢笑中,老太傅的眼中多了一丝忧愁,而后他又看了眼萧恒,趁着众人不注意,狠狠的瞪了眼他。
等到朝臣们都已经来了,卫老太傅示意萧恒随着他一块去了书房。
书房中,卫老太傅脸上的笑容尽数散去,恢复了严肃神情。
“史家小娘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好端端的给人姑娘家赐婚?还有上官将军调查案子又是怎么回事?”说着卫老太傅抄起手边的书,狠狠地砸向了萧恒。
萧恒竟也站着不动,任由那本书砸向他,好在书偏了点,并没有砸到萧恒身上。
见萧恒动也不动,卫老太傅更生气了,他气自己教了萧恒这么多年的君王之道,换来的是萧恒不顾颜面和自己硬。
卫老太傅坐在雕花椅上,颤抖着手指指着萧恒,“你也不知道躲躲,要是砸到脸上,你就顶着伤口出去吗?你还要不要君王的颜面了。”
说完这些,卫老太傅的心头涌上了一阵无力感,他始终不懂自己亲手教导的孩子怎么就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
卫老太傅神情松懈了些许,萧恒知外祖的气已经出来了,他才不紧不慢道:“外祖,这些事情您容我一件件的跟您解释。给史家小娘子赐婚,是因为史家小娘子本就有喜欢的人,您不管不顾的将她送到温泉行宫差点破坏了一桩好姻缘。至于让上官卿去查案,虽有朕的私心在里面,但上官卿的确时最合适的人选。”
听到萧恒大言不惭的说着这些话,卫老太傅冷哼了声,讽刺道:“还是老夫教出来的端方君子,连为自己遮掩一二也不知。”
“就算如此,今日卫府中也来了许多小娘子随着他们的阿耶一起为老夫祝寿,这样你等会就随着老夫一道出去挑选,若是有选中的,即可纳入宫中。”
卫老太傅做生意般利落的说法,瞬间萧恒笑了,他上前几步,坚定道:“外祖,您是知道朕的性格的,朕认定的是不会改变的,朕也不会随你去同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小娘子相看。对了今日还在大厅中见到了城阳候,城阳候出现在卫府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您要是和城阳候单独说些不该说的,朕可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威胁的话语就在二人,卫老太傅望着远去的背影,深深地无力感将他包裹着。
片刻后卫简从外面走进来,见祖父坐在雕花椅上,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忍不住出声道:“祖父您都能允许妍儿去追寻自己所爱之人,为什么不能同意陛下和晚疏在一起?”
卫老太傅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无奈,道:“晚疏和陛下在一起,会成为天下文人的口诛笔伐的对象,会遗臭万年的。”
沉默了片刻,卫简又道:“前朝的高宗和大圣皇后都能在一起,二人还并称为二圣,甚至大圣皇后还成为华夏几千年来的第一位女皇帝,如今陛下只不过想要一个心爱之人又有何不可。”
卫简的话引起了卫老太傅的深思,他不仅反问自己又有可不可。
或许是因为他不仅仅是三朝太傅,还是天下闻名的大儒,他觉得自己理应是天下文人的表率,他教出的孩子也应该是如尧舜般的圣王、贤王,为了这些他会拼尽一切去维护,哪怕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孩子说自己迂腐,他也认了。
不过才一会的功夫,萧恒已然开始寻萧晚疏了,他掀起长长的睫毛,扫视一周,都没有瞧见自己的心尖尖,不免有些心慌,想要还是因为城阳候也在的缘由。
不一会,卫简来到萧恒身边,见他眼睛不停的扫视,便知他是在寻萧晚疏。
卫简笑道:“陛下也太过小心了,左右公主是在卫府中寻消遣,想来是不会丢的。陛下还是和我一起去后院中观他们投壶吧。”
随时这么说,萧恒心中还是忧心不已,他拒绝配了卫简的邀请,自个离开大厅去找萧晚疏,同时他也怄萧晚疏这个小丫头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这边萧恒心急如焚,那边萧晚疏却在后花园中喂鱼儿吃食,喂得不亦说乎。
萧晚疏瞧着池中的鱼儿抢食吃,嘴上道:“慢些吃,我这里还有好多。”
渐渐的萧晚疏不那么开心了,她王振眼前的鱼儿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如今皇兄虽对自己好,可她也如同池中的鱼儿一般被关在了一汪池水中出不去。
忽的,她又有些想念在温泉行宫的日子了,在温泉行宫里宫人少,自己也不用时时顾着公主的尊贵,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她想着如果有一日她有机会出皇城,一定要自由自在。
之后,萧晚疏喂完鱼食,起身准备离去,却被脚底的小石子绊了下,还好城阳候路过此处扶了下,要不然今日他定会成为落汤鸡。
城阳候等萧晚疏站稳后,正打算向萧晚疏行礼,萧晚疏连忙制止了,他实在不忍看眼前这个如同自己阿耶一般年纪的侯爷,向她行礼。
不知为何她见到城阳候总是觉得十分的亲切,萧晚疏压下心中的亲切感,“卫府后花园的风光不错,侯爷也是来此赏玩的?”
城阳候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点了点头,“大厅之中人太多了,遂找了个闲散的地方走走,不曾想公主也在此处。”
“此处虽好,却有些凉风,臣见公主衣裳有些单薄,还是莫要在此处待久了,以免染上了风寒。”城阳候细心的察觉到萧晚疏衣裳有些薄,便道。
“多谢侯爷关心,我在此处在待一会就离去。”萧晚疏道。
城阳候点了点头望着萧晚疏,暗道:今日卫府中人多眼杂,他和公主单独呆的太久,若是传扬出去定时会惹来非议的,于是他抬腿便要离开。
望着将要离开的城阳候,萧晚疏下意识的叫住了他,“侯爷。”
城阳候停下了脚步,扭头道:“公主还有何事?”
萧晚疏才有继续说:“侯爷,可否跟我讲讲过世的夫人?”
城阳候表情微愣,又想起儿子在信中所说的话,城阳候瞧着那张与发妻极为相似的面容,自是愿意告诉她有关发妻的事情。
“公主这里有些凉风,不若我们去那边的亭子下,臣细细的说与你听。”城阳候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亭子上。
是以,二人走到了亭子中,城阳候坐下后便同萧晚疏讲着城阳候夫人的过往。
城阳候妹妹提及城阳候夫人过往之事时,脸上总是充满笑意和无限的怀恋。
坐在一旁的萧晚疏看得出来,城阳候对自己的爱妻有着无限的爱意,只可惜天意弄人,城阳候夫人早逝。
之后,当萧晚疏再次听到城阳候讲城阳候夫人和卫皇后是在同一日生产时,又想起自己之前在郑尚宫面前提起城阳候夫人时,郑尚宫避之不及的神色,不由得生出疑心。
她在脑海中细细想着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郑尚宫这样在皇城中带了几十载的老宫人也避之不及,当即萧晚疏下定决心夜间回到长生殿要在问问郑尚宫。
就在城阳候和萧晚疏继续讲着有关爱妻之事时,萧恒也来到花园中,
萧恒远远就瞧见萧晚疏和城阳候,因为隔得有些距离,他并不知道二人此刻在讲些什么。
一想到城阳候可能是在和萧晚疏讲城阳候夫人之事,而这些都有会引发萧晚疏的疑心,萧恒的胸口便如同压了块大石头,难受的呼吸不过来。
他当即加快速度朝着萧晚疏所在的亭子而去。
“晚疏,皇兄说的话你忘了?”萧恒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城阳候见萧恒来了,便起身告退。
等到城阳候走远后,萧晚疏撇了撇嘴道:“皇兄还说我,你自己和外祖待在书房中多时,又不许我跟着该怎么说?”
“如今我只是待在大厅中等皇兄等的太久了,有些闷,出来透透气而已,皇兄就生气了。”萧晚疏想到自己在大厅中等了萧恒许久不见人,如今和萧恒一见面便被质问,也同样不悦道。
见萧晚疏如此能说,萧恒只是一阵发笑,“这么说倒是皇兄的不是。”
冷风乍起,吹得更厉害。萧晚疏不明白皇兄为何因为这么一小事就和她生气。
突然间,萧晚疏觉得自己很委屈,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还不如那鱼池的中鱼。
好歹鱼池中的鱼只是被禁锢在一汪水中,也不会时不时的有人给气受。
而她则时刻要面临着皇兄不知因何缘故的生气,又或者说是一些小事情就生气。
萧晚疏越想越委屈,眼眶中叶蓄满了泪珠,她抬眸看向萧恒,眼神中充满了倔强,嘴上却道:“皇兄,是晚疏错了,晚疏不应该不听你的话。”
萧晚疏虽说着认错的话,眼神中的倔强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割着他心口的肉。
晶莹的泪珠从萧晚疏的眼角滑落,也点醒了萧恒,他过于紧张的举措已经深深伤害到了眼前的人儿。
他也不想如此,可他实在害怕有一天一觉醒来,萧晚疏就不在自己身边了。
这么想着萧恒越发觉得心痛难耐,他紧紧的盯着眼前泪眼盈盈的人儿,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他的下巴抵着萧晚疏的发丝,发丝间桂花头油的香味钻入他的鼻孔中。
萧恒稍稍恢复了理智,在萧晚疏的耳边轻声道:“皇兄不是故意生气的,皇兄只是太害怕有一天你不在身边。”
萧恒已经低头了,萧晚疏也不是胡搅蛮缠的性子,她牵起萧恒的衣袖,轻声道:“皇兄,晚疏是你的妹妹怎么可能不在你身边了。就算晚疏嫁人了,也还会在皇兄身边的。”
”嫁人”二字深深的刺激了萧恒,萧恒紧抱着萧晚疏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嫁人有什么好的,一辈子陪在皇兄身边,待在皇城中享尽天下尊荣不好吗?”
萧恒说的这些的确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可萧晚疏知道那些不是自己所求的,她所求的只有自由自在。
这些话到了嘴边,萧晚疏并不敢说出来,只因她察觉到今日的皇兄言语中总是在暗示这什么。
她害怕自己讲那些话说出去后,她和皇兄之间的平静便被打破。
片刻后,萧晚疏压了压自己的情绪,道:“好,晚疏陪在皇兄身边,和皇兄一起享天下尊荣。”
得到满意的回答,萧恒轻轻的抚摸了几下萧晚疏的发丝,爱意无限的说道:“晚疏,你要乖些,在乖些就好了。”
黄昏时分,卫府中的客人渐渐离去,萧晚疏和萧恒也坐上马车回到了皇城中。
只是卫老太傅在萧晚疏她们临走前,给萧晚疏留下一句,“晚疏不论身处何处,外祖父都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卫老太傅说完这句话,见萧恒出现在了不远处,便不再多说。
刚才卫老太傅和萧晚疏说话的一幕,萧恒早已经瞧见,于是开口道:“晚疏,刚才外祖同你说了什么?”
萧晚疏摇了摇头,而后又道:“也没什么,外祖父只不过是是让我保护好自己。”
“不过外祖父的话真奇怪,我居住的地方是皇城,是天下防卫最严密的地方,又有谁能伤害我。”
萧晚疏是聪明的,他明白卫老太傅的话意有所指,这句话也越来越让萧晚疏接近某些问题的答案。
是以她脸上闪过痛苦神情,却仍然选择讲这句话说出来试探她最信赖的皇兄。
奈何萧晚疏的道行太低了,萧恒一眼就瞧出萧晚疏的试探,他将萧晚疏拉到自己身边,柔声道:“这不过是外祖关心的话语罢了。记住这世间除了皇兄说的话,你需要放在心间之外,其他人的话你都无需多想。”
萧恒抚着萧晚疏的头,眼睛直视着萧晚疏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肯定,可惜萧晚疏的眼睛中流露除了一丝躲闪。那一丝躲闪如同飞刀正中萧恒的眉心,他看清楚了怀中人儿对自己的阳奉阴违。
懂得谋算了也是好事,不过他希望他的心尖尖不会将谋算用在他的身上,即使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也愿意去赌一把。
于是萧恒装作什么都不知的,将萧晚疏搂进怀中。
半个时辰后,萧晚疏坐着步撵回到了长生殿。
郑尚宫见萧晚疏眉眼间有着淡淡的忧愁,不解的问道:“公主怎么不开心,是不是今日在卫府太累了?”
听见卫府,萧晚疏心中一阵发慌,也意识到自己还有话要说与郑尚宫听。
萧晚疏将内殿中的宫人都打发走,只留下郑尚宫和她两人。
萧晚疏示意郑尚宫坐到长塌的另一侧,等到郑尚宫坐下后,她握着郑尚宫的手道:“郑尚宫晚疏一直都将你当做亲人一样看待,今天晚疏想问你一句话,你务必据实回答。”
这话让郑尚宫心砰砰砰的跳,她实在害怕萧晚疏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今日在外祖处碰见了城阳候,城阳候同我讲了许多有关他夫人的事情,他说城阳候夫人来过皇城中很多次,也和尚宫接触过许多次,最后一次是在城阳候夫人生产那日,尚宫为何之前要骗我,说同城阳候夫人没见过几面。”
萧晚疏是个聪明的,她没有一上来就直接问自己想要知道的,而是一句一句的铺垫着,细细的观察郑尚宫的神情。
听到此处,郑尚宫唇色有些发白,却依旧咬牙道:“是吗,那便是奴婢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了。”
刚才那几句话里有些是萧晚疏胡诌的,只是为了诈以诈郑尚宫,没想到郑尚宫想都没想就说自己没记清楚。
这愈发验证了萧晚疏心中的猜想,她又道:“尚宫确定是自己年纪大了,而不是说了谎话,晚疏打小就是又尚宫照顾大的,尚宫怎么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晚疏。晚疏已经生了疑心,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那件事情查清楚的。尚宫若是不想晚疏因为查那件事情而触怒皇兄的话,就告诉晚疏真相吧。”
说道最后萧晚疏几乎是哀求郑尚宫告诉她真相。
郑尚宫也很想告诉萧晚疏真相可以想到她自己是害得萧晚疏和城阳候父女分离的主谋,心中便害怕极了。
“奴婢真的没有骗公主。”郑尚宫摇了摇头,眼中泛着泪花道。
见郑尚宫还没有将真相说出来的打算,她咬了咬牙道:“如今你们都知道真相,就我不知道。既然尚宫是铁了心不说,那晚疏只好去问皇兄。”
话音落下,萧晚疏作势就要朝着内殿外面走去。
瞧见萧晚疏固执的要将这件事情闹到天子面前,郑尚宫是真的害怕了,如今天子还能和公主维持表面兄妹关系,就是因为公主没有将自己的身世疑云闹到他面前。若现在公主去了,他们之间挑明了一切,以天子待公主的心,对公主的占有欲,他们之间又该如何相处,这些都是郑尚宫无法想象的。
郑尚宫连忙拦住萧晚疏的去路,道“公主想要知道的,奴婢都可以告知,只是公主万万不能讲这件事情闹到陛下面前。”
随后郑尚宫将萧晚疏扶到长塌上,她则一字一句的讲着萧晚疏的身世。
当说到她自己是主谋将卫皇后的死胎好城阳候夫人的孩子也就是还是婴孩的萧晚疏调换时,脸上充满了愧疚之意。
之后郑尚宫瞧着萧晚疏难以置信的神色,又坚定道:“将两个孩子调换之事她不后悔。”只因不调换孩子,当时的卫皇后势必会受到先帝的责罚。
郑尚宫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萧晚疏却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她让郑尚宫先退下,自己想要静一静。
等到郑尚宫走后,内殿之中只剩下萧晚疏一个人,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崩溃,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靠在墙壁上痛哭。
她想过自己的身世,却在亲耳听到真相的那一刻还是承受不住。
那一刻,暖黄色的烛光照在萧晚疏的眼前,透过暖暖的黄色,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城阳候那张苍老的面容。
她难以想象城阳候那样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人,在听到他的爱妻和幼子死亡时是有多难受,才会早早就生了白头发。
而幼子本是存活在世上,却被人掉了包
萧晚疏哭了许久,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她想起了对自己很好的皇兄,现在应该称呼为陛下。他三番两次的阻拦她寻找身世真相又是为了什么。为何郑尚宫也不愿她将这件事情闹到陛下面前。
这桩桩件件现在想来都令她头疼。隐约间她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些她都不敢深触。
或许,现在的她还是糊涂点好,起码能维持现状,等寻到合适的机会再和城阳候相认。
对于郑尚宫她将自己和城阳候分离了这么多年,她应该恨她的,可是郑尚宫又在自己的身边照顾了这么多年。在当今陛下没有成为天下的主宰之前,若不是郑尚宫的悉心照顾,她早就已经殒命在了薛贵妃的手下。因而对于郑尚宫她真的爱恨两难。
之后萧晚疏擦干了眼泪,又将郑尚宫叫了进来。
其实郑尚宫出去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了萧晚疏的内殿外。自然也就听到了萧晚疏的哭声。
这么多年陪伴,她早已经将公主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听到她哭的那一刻,她也难受。
郑尚宫暗自落泪,听见萧晚疏叫自己,又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走了进去。
“公主有何吩咐?”郑尚宫道。
萧晚疏抬眸看出现在眼前的郑尚宫,瞧见郑尚宫眼圈红红的,知郑尚宫定是哭过的,她虽有些不忍,心中的难道坎儿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尚宫您年纪也大了,从明起不必在我跟前侍候了,我给您些银子,再给您在安都城中置办一处宅子,您就出宫去颐养天年吧。”萧晚疏道。
郑尚宫知道萧晚疏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如今这般做已经是念及她的照顾之恩。她不想和萧晚疏的关系愈发的差,便点了点头。
“一切都听从公主的安排。宫中人心叵测,哪怕是将公主捧在手中的陛下也是藏着自己的心思的,今后公主身边没了奴婢万事都要当心。”
郑尚宫说完这句话,眼角溢出点点泪珠,强忍着心中的痛苦退出了内殿。
.....
竖日,郑尚宫离开皇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萧恒的耳中。
萧恒是正在练字时,听到这消息的。起初他以为田琦只是禀告平常事,当听到郑尚宫被萧晚疏遣送出宫,萧恒执毛笔的右手顿了下。
笔尖的墨水滴在米黄色的宣纸上,污了一大片,亦昭示着此刻天子的心情不佳。紫宸殿也陷入了恐怖的寂静中,一旁侍候的田琦瞧见眼前的一幕,只觉自己的额头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在这种情况下田琦是不想开口的,可是那张宣纸染上了磨渍,替换一张干净的宣纸又是他的职责所在,于是他上前一步。
“陛下,宣纸脏了,奴才给您换一张可好?”
萧恒摇了摇头,对着染上磨渍的宣纸笑了,只是那笑容中带着冷意。
“倒是长进了许多,知道从身边人入手。”
此刻,萧恒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郑尚宫是一个碍事的钉子,萧恒是知道的。早在他从郑尚宫的口中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将郑尚宫送出皇城的,可他没有那么做。
或许他没有将郑尚宫送出皇城,等的就是这一日,萧晚疏自己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知道这世间对她最好的只有他。
既然萧晚疏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萧恒也决定不再克制自己的情感,他要让萧晚疏知道他恋慕她许久。
下定决心后,萧恒快速处理着公务,想的就是早些去见萧晚疏。
另一边长生殿中,婉心十分不解萧晚疏为何将郑尚宫放出宫去。
“公主,你和郑尚宫之间怎么了?郑尚宫为何突然间就要出宫养老?”
萧晚疏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道:“这些年郑尚宫在宫中侍候我,太辛苦了,如今我能做主了自然希望郑尚宫能过安稳日子,所以就将郑尚宫放出宫去了。”
紧接着萧晚疏目光落在婉心身上,又道:“你也是,趁着我现在还是长公主有喜欢的男儿要说出来,我定为你们赐婚。”
码字手软了,有很多错字,今天就不修改了,小可爱们可以明天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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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