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贤自认自己身为现代人,都没有眼前这位金枝玉叶骚气。
也不能否认秦若浅的脑里转动得很快,若在她那个世界里,职场里就是一老狐狸。
她长吸一口气,现在不确信老皇帝知不知道这个女扮男装的事,但齐国公助纣为虐,心有愧疚这才收养了原主。
都说斩草除根,老皇帝心狠手辣,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迟疑的须臾,秦若浅整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黑暗里看不见对方的神色,但急促的呼吸声可知她在思考。
小世子看着单纯,其实脑子不傻。
她要陆家的支持不为秦承宗,是为她自己。
前世里辅政多年,落得凄惨的地步,可见男人都不可信,摄政、镇国的名头再是天大的荣耀,也不如自己坐上皇位来得安全。
“公主想好了吗?”陆思贤被她摸得不耐烦,双腿蠢蠢欲动,下一刻就想将人踹下床。
相反,秦若浅脸上满是愉悦,就差将人搂入怀里亲亲抱抱,“温柔乡里最是让人快活,你的提议不错,可现在占据主动权的是我,你没有讨价话还价的权力。”
“商量就商量,你别总摸我,再摸我就叫人了。”陆思贤冷着脸说道。
“你叫吧,孤听着。”秦若浅冷静道。
陆思贤再次被她的厚颜无耻弄得甘拜下风,快速决断:“我、娶你。”
“如此甚好,小世子且放心,大婚那夜我会让让你的。”秦若浅一口气深深吐了出来。相比较镇北侯府而言,她更想要陆家的兵权,毕竟齐国公比起镇北侯老练,又与皇帝一道长大,得到信任更多。
“都答应你了,把你的爪子拿开。”陆思贤气不打一处来,没听说过现代人被一古代女子占了便宜,还没法还手。
等到结婚的时候,先在交杯酒里下了一迷药,将这货先迷晕再说,然后第二天分房睡,将窗户反锁起来。
想好一切后,秦若浅揪着她的脸:“你的爪子敢摸别的女人,孤就给你剁了,以后孤给你喂饭、沐浴。”
“什么鬼,长得这么漂亮,心思这么狠毒,对得起你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吗?”陆思贤骂人又带夸人,唬得秦若浅放开她,不忘亲了亲她的侧脸,“你若乖点,小命就活得长些。”
陆思贤冷着脸没有回应,将人推开,而后快速向床里边滚过去,不肯再让秦妖精近身。
秦若浅在黑暗里也可视物,整顿好自己后,招呼都不打,翻窗离去。
陆思贤长长吐出一口气,剧本好像翻了,但剧情还在继续下去,结婚要在一年后,不过她现在双腿好的,不用再等,婚期会提前吗?
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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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荒.淫无度弄坏身体的陆世子在齐国公的陪同下入宫见圣。
皇帝在梨园里召见父子二人,皇后陪伴在侧,亦有心急着火不愿退亲的王贵妃,秦若浅懒散地靠在一侧,时不时拿眼看一眼冷颜的皇后。
皇后容颜素净,日头下掩去些许病色,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她垂眸不去看任何人,端着手中的茶盏迟迟不动。
动作僵持到齐国公父子踏进梨园内,皇后才稍稍抬头,仅一眼又垂下头来,不作言语。
梨园清新雅致,处处散着青草气息,清爽宜人。
父子二人行礼后,皇帝爽朗一笑,见陆思贤样貌客人,与外界传言似是不合,便道:“听说浅浅刁蛮欺负了世子,可是有此事?”
秦若浅懒懒地抬眼看过去,照旧假装刁蛮的性子,先行出声:“阿爹想多了,是世子行为不正。”
陆思贤深谙天家尊严,也装出懦弱的样子,笑了笑:“殿下说的是,臣做事不当。”
若是往日,这位世子定仗着父亲手握兵权定反唇相讥,这番反应让王贵妃松下心来,慌忙出声:“小儿女做事都不稳当,世子说笑了。圣上,依妾看,不如早些成亲的好。”
齐国公面色肃然,犹如包公在世,让陆思贤一阵无语,她想拒绝,张了张嘴巴,就见秦若浅怒目横视过来,她弱弱地缩了脑袋:“真凶。”
父子二人不反对,反是皇后抬眼,质疑道:“本宫瞧着世子身子不好,现在成亲可会不妥?”
齐国公闻言,犹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跟着出声:“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小儿身子不好,不如再调养些时日,到时也可成亲。”
这两人一唱一和,就这么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秦若浅心思细腻,发觉有些不妥,而齐国公迅速带着‘儿子’出宫而去,婚期没了着落,她不满,看向皇帝:“阿爹怎地不问我的意见?”
声音甜美,听得皇帝慈父心发作,欲开言之际,皇后不适轻咳一声,他立刻转头去看,将人晾下。
“今日不该出来的。”皇帝语调温和许多,秦若浅在侧冷笑,王贵妃气得翻了翻白眼。
皇后一声咳嗽,皇帝就紧张不已,连忙吩咐人送皇后回宫。
梨园里热闹地景色一扫而尽,秦若浅对方才的事不满,王贵妃担心事情有变,不甘心地盯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双眸冷冽淬着蚀骨的光芒:“不明白圣上对一个残废人有什么顾惜的。”
皇后身体不好,这些年来双腿愈发走不了路。
秦若浅素来不在意女子间的争风吃醋,对陆思贤的话更是深信不疑,皇后的腿不好,怕不是病的,凭着皇帝多疑的态度,对皇后云山颜氏的身份更是好奇。
“母亲可知云山的事?”
“云山?”王贵妃从醋坛子里挣扎出来,想起旧事,也不和女儿隐瞒:“云山是一神秘之地,相传其族长有知晓未来的本事,皇后出自云山,可惜不是族长,若不是生下圣上的长子,哪里能坐上后位。”
“不过我还听说云山有一藏宝之地,我曾试探过皇后,皇后显然不知晓的。”
秦若浅不信藏宝之说,询问母亲不如去问小世子,想了想,回宫而去。
而外间的陆思贤感觉哪里都不得劲,皇后故意拖延婚期,难不成是有什么筹谋,她看向不露情绪的硬汉齐国公。
“阿爹可知皇后为何拖延婚期?”
齐国公纹丝不动,老僧入定,面无表情道:“你身子不好,是实话。”
陆思贤竟无语反驳,我身子不好,你这个做爹的不说,还要皇后来说?
齐国公夫妇真是的一对奇葩。
问不出话来,不如自己回忆剧本,然而她没瘸就已经偏离剧本了,书中对皇后描写过少,只是提及身世,在原主死后,生无可恋,一杯酒毒死老皇帝报仇,跟着自尽而亡。
从细节看全貌,可见皇后对原主这个女儿是有愧疚的。
陆思贤的眼眸微微绽放精光,皇后处可拉拢一二,别毒死皇帝了,探听消息就成。
打定主意后,她想着哪日去见一见皇后,试探些也可以。
回府后,齐国公就去书房,青铜养母给她备了一堆补汤喝,是药三分毒,毒素积累太多,更加容易英年早逝。
将大补汤喂猫之后,隔壁小郡王秦时言来喊她去青楼。
狐朋狗友到一起,准没好事。且书里原主有一红颜知己,长得好看,演技堪比影后,是宇文信的探子。
她想了想,大可利用这个知己,给宇文信秦若浅两个创造机会。
因她几日没有露面,秦时言亲自来府上捉人。
少年郎英俊,一身澜袍,一头扎进院子里,将人逮着就走:“阿贤,你快去,今日抢花魁初夜,那可是你的红颜知己,不能让人抢了去,备好银子。”
花魁……初夜……陆思贤蓦地一惊,唤来小厮,耳语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小郡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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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之地,倚红偎翠,白日里关门不接客,晚间客从八方来。
大堂里坐满各色男子,老鸨迎客笑得嘴巴歪了不少,一身红色的衣裳,黄花菜配着红辣椒,又黄又老,还带着辣气,一张嘴就是辣味过头的虎狼之词。
陆思贤没有耳朵听,只在周遭看着,故意同小郡王说话:“这里没有公主的人吧?上次被她捉到,差点腿都给打断了。”
秦时言眼睛一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随口安慰陆世子:“我都给你打探过了,不会有事,保准你今晚抱得美人归,钱带了吗?”
“带了带了。”陆思贤眯眼一笑,傻气又白痴。
趁着还未开始,秦时言趁机去厕所,陆思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笑。
原主交的都是些坑货,这个秦时言就是其中一个。
而秦时言让人去给堂姐秦若浅传话,让她过来看看这个纨绔子弟是怎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同时镇北侯世子宇文信收到莫名的出消息,今夜陆思贤会一掷千金买下花魁的初夜,同时公主前去捉奸。
宇文信面容冷淡地看完了整封信,将信纸随手烧了,属下建议道:“既然公主过去,您何不去看看,到时戳穿陆世子好色顽劣的面目,您大可有机会。”
宇文信没有回应,属下迟疑:“您觉得不妥?”
“我若也去青楼之地,与陆思贤有何区别?”宇文信看着桌上的灰烬,思索片刻,“这封信不知真假,若是有人构陷我,又该如何?”
属下惊了一下:“这、那您怎么做?”
“自然不去。”宇文信下定决心道,他不会任人摆布,婚期未定,秦若浅就还不是陆思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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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里的陆思贤看着台上纱幔后的人影,光听着琴音,没什么滋味,索性抬头看向纱幔后面。
望着她心急的模样,秦时言露出嫌弃,真是个色胚。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不少人开始竞相出价,陆思贤静静听着他们喊价,左右去寻找着宇文信的人影。
秦时言催促她:“你怎地不说话?”
“再等等。”陆思贤见不到宇文信的人不会随意喊价的,万一真被她买了,被秦若浅当场捉住,岂不是爪子都要被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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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