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听到消息后开始不安,思来想去,有些后悔定下这门亲事,拿余光扫了一眼淡然选料子的女儿。
秦若浅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装作不知,恰此时九皇子秦承宗慌张走来,“母亲,齐国公要退亲。”
齐国公在朝威望甚高,与皇帝又是一道长大,当年夺嫡之际立下功劳,是以,皇帝对他十分敬重信任,也正因为如此,王桂贵妃才舍弃宇文信这个不可多得的青年将才,将秦若浅许配给一无是处的陆思贤。
眼下倒好,先被人家嫌弃。
秦承宗也是愤懑不平,觉得颜面无存,不管不顾道:“退了就退了,镇北侯世子宇文信比那个窝囊废强了百倍,再者宇文家主动示好,我们就该顺着台阶下才是。”
“宇文家主动示好?”秦若浅好奇出声,想到宇文信自信不可一世的模样陡生厌恶。
想到小世子身体不好,也无心再去计较,在两人未曾拿定主意之前先道:“我不会答应退婚,更不会同宇文信有什么关系。”
先发制人,让王贵妃又陷入狐疑中,那厢的秦承宗嗤笑:“你不想也不行,宇文信爱慕你,我们何不利用宇文家在朝的威望……”
“不退就是不退,阿弟若是喜欢同宇文家有什么关系,不如自己嫁给他。”秦若浅撩下衣衫就走,想起如今尚是白身的陆思贤,去寻皇帝讨要一官职。
走出宫殿,就瞧见皇帝往皇后宫门去了,眼下多半要扑空。
皇后惯来不踏出殿门,但皇帝对她的喜欢一如当初,隔三差五就会过去看望。
皇后出自云山颜氏,相传颜氏女有占补的异能,可知后事,正是如此皇帝才对她喜爱有加。
秦若浅在长春宫外停步,宫殿冷清,屋檐下的宫灯也不如其他殿宇的精致,好像被主人故意遗忘了。
站定后,那股凄清萧瑟之感穿过宫墙,传达而来。
踌躇之际想起陆思贤曾言及太子非皇后所生,乃是贤妃而生,同皇后关系并不好。
未解之题,约莫只有她能解。
半夜之际,她照旧翻窗而入。
陆思贤早就醒了,脸色不好,白得干涩无力,听到动静后,好奇探首,就见一黑影从窗外蹿了进来。
她:“……”这个女主还会武功?
武力值这么高,让她怎么混。
“你别过来,我喊人了。”陆思贤摸到自己的枕头,作势要砸过去。
秦若浅视若无睹,款款走来,“你是男子,我是女子,一声喊之后,我便说你将我掳来欲轻薄我,且你陆世子的名声早就臭了,你觉得旁人会不会信我的话?”
“你、厚颜……”陆思贤怒气中反应过来,不能得罪女主,男主得罪了,好歹给自己留一条活命罢。
忍了又忍,将枕头放下,夸张地笑一笑:“不知殿下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你病好了?”秦若浅打量着活蹦乱跳的人,外间传闻她快死了,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陆思贤想起昨夜被她吓晕的事就有些丢人,捂着脸出声:“旧疾,殿下再来闯几次,我就要死了。”
“哦,那你死吧,我还是会来的。”秦若浅识破她的计量,往榻前的圆凳上一坐,见到几上放置一盏茶,当作自己家般接了过来。
茶是热的,满满一盏,她正觉口渴,就直接喝了,而后递给陆思贤:“喝一口。”
“我不渴。”陆思贤摇头,笑话,她不和其他女人喝一个杯子。
不干净。
“喝完方想起茶中或许有毒,我若被毒死,就拉着你一道做一对亡命鸳鸯。”秦若浅作势要灌,见她小胳膊细腿,只怕没有多少力气。
“别、我自己喝。”陆思贤斜眼看着她,心中不平,又打不过她,瞧着她爬窗户时娴熟的姿势,不明身份的还只当是采花大盗来劫色。
在秦若浅逼人的视线里,她皱眉将半盏茶喝完了,将茶盏反过来晃了晃:“殿下满意了?”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妖精。
“满意,你知晓太子不是皇后所出?”秦若浅言归正传,将茶盏置于一侧。
她穿过来之际将宫内的人都查过一通,对于皇后的过去很好奇,云山之地不知在何处,颜氏又是一平民,如何成为皇后。
“是贤妃所出,想来太子也都知晓。”陆思贤也想瞒她,正事要紧,眼下她需要让男女主回归正道才对。
秦若浅对宫城内的人与事都很警觉,陆思贤所说的事闻所未闻,无从去查,眼下也没有逗弄小世子的心思,坦言道:“你知晓什么,大可全部说来。”
“昨夜说过了,我与太子的秘密,只能选择其一。”陆思贤弱弱的说了一声。
“也可,我选择太子的秘密,你说来。”秦若浅道。
她忽然松了口,让陆思贤不可置信,警惕道:“立字为据。”
“孤不欺负孩子,你放心就是。”秦若浅大方,眼睛却一直望着陆思贤苍白的小脸,前世里她活了二十多年,十六岁的陆世子在她这里只可算一孩子。
“孩子……”陆思贤气得翻了翻眼睛,她在现实世界里早就成年了,比起十八岁的妖精,她也能算姐姐。
女配没法和女主相提并论,唯有先承认了,继续开口:“云山颜氏女会占卜术,知天命而晓未来,但云山一地极为神秘,圣上在皇后处得一锦囊夺了皇位,等他登基后,带人火烧云山,抢回皇后,又为巩固皇后的后位,就将当时贤妃所生的孩子养在她的名下。”
“你的意思是皇后帮圣上得到皇位?”
陆思贤道:“差不多是这样,具体不晓得,皇后对太子无感,看都不曾看一眼,但嫡子身份贵重,太子在明面上没有相认生母,但贤妃依旧在世,只怕两人私下就相认了。但我提醒殿下一句,太子背后并不是云山颜氏,而是贤妃,你莫要对付错人了。”
说完,拿小眼睛瞄她几眼,往被子里钻了钻,希望女主言而有信,不要再来爬她窗户了。
秦若浅迅速消化不为人知的秘密后,对皇帝的做法也算明了,皇后能帮他得到皇位,相反也能帮助别人,且皇帝皆好色,皇后生来一副好皮囊,得了佳人又得军师,怎么看都是一箭双雕。
但是一点她也注意到了,便问:“你是如何知晓这些事的?”
陆思贤翻了翻眼睛,她看完全本书,当然知晓这些事,随口扯谎:“家父与圣上交好,当年是他带兵火烧云山。”
她还知道宇文信后来得了颜氏女的帮助,才会满盘皆胜。
当年的事说白了,老皇帝见色起意,又担心自己皇位不保,一把火烧了人家老巢,齐国公守在外面,见到冲出来的颜氏族人举刀就杀。
不过老皇帝对皇后也是真爱,人家都已嫁人生子了,还不在意。
然而缺德事做多了终究不好,后来被皇后一杯酒毒死了。
想到这里,陆思贤陡然一惊,这个女配是颜氏后人,是皇后在云山生下的孩子,被齐国公就这么抱了回来。
看着秦若浅明灭不定的眼神后,被子里的手不觉发颤,他么什么狗血剧情。
作者是谁,她想弄死她。
小世子神色陡然变作惊恐,眼神发直,吓得秦若浅站起来:“你又发病了?”
说罢,伸手去摸她。
看着伸来的魔爪,陆思贤一个激灵,口中骂了一句,而后避开又白又嫩的魔爪,虚伪笑了笑:“没发病,你不碰我,我就不会发病。”
“这么一说我是你的解药?”秦若浅一双危险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无比温暖。
陆思贤的腿抖了抖,“你好像说反了,是毒.药才对。”
得到答案的秦若浅却笑若桃花,掀开床上唯一一条被子,目中无人般钻了进去。
陆思贤整个身子抖了抖:“你再钻我就真的发病了。”
秦若浅抬手将被子覆上她的脑袋,将人直接拖了下来,捂住她的嘴巴。
黑暗的被子里陆思贤惊恐的双眸有些明亮,她整个身子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这是霸王硬上弓?
恐怖的想法一旦生成就没有停止过,脑海里想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千古名言,想着要不要实施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阿贤,你可睡下 了?”
青铜母亲来了。
陆思贤被人捂住嘴巴,呜呜两声,腰间一疼,秦若浅掐着她一块肉。
好疼。
门外的齐国公夫人已经推门进来了,走到屋内,见到床上人睡了,灯还点着,好心地将灯给熄灭了,还不忘吐槽一句:“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怕鬼,点着这么多灯,和女孩子玩的时候,怎地不见点灯。”
陆思贤脑海里一片空白……
齐国公夫人贴心的动作让被子里的温度骤然升高,交缠的香气让人止不住深深吸气,秦若浅的手摸着身下人纤细的腰肢,逗弄道:“小世子的腰很细、很软,若是圣上知晓,只怕齐国公府满门都会遭殃。”
威胁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酥麻传入耳朵里,尤其两人贴得那么近,陆思贤感受到不一样的火热后,又气又恨,抬脚就踢向秦若浅。
太过分了。
“小世子,孤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明日孤去举报你是女子,二是你从了孤,你选择哪样?”秦若浅在黑暗中轻轻一笑,手在不知不觉间向上而去,落在山峰上的朱果。
陆思贤来不及多想,张口就骂:“拿开你的爪子。”
“拿开就是,作何那么凶。”秦若浅贪恋地捏了两下,引起陆思贤粗重的呼吸声,不觉嗤笑:“陆世子玩女孩子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在下面?”
虎狼之词听得陆思贤想骂人,她没玩女孩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若在我下面,我就选择娶你。”
秦若浅这个妖精,难怪方才好说话,原来挖了一个坑在这里等着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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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