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静,电视机上还播放着某部老套的电视剧。传来声音忽大忽小,配合着乐简烛的梦境意外契合。
不知睡了多久,乐简烛醒来时还能模糊看到女主角哭得梨花带雨,似乎与自己睡着前所看到的相差不二。
却已经放了四集。
乐简烛伸手摸索遥控器,关掉电视,随即看了眼桌上的手机,九点整,消息提醒栏里有未读消息,但不一会儿她眼里的期待逐渐从温热变成冰冷。
手机里除了读者群里有人说话,没有别的消息。
与女友的消息还是停留在两天前。
“在吗?”
“今天我去剧组没见到你。”
“子榆?”
......
昨日凌晨时还有一条消息:“我们出来聊聊吧。”
倘若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乐简烛得急得报警,可是这半年来失联好像是两人
她揉着眼睛从沙发上爬起,觉得胸中闷闷的。兴许是门窗紧闭,乐简烛想着赤脚站起身,推开窗的一瞬,屋内卷进一股凉风,让她舒服不少。
但还是很纠结,纠结夏子榆的失联,纠结......乐简烛指尖在屏幕上一顿,本来忧郁的心情出走,她在纠结,纠结群里居然发了这么多消息?!
作为圈里的金牌编剧,乐简烛却并不是什么本都写,那些突发的灵感她便当网文在线上发一发,与线下用的不是同一个笔名,虽不如现实中名气大,但长年累月也收获到一批忠实读者。
这个读者群群主不是她,管理员也不是她,乐简烛只偶尔冒泡时不时与大家讨论书中内容,与其他写手比起来她的群里安静得过分。
现在却吵得过分。
乐简烛抬手往上滑了好久,滑动时还能看见某个头像空白的人频频出现。
无非不是在说反派如何如何可怜。
群内喜欢该角色的人不少,一时吵的不可开交。
“空白头像”简直是煽动情绪的一把好手。
屏幕上的亮光映照在乐简烛的脸上,她凝眸许久,更沉默了,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在群里缓解气氛,朋友杜弦在此时给她发来一个链接,消息中说:“她不是还活着吗?”
她?
乐简烛点击链接,跳转到的演员于浅浅的微博,首条动态中是一张照片。
于浅浅微醺粉红的脸上写满高兴,只见她身后还有几人围坐,似乎是什么饭局,她伸手揽住身边的人,对方同样红着脸靠在于浅浅肩头。
是一张乐简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她喉中似是哽住。
是她失联两天的女友夏子榆。
倘若说如此亲密的动作,还能用夏子榆是于浅浅的经纪人做借口,至于文案......乐简烛握住手机的手骨骼分明,唯独指尖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爱妻者风生水起。”
好个爱妻者风生水起。
评论区纷纷留言,无不在调侃于浅浅与夏子榆:“什么爱妻?天,公开了吗?”
“是庆功宴吗?旁边的是夏姐吧,人家和经纪人拍个照你们还瞎起哄。”
但也有人猜测:“是不是在说于美人演的新角色,好期待。”
“新戏台词而已,老婆说的是我,你们别大惊小怪了。”
“事业上升期,于浅浅疯了?”
于浅浅卖关子般回复第一条评论:“嘘~”底下更是炸开锅。
随后几分钟又解释道:“希望家人们喜欢我的新角色,和大家吃饭很开心噢。”
乐简烛手上突然无力,任由手机从掌中掉落,撞到一旁的茶几后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是啊,夏子榆活得好好的,乐简烛想起自己打的无数通电话与发送的信息,心中本摇摇欲坠的房屋轰然倒塌,不由一阵鼻酸。换季节的风还在往屋内灌着,但她站在原地仿佛感受不到冷暖,一股气闷在那儿,如鲠在喉,缓缓眼尾变红,单薄的睡衣被风吹起,唯独攥紧手心里泛着润与热。
电话铃声从脚边传来,乐简烛看着窗外的眼中还含着晶莹,泪痕在月光下亮盈盈,此刻愣神,咬着唇蹲下身去捡起手机,来电的是好友杜弦:“没事吧简烛?她回你消息了吗?”
良久,乐简烛才回答:“没。”
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鼻音,杜弦险些炸毛:“真是气死我了,我们组不让于浅浅进来就冷暴力你,夏子榆是人吗?”
“话剧是让人上就上的?她无非是想靠你的关系给于浅浅拉资源,抢戏不安分谁敢用......”
杜弦作为制作人提起这事就头痛,何况作为乐简烛的好友,夏子榆这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行事态度可是尽收眼底,也就是乐简烛还傻傻蒙在鼓里。
“杜姐,”乐简烛深呼吸,哭太久后双眼有些干涩,她继续说道,“我和她不可能了。”
是不是自己说太重了,杜弦想着。
“这......我来接你,咱们出去喝一杯。”杜弦本想说庆祝庆祝,考虑到乐简烛的心情忍住不说,几乎是掐着自己大腿说,“简烛那些不开心就不想了,认清这人是好事。”
好事。
乐简烛垂眸说:“你等我一个小时。”
“诶?”杜弦不解。
乐简烛拭干眼角的泪滴说道:“我去她家一趟。”
杜弦生怕她要去手刃夏子榆,略带担忧地问道:“我陪你去吧?省得她闹心。”
“不用,我把一些东西还给她就走。”乐简烛摇头,她没那么脆弱。
和杜弦约好时间和地点,乐简烛把家里与夏子榆相关的东西收拾出来,一个小箱子里装的都是夏子榆给她送的礼物,开车前往对方的家中。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乐简烛看着路上的街景,唇色嫣红,藏在黑色眼镜框下的眼睛哭得红肿。
去年夏子榆给她送花,第一次牵了自己的手,就是在这里......她只上过夏子榆家一次,恰好是那次她们看完电影散步回来,夏子榆将备用钥匙给了她。
两人工作繁忙,私下见面的时间不多,又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常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在他人眼里扮演不熟的朋友,除了夏子榆带的几个艺人与乐简烛身边的几个朋友,没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夏子榆说当下不是公开的时机,也没有公开的环境,藏着是最好的办法。
乐简烛信了。
同台吃饭连对视都不敢。
谁知夏子榆只当自己是舔狗中的战斗机。
算什么呢?夏子榆......
“我们分手吧。”消息发出去,乐简烛等了三分钟,依旧没有回复,“你给我的东西和钥匙放你家。”她将这条消息发送出去,拿出钥匙打开夏子榆的家门。
可是屋内一片漆黑,她心里渺小的一丝希望也被掐灭,本还想着与夏子榆能见面说清楚,就算是分手也不要是一笔糊涂账。乐简烛没开灯,将箱子和那一条备用钥匙放在玄关处。她转身正想走,却听到屋内传来轻微的动静。
乐简烛脚步一顿,抬眼往房间的方向看去。
夏子榆在家?
不是风声,似是有人在说话。
她轻手轻脚往房间走去,半敞的房门内还能依稀看到屋外的灯光。而她在看清屋内的情况后,全身颤抖,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乐简烛指尖发麻一直延伸到掌心,再是手臂......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默默将房门拉起,而床上纠缠的两人根本无暇顾及房门是如何被掩上。
含着泪水的眼不敢眨,生怕眼泪涌出眼眶。
剩下胃里翻腾着,酸水不断往上冒。
她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走出夏子榆的家门,夺门而出还是落荒而逃?一阵阵的干呕让她脑袋生疼,不单手心发麻,连同着半个身子都处于麻痹,乐简烛拨通杜弦的电话:“杜姐......我可能开不了车,你能过来一趟吗?”
“好,我马上到。”
杜弦赶到的时候,乐简烛呆坐在副驾驶面色苍白,杜弦喊了她几声才动,叹气关心道:“没事吧?别喝了,回去好好休息,我送你。”
“我们去喝酒吧。”乐简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裂痕,是在家砸到茶几上是留下的,她嗓子有些哑,“我想喝酒。”
她本就生得漂亮,即使身着普通的白T和浅蓝牛仔裤,黑发随意挽在脑后,已然够赏心悦目,此时侧着头双眼含泪杜弦很难不心软。
哪见过乐简烛这个模样。
“行。”
杜弦一路上没敢问乐简烛方才发生什么,单是看乐简烛的脸色就知道夏子榆又作妖了,于是在心里愤愤问候几遍夏子榆。
在她的印象里乐简烛基本不会出现在酒吧这种地方,这人气质清冷,是一张天生的文艺脸,举止古典不入俗,硬件样样好,倘若不是知道对方的性子,杜弦都想拉她去组里演话剧。
比起酒吧,图书馆博物馆才是乐简烛的好去处。
此时乐简烛就坐在自己对面,小口小口地抿着杯里的酒,玻璃杯里的柠檬片与薄冰随之漂浮。
杜弦是这里的常客,刚才进来时就被熟人截住,对方看着乐简烛好奇:“你女朋友?”
“朋友。”
“介绍一下?”
“想都别想!”杜弦差点龇牙。
想着,她又看向乐简烛,不料对方已经喝完了一杯,脸上悄然染上绯红,杜弦安慰:“别想那混球了,她有哪里配得上你,换我说......”
听着杜弦讲话乐简烛一边点头,一边将手机里关于夏子榆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紧紧揪痛的心终于松了一下。
她不常喝酒,酒水下肚全是火辣辣的滋味,不一会儿就有些醉意。
不记得是怎么回家的,好像是杜弦喊的出租车,也不记得是怎么躺倒在床上的,好像还抱着马桶吐了好久。
好像,好像,她倒在床上后还拿手机发了会消息。
发给谁,发哪儿,乐简烛已经无暇回忆。
至于早晨,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妈?”乐简烛眼睛肿得跟桃似的,睁眼都生疼,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宿醉使她头痛欲裂,只好捂着脑袋在被窝接电话。
“嗯......知道......表妹......”
“周五......”
“好......纪倾......嗯......记住了......”
还没睡醒的乐简烛挂掉电话,打算继续在梦乡中寻找安慰,只是隐隐觉得纪倾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算了,先睡吧。
纪倾......
管她是谁。
总不能是来讨债的。
食用指南2.0:
1.高冷端王x腹黑大狗
2.本文主打欢脱小白风
3.职业部分纯属瞎编,如有雷同一定是编得不够狠
4.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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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