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警报,检测到宿主中凌霜喉之毒,已开启毒素清除模式。
清除完成,排除危险。】
这系统关键时刻还有点用处,那她岂不是可以凭借此尝百草,扬名立万。
【宿主收起危险想法,一次任务节点仅开启一次。】
白知微只得歇了念头,等她睁开眼,只见顾卓凌厉的下颚线,他正闭目养神,眉眼俊美,鼻梁挺直,嘴角未带笑,仔细看来他的长相是极具攻击性的俊美,但因他爱笑,温润谦和气质倒是冲淡了攻击性。
怎么会有人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两天之内,她已经跌进他怀里好几次,脸皮都厚上几层,麻利地从他身上爬起,动作间牵扯到她扭伤的左脚。
“嘶—”她痛得只皱眉。
顾卓在她起身那一瞬间便醒了,运气一周天,体内毒素全解,身体恢复畅快,见白知微都顺眼几分。
凌霜喉低毒性,普通人食之,一息之内必晕厥,通常一睡三到五日,醒后喉咙如饮霜雪般,沙哑难听。
可是白知微两个时辰便醒了,声音也如常。
她浑身都是疑点,她难道和他的重生有关?
罢了,留下她,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
白知微见他眼睫微动,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心虚伪装道:“我这是怎么了?你醒了?”
顾卓抓住了她那只乱动的手,睁眼时眼底寒气一敛,只剩下温柔暖意,如春水桃花。
他微微颔首道:“想必是红色果子有毒致你晕厥了,我能醒多谢知微为我包扎。”
白知微见他不懂凌霜喉,暗暗松口气,不然还不知如何向他解释,随即她发现他能动了。
“你能动了,太好了,今晚我们不用睡在荒郊野外了,方才我探路时发现,不远的山坳处有一户人家,我们趁天还没黑,赶紧蹦哒过去,没准还能蹭一顿热乎饭呐。”
最开始看他时有几分惶恐,听到他不懂毒药,暗暗高兴松下警惕。
夕阳下她的脸微微发红,眼睛比星辰还要灿烂几分,嘴角上扬,说话时眉毛微动,仿佛见他醒来是天大的喜事。
又天真又有事瞒着他,只是她的表情太好懂了。
察觉顾卓的视线落到她受伤的左腿,“别怕,等会咱们一人一个拐棍,照样能蹦跶出这山坳。”
“这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他语调温和如山间微风。
“没什么要紧的,啊…”
顾卓抬起她的左腿,隔着两层鞋袜,轻轻按着她的脚腕,白知微涨红脸,之前肢体接触均是在他昏迷,或是危机时刻。
“这里痛吗?”顾卓低声询问。
“不痛。”白知微摇摇头。
“看来只是脱臼了,我帮你接上,等会行动也可以方便些。”顾卓轻轻地按着她脚腕。“放松点,你要不咬个果子,会有一点痛。”
一提到那堆果子,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她拧着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啊……”就在她分神想果子时,顾卓抬着她的左脚一扭,“咔嚓”一声后就将她的脚接回去了。
“起身试试,还疼不疼。”
白知微在他温和的目光下,撑着地利落地站起身,脚小心落地,想象中的刺痛感没有了。
“我好了,我好了。”她兴奋地在地上跳了两下,活像解了紧箍咒的猴子,看到顾卓还靠坐在石头上。
白知微笑着朝他伸出手:“瞧我光顾着高兴,你还在地上坐着呐,我拉你起来。”
白知微逆光站着,嘴角上扬,两颗瞳仁黑亮,眼神宛若世间最清澈那一抹清泉,鹅黄色发带随风而动,整个人娇俏灵动。
顾卓鬼使神差下握住她的手,在她助力下缓慢站直了身体,除了左腿受伤,其他情况一切都好。
她方才用的拐棍,顾卓用明显短了,白知微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把唐横刀上,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顾卓轻咳一声开口道:“劳烦知微将刀递我。”
先不论顾卓是她攻略对象,就凭他救她这几次,白知微早就对他心怀感激,顾卓话音刚落,白知微已经狗腿子地将唐横刀递给他。
“我们以后便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了。”
顾卓嘴角微微上挑,温柔亲切的笑道:“知微有很多朋友?”
山间多乱石野草,白知微拿着拐棍走在前头探路,听到顾卓询问,差点摔倒坑里去,她当然很多朋友,她爱好广性格活泼,连楼下早餐店的阿姨都能和她聊上半小时。
只是她现在是刺史千金白知微,她轻轻咬一了下唇,能不能改掉自己嘴瓢的毛病。
“不多不多,只一两个闺中好友。”此两处之间有半米落差,白知微落下一蹦跶就停在下面不动,她双腿健全尚能蹦跶,顾卓的左腿可是骨折了。
白知微所处位置比顾卓低,扬起头看他,杵着配刀走得颇为吃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应当是害怕给她添麻烦,跟着她走这般久也未出一言。
顾卓见她停下,眼里满是愧疚:“怎么?”
白知微伸出手臂,做出接人的姿势,“你慢些下来,别担心摔了,我接着你。”
顾卓脚下正踩着小堡坎,不过两米高,就算他不会武功,轻轻一跳也不会摔到。
他被她举动都笑了,活了这么多年,只有人关心他爬得够不够高,手中的权利够不够牢靠。
还第一次有人说要接住他。
他收刀一跳本该稳稳落地,奈何坡上有颗小石子,他身形一歪,白知微快速地扶他一把。
原本单独行走的二人,变成并排搀扶姿势,速度倒是比方才快上几分。
太阳敛尽最后一丝天光,白知微扶着顾卓站在农家小院门前。
农家小院垒着一米高的土墙,看不清院里情景,只能看见农家干净的石墙,漂亮整齐的绿瓦。
白知微上前扣门:“有人在家吗?我们想要借宿一下。”
顾卓在她身后半眯着眸子打量着小院,在这荒山野岭居然建了这么簇新的小院。
无人应答,白知微耐着脾气,再扣门。
院门开了,四十余岁头戴包巾农妇,身材圆润,脸上带着三分警戒,半探出身体,见到白知微后,眼神一下子放光,再往前便瞧见了顾卓。
虽说顾卓气质笑容温柔,但架不住手持长刀。
农妇拍了拍衣服,迟疑地半开着院门:“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衢州人士,姓顾,我和未……兄长赶路中从对面山坡上滚了下来,不得已才来婶婶碰碰运气,求你收留几晚。”虽说有意提她和顾卓是未婚夫妇,加快攻略,但她未婚夫在舌尖滚了几遭,她还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出口。
“这样啊,快进来吧。”农妇将院门拉开,狐疑地迎他们进来。
白知微自然地扶着顾卓往院子里走,院子地面铺着层青砖头,最左边院角种了一棵柿子树,满枝头都是红彤彤的柿子,叫人眼馋。
“姑娘若是想吃柿子了,自己拿杆子打几个下来。”农妇迎着他们往里走。
白知微进小院还带着几分疑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几番交谈下来,这名农妇名张荷,父辈是这一代有名乡绅,得罪了知县,遭到打压报复,不得已才举家搬到这荒山居住。
白知微点点头,难怪这荒山还座小院,厅堂正中央摆着张八仙桌,再往前便是供奉的香火供台,她扶着顾卓在长凳坐下。
“张婶,你们这可有伤药?我兄长方才腿受伤了。”
张荷笑道:“这不是巧了吗?我们家就靠我相公打猎为生,打猎山上便常备着这伤药,姑娘你等着,我这便去为你们取来。”
张荷起身去偏房取伤药,她掀开偏房帘子的一瞬间,一股腻人的脂粉香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铺面而来,白知微被呛得直皱眉。
白知微手搭在顾卓肩头,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这家好像有点奇怪。”
温热湿润的气喷洒在他的耳廓,带着点难言的痒。他压低声音:“何以见得?”
白知微也说不出所以然,搅着手指:“说不出来。”
顾卓难耐那股痒意,微微仰着身子错开些:“你若担心,等会且看看她端出的药是真是假,不就知道了。”
白知微点点头:“对,你说的对,如果她真是坏人,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张荷掀开帘子,正巧看到他们二人正在咬耳朵,递给白知微一黑色小盒子,“这还是上个月,我去衢州找神医配的伤药,保证到时候你兄长好了,连块疤都不留。”
顾卓伸出手接下药膏,拧开盒子放在鼻尖一嗅,便将药膏递给白知微,“多谢张婶,知微帮我涂药吧。”
这便是药没问题,白知微放下戒心,自己确实是多心了。
“你们慢慢涂啊,瞧着时间不早了,我去厨房烧锅热水给你们洗漱,刚才遭了劫难,洗洗也好去去晦气。”张荷起身去了小院的另一头的厨房。
“我给你涂药了,可能会有点痛。”
“你又想让我咬什么东西止疼。”顾卓‘止疼’二字说得又轻又缓,带着调笑的味道。
白知微害羞地低着头:“你忍着点。”
厅房内只剩下她二人,她在顾卓身前蹲下,拉开发带解开支撑他小腿的木棍,裤腿往上提便露出修长有力的小腿,肌肉线条流畅,只是遍布伤痕。
她用帕子小心腿上的血渍擦干净,两掌长的伤口,皮肉外翻,再深些便能看见骨头。
白知微指腹沾着药膏轻轻点在他的伤口上,可能是怕他太痛,动作轻柔。指腹上温热的触感又带来难言的痒。
白知微见他微微后仰,嘴角绷直,惯有的笑也挂不住了。
“很疼吗?”她顿时不敢动了,小腿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膝盖再往上便是大腿,她也不方便上药了啊。
“不疼,剩下的我自己来吧。”顾卓伸手接过药盒子。
白知微见他上药如此熟练,他熟悉伤药还知道山间野果,是不是也知道她下的是毒药而非迷药,她结结巴巴:“顾卓,你很通药理,你是不是知道迷药毒药?”
顾卓见她整个人如炸毛的猫,戒备得快要竖起尾巴,现在才反应过来,她撒的慌不够高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