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反派后如何正确逃生 第50章 炮灰反派艰难求生(十七)

“已确认被盗的乃是至高圣剑，犯人为卢瑟林·坎贝尔与比希尔·卡佩，似乎还有同伙，他们已经进入安迪奥山脉，目前朝着乐普艾勒维峰的方向前进。已经派出了队伍追击。”

“亚瑟，那些人出身你负责的区域，就由你亲自处理，事后以此向卡佩王国发难，务必要他们给一个说法。”赛雷斯特怒气冲冲地下达了指令，等到亚瑟领命而去后又招来卫兵说:“把卡文迪许圣女叫来，我要听她的解释。”

来不及确认莱特的生死，孟初阳一行人迅速汇合，三人乘在赛特黑背上向着乐普艾勒维峰的方向极速前进，海拔越高，扑面而来的风就越寒冷，如刀锋刮过脸颊。

耳边掠过呼呼的风声，连对话都有些困难，孟初阳索性低下头减少寒风带来的刺痛，却敏锐地注意到风中有一丝不寻常。赛特黑的鳞片上出现了几道新鲜的划痕，要知道就算是魔石加成的武器也无法在巨龙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心中的警铃大作，考虑到声音的传递不够及时，孟初阳直接伸手拉倒了比希尔和森，动作固然迅速，森飘起的披风还是瞬间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赛特黑的身影适时传来:“小心，这里的风不寻常。”

“莱特跟我提过一些古老的秘闻，教国命令禁止任何生物出入圣地，生活在山下的人试图靠近乐普艾勒维峰却遭到了魔法结界的阻挠。”比希尔尽量提高声音给出了线索，同时赛特黑也暂缓了前进，在空中盘旋一阵，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云层之下流动的空气中掺杂着风刃，这种程度我不会受到伤害，你们尽量挪到我翅膀附近，注意观察周围，用魔法覆盖刀剑应该可以格挡。准备好就抓稳，要一口气飞上去了。”

越是靠近云层，袭来的风刃就越多，作为风系魔法师的森可以很好地感知到并进行规避，但是无法分心保护两名少年。索性孟初阳和比希尔也能勉强做到，不断挥剑格挡来不及躲避的风刃，穿过云层的前一刻，两人的佩剑双双不堪重负当场折断。

“损失还算可以，不过这里既然有可能是教国做手的，恐怕敌人不会被阻挡，得继续加速了。”赛特黑这样说着时，森注意到它翅膀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血痕，虽然想开口劝说，却能感觉到它态度坚决，唯有沉默。

雪拉毫不意外自己会被传唤，早在处刑开始时她就悄悄退出了广场，来到了此前教国一直严防死守不准她前往的，存放莱特的物品的档案室。曾经在莱特的书架上看见的书本，除了一些很常见的，基本都摆在这里。雪拉熟练地从中找出那本旧圣典，对其使用了神言“还原”。

不出预料，书籍瞬间解体，又在一阵光芒中恢复成另一本完全不同的书，书皮看上去崭新，所用的纸张与油墨却是史书上记载五百年前流行的，被人用魔法刻意保存了下来。

但这本书却是一个寓言故事集。雪拉皱了皱眉，莱特在被带上刑场时曾与她对视过一瞬，那时他用口型说，还原旧圣典。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本着信任她还是翻开了这本书，快速略过几页后，被一个故事所吸引。

这是一个有关创世纪的故事。

大约两千年前，人类刚刚开始建立文明，有一名贤者无意发现，动物中也存在语言，他四处寻访，终于在一只慷慨的巨龙那里学习了这种语言，开始同万灵交流。

动物们很快接纳了他，并告诉贤者，他们在选举万灵之长。贤者很惊讶，他以为最强的巨龙就是万灵的主宰，动物们却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巨龙是真龙的眷属，替他监察万物。

贤者十分好奇所谓的真龙是何物，于是动物们说:“那是大地，那是自然的化身，那是天地的主宰。”动物们很喜欢人类这种生物，于是它们把贤者推到了龙的面前，那是一只纯净且美丽的生物，它有山一般巨大的身躯，可以翱翔天空的羽翼。

贤者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生物，他磕磕绊绊地只我介绍，却引来了一旁恶魔的嘲笑，那是浑身漆黑又丑陋的生命体，它带着讥讽的意味询问贤者的来意，动物们抢先开口:“他代表人类来竞选万灵之长。”

恶魔闻言狂笑起来，毫不留情地斥责:“那样“渺小的身体，那样软弱的肢体，凭什么来与我们竞争。”

贤者说，人类拥有智慧，并创立了文明。恶魔却笑着说那种东西毫无用处。这时龙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你们都已具备资格，现在就来通过完成我开出的任务获得我的认可。”

贤者本来没有争夺这个位置的打算，却在恶魔的讥讽下头脑一热答应了比赛。于是龙开出了第一个题目，建立一个稳定的社会体制。

几天后，贤者自信满满地为龙介绍了如今的人类社会，龙很满意。而恶魔生活在黑暗的深渊之中，无法种植作物，依然过着打猎为生的生活。第一局，龙宣布人类胜利，恶魔很不服气，要求龙继续出题。

第二个任务，龙要求他们给万灵命名。恶魔听后十分不满，怒斥这是无法完成的任务。贤者却若有所思，随后回到家中召集众人，用了几个月时间，按照种类给万灵命名。

恶魔知道此事后十分生气，说人类这是投机取巧，这个任务是让他们给所有生命体取名。贤者则反驳道:“族群比个体更为重要。”龙认可了贤者的说法，又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今后你们要如何生活。”

恶魔答:“像以前一样，追求强大，独霸天下。”

贤者恭敬地回答:“我们将供奉您为唯一的神明，在您的领导下生活。”

龙对人类十分满意，随后赐予了他们魔法这一能力让他们变得强大。贤者便将魔法按种类归纳，分别送给适合的种族。恶魔对此再无异议，分得一部分魔法后就灰溜溜地回到了深渊。

随后贤者又对龙说:“我们所能献上的珍贵之物皆是您唾手可得，所以我自作主张赠予您时间最为便利的外形，人类的外形。”伴随着他的话语，龙变成了一名洁白美丽的“人”，同时得到人类献上的名字。

安迪奥·布隆，意为白色的神明。

故事到这里结束，后面却多了一行小字批注:人类因智慧得到灵长之位，却也会因为智慧衍生出的**而走上绝路。当人类彻底舍弃神明之时，就是毁灭之刻。

这片云层之上并非蓝天，一段高度之上笼罩着更为浓密的乌云，伴随着一道道闪电在其中若隐若现，沉重的威压从上空传来，压的众人有些喘不过气，被迫降落在前方的斜坡上。

一落地，孟初阳只感觉灵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一瞬间属于卢瑟林的记忆和他自己的记忆同时翻涌，使得孟初阳身形一瞬间不稳，好在自己活的到底比这具身体久一点，才没有因为原主十几年的记忆迷失自我。勉强稳住身形就看见旁边的比希尔也在浑身发抖，顺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才让少年缓过神。

“这是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上面云层的影响，那应该是某种更强的结界，其中似乎蕴藏着更为可怕的魔力。”赛特黑的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像是遭受了来自血脉的压制。

“顺便我有一种很明确的感觉，我上不去。”森试着用飞行魔法上升了一段，接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上方狠狠打了一下，歪歪斜斜地坠下来，还好被赛特黑及时接住。

“这个应该是这座山峰的规矩，罪者不得进入。”赛特黑努力回忆着，“据说在龙被奉为神明时，最初的教皇制定了全人类必须信仰他的规则，而背离信仰的人就会被剥夺身体里的光元素成为罪者，也就是现在说的无光者。不过那时规定，罪者的后代也是罪者，即便双亲之一并非罪者。”

“简而言之，我和森先生必须留在这里了。不过教国那些人可不会被这道关卡挡住，那就只好由我们组成障碍了，毕竟你们也需要时间。”比希尔的笑容没有丝毫慌乱，平淡地叙述完，又向孟初阳伸出手:“我的佩剑折断了，借你的刀一用。”

“记得亲自还我。”孟初阳递上长刀时叮嘱，这一路凶险异常，他不希望再次失去伙伴。

“那你亲自来收。”比希尔接过武器后熟练地同孟初阳击了个掌后擦肩而过，走向不满地嘟囔着的森。而孟初阳则大步走向赛特黑，“接下来的路，拜托了。”

亚瑟带着下属，骑着教国驯养的飞行魔兽一路追赶，同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着莱特死前对他说的那句话。一个不留神险些一头撞进结界范围之内。

他气急败坏地抽打着身下的狮鹫，恼怒地命令下属暂时关闭结界，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

“区区一把陈旧腐朽的剑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下属的抱怨传入耳中，亚瑟顿时暴跳如雷，抓住下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然后继续板着脸前进。

他没时间解释，也不能解释，那时早在两百年前，教国内部因为屠龙弑神一事产生分歧的时候，那一代教皇——持圣剑斩杀龙之人，在回国后突然一病不起，临死之前留下一个预言，这段话只有教国高层才知晓。

“创世之龙于无尽之海创造唯一的乐园，于天空打造巢穴，天与地的通道既然封闭就绝不可再度开启。请将圣剑永远束之高阁，否则神之怒焰将烧尽一切，神之咒怨将吞噬大地，届时万灵尽灭。”

乐普艾勒维峰的陡峭远超想象，为了速度更快，孟初阳还是伏在赛特黑背上，看着巨龙一步一步向上攀登，雷电时不时劈下，在巨龙身上画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下方不知何时已然传来战斗的声音，也代表着一人一龙并没有走出去多远，考虑到随时有可能被追上，赛特黑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轻声自语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我的罪孽果然不是装傻充愣就能轻轻揭过的。”

“你说什么？”恰逢一阵闷雷，孟初阳并没有听清赛特黑的话语，却不想巨龙猛然一扭头，一张嘴直接将背上的少年含进巨口之中。孟初阳也只能慌忙抓住巨龙的利齿避免滑进龙腹，来不及开口发问，赛特黑的声音就在周围炸开:“抓住了，这就是最后一程了。”

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巨龙已经再度展开双翼腾飞而起，在云层中，在雷电交织的网络中间飞翔，鳞片崩落，血肉横飞，连一只眼也被闪电打中，血色模糊了视线，却映现出了过往。

巨龙，原本也只是普通的龙种中的一员，出生时它们只是寻常的四足飞龙，不同的是他们被龙选中，成为神明在世间的“眼”。

它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并非血缘上的父母，而是背负羽翼的美丽人形生物，但它知道那就是龙，是传说中的白龙，布隆大人。它不知自己的双亲何在，只是后来看到了同族之间的争斗之后，它猜想自己的双亲已经死去了。

不过那是在它的后半生，它的前半生十分幸福，就像是人类世界中的小公主一般，要什么有什么，布隆大人亲自教会它生存，教会它飞行，教会它使用魔力，唯独没有教它信任。

所以它被诱骗了，被人类。

“强迫全人类信仰于祂，导致人类内斗，让社会停滞不前，这样的存在根本不值得被你们信仰。”那个女人这样说，她确实很特别，与这里的任何人都不同，自己喜欢新奇的玩意，所以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对方的提议，进入了人类社会。

它不知道那时它逐步替代了布隆大人的位置，更不知道那个位置上它该做什么。所以它只是一如既往地与小孩子玩耍，毕竟它也是个孩子。

之后一切被打破，它憎恨了那位许久，直到……在巨龙前辈们的指引下看到了，被人类杀害的龙之遗骸。它终于去花时间理解了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要用善意去包容所有恶意。

“人类也好……万灵也是……甚至是我自己……我们都背叛了祂。”祂会伤心吗，会痛苦吗，会后悔吗？会……憎恶自己吗？

它曾以为自己终究会带着这些疑问走到寿命终结，却没想到它还有弥补的机会。在看到那名少年时，它重燃了死灰中的心火，也下定了决心。欺骗、隐瞒所有人，只为帮助它心爱的存在。

说到底，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它早就失去了资格。

察觉到巨龙的喉口反上血液，孟初阳拼命地敲击着赛特黑的牙关，不断重复着“停下来，你会死的”之类的话语，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赛特黑明白，这条路只有它用自己的身躯才能开辟，所以它死而无怨。

终于跃出云层，映入眼帘的是被黑幕截断的一片天空，失望之情浮现在仅剩的一只眼中，它彻底失去力气坠落在峰顶上，躺在洁白的冰雪之中，雪地很快被它的鲜血染红，它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它做到了呢，它突破了那个不可能的封锁。

孟初阳爬出来时，眼中是一片红白交织的景象，赛特黑的眼神在逐渐变得空洞，这样的结局深深刺痛了他。它很想问它为什么非要这样不可，一张嘴发出的却是细碎的呜咽声。

听到他的声音，赛特黑费力地转动了一下头颅，气若游丝:“用那把剑抽取我的魔力，再由你注入……注入魔力，劈开那片黑暗。”这样就只需要牺牲它自己了，反正它已经活不了了。

“你早知道完成这件事我们之中必须……”孟初阳终于抑制不住泪水，歇斯底里地吼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我不懂啊，你们什么都没说清，只说要去做，就一个个这样用生命为代价逼着我前进，为了一个我眼中无法得到证实的可能性！”

“对不起……可是我不能再一次对不起祂……”赛特黑的眼中也泛起些泪光，但随后又暗淡下去，它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用尽力气哀求道:“但是请你……求求你……完成吧，用我的……不会耗尽你的魔力……请不要让我死不瞑目……”

“我，我明白了。”孟初阳沉默着解下背上的圣剑，摘下剑鞘，双手紧握剑柄，汇聚一人一龙的魔力，化作直冲天际的剑光。随着持剑的手挥下，那道光芒贯穿天空的黑暗，随后毫不留情地撕开它，随着光芒一闪，黑幕如玻璃般破碎，露出湛蓝的天空。

啊……就是那个，穷极一生都想再看一眼的。赛特黑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巨大的独眼中倒映着天空，黑色碎片一寸寸崩落之后展现出来的，仿佛如水晶构成的建筑，倒挂在天空之上的透明城堡。

完成了呢，这样的话，布隆大人也会原谅自己吧……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啊……布隆大人来了呢……是吗，原来是这样。赛特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它心爱的人自始至终没有憎恨过它。

因为，怎会有父亲讨厌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女儿呢？

雪拉沉默地在侍卫地押解下走向神殿，她知晓自己此行免不了被问责，但只要应付过去就好了，他们还需要她，之后自己只要按照计划一步步往上爬就够了。

侍卫突然停下了脚步，雪拉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见教皇一行人迎面而来，但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急匆匆地向着塔楼的方向冲去。

她刚想询问发生了什么，就是转头时不经意间瞥见了惊人的一幕——终年笼罩在圣地上空的乌云飞速消散，显现出一个巨大的倒悬之城，整座城池宛如水晶雕琢而成，晶莹剔透，若是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虽然没有人见过，但在那一刻起所有人都认定，那就是传说中光明神的居所，天空的王座。

“结界破除了……两百年前就笼罩在乐普艾勒维峰上的结界已经破除了。”亚瑟不可置信地仰着头喃喃自语，他的队伍被结界压制落到地面被迫步行前进，却又遭到了阻碍。那个风系魔法师碍眼就算了，那个卡佩帝国的耻辱又是怎么回事，用着刀这样不优雅的武器却像是在起舞一般，收拾自己的部下仿佛砍瓜切菜。

不过现在顾不上这些了，自己必须上去一探究竟。这样想着亚瑟操控坐骑原地腾起，直冲峰顶，森由于异象出现分神了一瞬，一不留神居然给人漏了过去，大叫一声不妙刚要追击就被比希尔喝阻。

“上面应该已经没事了，咱俩先找机会抽身离开这里，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魔力耗尽的痛苦让孟初阳当场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他失神地望着天空，不由得开始幻想那里存在的究竟是什么，明明是透明的建筑，却根本看不到内部有什么，设计看上去还挺魔幻。

没想到随着破空声，先一步落在自己身前的却是来自教国的追兵。亚瑟骑在狮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名少年，心中五味杂陈，想不到实现先祖预言的会是这么个毛头孩子，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罪人卢瑟林·坎贝尔，就此伏诛吧。”亚瑟说着抬起手中的长矛，驯服多年的狮鹫却突然发了疯般将他掀到地上，口中发出濒死时惊恐的鸣叫，双目死死盯着前方。

俩人顺着视线看去，却见一名背生双翼的洁白人影正背对着他们，站在死去的巨龙身边，轻轻抚摸着巨龙的头部，动作无限温柔。似乎是被这边的动静打扰到，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侧过头，而他的话语和声音，都熟悉到让人恐惧。

“我说过的吧，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因为都想塞到一章里就变成了一个大长章，就当两连更好了(目光游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0章 炮灰反派艰难求生(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