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家的小女仆 第20章 质问

回去地下迷宫的路上，格蕾丝觉得她的自由也随之远去，她又要回到那个讨厌的地方，这让她刚才美好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她抱着手中的书籍沉默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塞纳河，心想“自由的生活什么时候才可以到来呢？”

魅影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一次看表了，他今天很早就醒了，听到了格蕾丝下楼的声音，但他依旧在卧室待着没有出门。他期待看到她穿他亲自挑选的裙子的样子，但又讨厌看到她因为离开这里而雀跃的神情，仿佛他和地下迷宫都是什么令人讨厌的东西。可是，谁会愿意待在这里呢？除了他这个让人厌恶的、恶心的怪物。

他觉得格蕾丝不在的时候家里变的异常安静，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充满了孤独。他试图用音乐麻痹自己，但根本没有用，他一遍又一遍地拿起乐谱，却发现他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今天变得似乎更加的漫长，漫长到他觉得格蕾丝已经离开了很久，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地下迷宫的黑夜那么久，久到他都不记得他独自生活在这里多少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十五年？时间在这里似乎也变得和巴黎不一样，除了音乐和戏剧，他几乎没有任何乐趣。他经常会觉得他的生活就只能是这样了，他会在这个世界都遗忘的地方老去，直到人们忘记他这个可怕的、丑陋的怪物。至于克里斯汀，她很小的时候就展露了非凡的天赋，他愿意给这个可爱的少女上课，倾尽全力的教她，可以他也不愿意让她见他。

“那格蕾丝呢？”他经常在想格蕾丝和其他人的不同。“格蕾丝是不一样的。”

格蕾丝的出现就像一丝阳光照进了地下迷宫，他有些习惯她安静的待在他身边的样子。她似乎从来不好奇他面具下的面孔，对他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也迅速地习以为常。美丽的、迷人的和善解人意的她完美契合他的生活。

时针一点一点跳到五和六之前，如果格蕾丝再不回来，魅影觉得自己恐怕会直接去市区找她。

门口出现了一些声响，魅影回头看去，格蕾丝推门进来，吉里夫人在门口和他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先生，我回来了。”格蕾丝看到坐在大厅的他有些惊讶，平时这个时间他一般都在房间弹琴。

“没有迟到，很好。”魅影觉得自己又可以大口呼吸了，他想要说些什么掩盖自己刚才的不安。

“先生，您用餐了么？如果没有的话，稍等我换一下衣服就下来做晚餐。”

魅影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一天都没有吃任何食物，不过他一直很习惯饥饿的感觉。

“好的。”魅影目不转睛地看着格蕾丝走回房间，那条美丽的裙子在她的身上显得更加的耀眼，他的眼光是正确的，这是一条很适合她的裙子。

格蕾丝换好了日常的裙子下楼，开始在厨房简单的做一些食物，魅影也没有回房间，他想和格蕾丝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但他如果进厨房会显得太过奇怪，不知道格蕾丝会不会觉得尴尬，大厅和厨房的距离刚刚好。他在大厅随意走动着，舒展一下自己坐太久后僵硬的身体，发现格蕾丝刚才上楼并没有将今天采购的东西拿上去，一些日常用品和书籍放在画室门口。他看到了一本查尔斯·波德莱尔的书籍，这是一位他也很喜欢的诗人，便随手拿起翻阅了一下。一个书签从他书中滑落，书签着贴着一朵红玫瑰制成的干花，书签上用花体字写着“玫瑰，花园中的女王，你的美，是诗人笔下的永恒，你的刺，是战士心中的荣耀，在爱的诗篇里，永远盛开。”

魅影盯着这个书签，他感受到他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撞击，每一个字母都像是尖锐的针，刺在他的心上。格蕾丝将餐车从厨房推出来，看到他冰冷地射过来的眼神，不由地紧张起来。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这是什么？”他抬了抬手，“一个书签？”格蕾丝困惑了。

“这是什么？”格蕾丝疑惑的问道，她想要拿走那个书签认真看一下，手指刚触碰到他的皮肤，他便立刻收回了手。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魅影看到一脸困惑的格蕾丝，觉得愤怒的内心似乎逐渐平息下来。

“先生，我不知道，我只是随便在书店拿了几本书，上面写了什么么？”

格蕾丝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本书里的书签。

“‘玫瑰，花园中的女王，你的美，是诗人笔下的永恒，你的刺，是战士心中的荣耀，在爱的诗篇里，永远盛开。’书签上写了一首诗歌。”魅影盯着格蕾丝的眼睛将信上的内容读了出来。

“也许是别人误放的？”格蕾丝似乎根本不知道这首诗，她疑惑地看向魅影手中的书签。

魅影将这张书签翻来覆去的查看，上面确实只有一首关于玫瑰的诗歌，也没有格蕾丝的名字，他觉得格蕾丝的这个理由可以说服自己。

其实格蕾丝听到“玫瑰” 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吓得汗毛就要竖起来了，她知道这是谁写的了，是布莱克先生塞进书里的，怪不得他非要送自己几本书。

格蕾丝小心翼翼的观察魅影的神情，看到他似乎已经放下了戒心，便继续假装不知道书签的事情说道；

“可能是别人误放的，因为那家书店生意很好。先生，您可以用餐了。”

魅影并不想回到房间，但他没有办法在格蕾丝面前用餐，那样会暴露他的长相，他那丑陋的长相会让她更讨厌这里，更加想要离开他。

“格蕾丝，一会不用你收拾了，今天早点休息。”

“好的，先生。”格蕾丝在厨房吃完了晚餐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大厅是否还有她遗落的东西，确认没有任何布莱克先生的东西后才敢回到卧室休息。

“还好我告诉的布莱克先生的是假的名字，如果今天那个书签上出现了我的名字，我估计会被永远关在这里。”格蕾丝暗自庆幸自己和布莱克先生的事情没有被魅影发现。想到那首诗歌，格蕾丝有些脸红的将头埋在被子里，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告白，布莱克先生是一个英俊开朗的贵族，虽然行为很冒冒失失，但她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并不讨厌。

“他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很好看。”格蕾丝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