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大变态!”辛挚起初是拍他的手让他松开,无果后又转而去拍、去推他的胸口,对李听夏展开毫无章法的攻击。
无论辛挚怎么扑腾,两个人还是维持着原来那个姿势没变,辛挚被迫坐在李听夏腿上,身体平衡全然不在自己掌握,而在李听夏那只铁锁一样的左手里。
男人上身赤·裸,精练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用力若隐若现。
男女共处一室,窗帘被拉上,室内光线不明,李听夏盖在腿上的被子在两人的角力中起伏出暧昧温柔的弧度。
“辛挚,你别太放肆。”他声音虽狠厉,却仅仅给了她一句警告,随之甩开了她的手。
辛挚摆脱束缚,跳了起来,正面面对着李听夏。
她抚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白皙纤细的手腕已经被男人的手掌捏出了一圈红色印记。她有些激动地质问李听夏,“我怎么就放肆了?我按照顾医生的话来做不对吗?”
李听夏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没见过辛挚这样的助理,这么不听话,不怕他,甚至多次顶撞他。
弥漫比她心细,比她更能吃苦,但是弥漫绝对不会不听他的,更不会冒冒失失地冲到他的房间里来,给他冷敷。
辛挚看起来是个非常简单、直性子的有钱人,你哄她,她会开心,你对她不好,她会加倍返还。但李听夏又摸不透她下一步到底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比如她会瞒着他叫来她的哥哥到他家给他做饭,比如碰他之后让他自己脱衣服。
奇怪的是,他最后都妥协了。。。因此他头疼的不光是辛挚,还有他自己。
“我也没有Partner,不如我们就……”
她上午还说过这种话,她说的是认真的吗?如果是,那他就不能妥协,让它成真。
辛挚肆无忌惮地触碰他的举动无论是不是试探,他都应该果断拒绝。
发情期不注射抑制剂时,李听夏的思维会迟钝许多,再加上催情剂还有她的信息素共同作用,导致他在被标记后力不从心……上午,在她提议时他的理智遵从了身体,没有立刻说出拒绝的话。
若是由于他上午的沉默导致辛挚有所误会,那他就要尽快找机会让她及时止损。
“我不喜欢也不需要,你只要遵守承诺,在拍完戏之后辞职就好,其余的,你不用多操心。”
李听夏仍旧坐着,气势却一点都不弱,他的头发不是寸头那般短,而是有一点长度的男人头,洗完头后没有什么造型,漆黑的发落在额头上,黑发下的眼神是一样的幽暗难测。
他尽力沉稳地说着,但说的时候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乱。
也许是因为,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声音又说话了,“你在撒谎。”
辛挚听完,神态滞了一下,可眼眶却倏地红了,她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念了一句话。
李听夏没读懂她的话,只看到了她红了的眼眶。
他的心又缩了一下,是微痛的实感。
只不过是两次临时标记……怎么会这样牵动心扉。
是他说得太狠了吗?他只是想把两人之间的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他有预感,自己即将坠入深渊,无需再牵扯别人进来。
女孩默念之后,嘴角向上一翘,难过的神情逐渐被富贵女的傲慢取代,眼泪也被飞快地憋了回去。她发出了一声不忿的轻哼,说,“忘不了。”
李听夏听到她的答案,看到她的表情,没感到轻松,半点也没有。
可她没有摔门而去。
“二十分钟后把冰袋摘下来,否则会冻伤皮肤。”辛挚跟读药物说明书一样叮嘱李听夏,没得任何感情,这是她刚刚学会的知识。
“我知道。”男人平淡地说。
他这方面的常识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嗯,那就这样。”辛挚说着说着,眼睛忽然睁大了一圈,她脸上出现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她脚下微微一动,略显慌张地说,“走了。”
“你……”李听夏的脸色也变了。
辛挚不是走的,她是跑的,她跑到卧室门口,又转过头来,冲李听夏道,“我是个正常的Alpha,见到你这副样子有反应不也是很正常吗!”
就在她跑的功夫,室内已经充斥着可乐的味道,且味道越来越浓烈。
辛挚说完就跑了出去,在开门时已经羞红了脸。
她的坦率令李听夏措手不及,好在这次是她先逃离,让他不至于再次修陷入难堪的境地,毕竟他的脸也慢慢红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在悄悄变热,是冰袋都无法阻挡的热。
即使没有人在这里,李听夏还是有些窘,他手忙脚乱地将睡袍拢好,手指攥紧着领口,就这样闭眼呆靠在床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良久。
半个小时后。
“噔噔噔。”三声不大不小的敲门声。
卧室的门被再次打开,门缝一点点地变大,先是能放下一只眼睛,再是一张脸,然后是两只脚。
太阳即将下山,房间里显得更暗了,且异常安静,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
女孩蹑手蹑脚,猫儿一样落地无声。
男人裹着被子睡得正沉,只露了一个头出来。
和他正相反,她睡觉不老实,喜欢踢被子。
辛挚上午试过他的额头,凉凉的,现在又包成这样,难道是他的发情期会冷?
她扫视房间,没发现冰袋,不会还真在他身上吧。
她就是来提醒他时间到了,可她敲门他又没答应,原来是睡着了。
辛挚特意发出点动静,清了清嗓,“咳嗯。”
男人没动。
辛挚小声叫道,“李听夏。”
还是没听见。
辛挚于是用正常说话的音量又叫了一声,“李听夏?”
男人的眉蹙了一下,他动了动,下巴又往被子里面埋了埋,但人没醒。
不管多么凶狠的人,睡觉的时候总是人畜无害的。
李听夏睡觉时完全卸下了防备,除去了心机,没了平日里的深沉,再加上额前软趴趴的碎发,这张脸看着倒是嫩了不少。
眉浓,皮白,鼻梁挺,嘴唇薄,睫毛长,还真是挺好看的……
比演澹台燕时还要有少年感,纯美而脆弱。
面对着他的睡颜,辛挚怦然心动,她暗自咬了下唇,想清醒却又迷恋。
没出息啊辛挚你!圈里这种人多了去了,这不是你说的?
不过么……她的脸又不是今天才开始疼的呵呵呵,辛挚很快释然。
弥漫的笔记本里记录着李听夏睡眠少,且易惊醒的特点,辛挚放轻动作进来看就是顾忌这一点。
看他睡得这么香,她不忍心打断他,可冰袋又不得不解下来。
“李老师,得罪了。”辛挚想了想,一只手轻轻掀开了李听夏右边的被角,她如此大胆,如果被发现了大概真的会被揍一顿吧。
念及此,辛挚被捏的手有点疼。
她看到了,李听夏肩膀上的冰袋果然没摘!
这个家伙,她都告诉过他了,他还说他知道。
辛挚撇撇嘴。针对这个情况,她没为难多久,很快就做了决定,即在老虎头上拔毛,被抓就被抓吧,反正她脸皮厚,被说一顿总比他胳膊留下后遗症要好。
辛挚掀开李听夏的被子,本想快点给他摘,但一掀开,凌乱的睡袍,半隐半现的肌体,漂亮的锁骨……一下子呈现在了她的眼前,令她屏住呼吸。
不行了,她的信息素又要暴走了!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游于……”辛挚默背名篇定心神,可于事无补。
她弯腰,越过李听夏,手上三下五除二,撕开男人左边肋骨之上绑带的魔术贴,将他胸前的绑带移走,冰袋从他肩膀上摘下,但另一半压在他背下,她拽不出来。
辛挚又急匆匆地把他的被子又给他盖上,因动作太急掀起一阵风,吹到了男人脸上,他的眉心又是一紧。
辛挚来不及给他掖好,做完这一切,她便因为自己那不禁勾·引的信息素,而第二次从李听夏卧室里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