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气氛明显低沉,卢翀走在里面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刚才众人站立的地方此刻就只剩一个男人跪在地上,从卢翀的角度看不到正脸,而钟鸣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身侧站着几个小弟,周遭仿佛戾气萦绕,让人不敢靠近。
地上这个男人是钟鸣所在社团的叛徒,社团会议就是为了揪出他。
钟鸣正在清理门户。地上那男人已经被打了个半死,舌头也被割了下来,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钟鸣原本没想到让卢翀看见这一幕,只是没想到她冒失的闯了进来。
边上的人看着钟鸣的脸色,她不说话,他们也没有将卢翀带走。
卢翀看见这一幕进也不是出去也不是,不打声照顾就走会显得更加奇怪吧?
她蹑手蹑脚走到钟鸣身边,正想跟钟鸣说话,却看到地上跪着的那个男人,身前全是血,低着头奄奄一息的样子,顿时吓得脚软,跪了下去。
这一跪倒是让钟鸣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还没说话呢,她倒是先跪上了。
难道怕死到这个程度了吗?她的反应让钟鸣觉得十分有趣。
完了完了,卢翀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没点自尊,而后就是害怕……怎么就跪了下去呢?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甚至乎打架的场景什么的自己也没见过,她想回头再看一眼,想到男人浑身血污的样子还是没有勇气。心里在安慰自己,小姑娘看到这样的景象会害怕也是正常的,钟鸣不会这样对自己的,不要怕......
钟鸣看她若有所思,双手撑在膝盖上低下头看着卢翀,她不是一直很想跑吗?不是一直很想回去当那个破工程师吗?没想到她这样胆小啊!
只是见了一点血就怕成这样,要是她成为杀死眼前男人的共犯,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钟鸣招手,一个小弟走上前来,伸手按住卢翀的肩膀想要将她拖开。
“干什么?别动我!别动我!……”卢翀大声喊起来。
钟鸣给了一个眼色,又一个小弟上前去押住卢翀,吓得她手脚并用挣扎起来。
钟鸣挠了挠头,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兴奋。
她想要看到卢翀崩溃的样子,她想要知道一个人生毫无波澜、奉公守法好公民的精神底线崩塌撕裂的样子。
应该蛮有趣的。
反应过来自己内心的想法,钟鸣突然笑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这样变态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跟魔鬼混在一起,自己也不像个人了……与其说是笑,其实比笑难看多了。
桌上一盒金鼎和平,她拿起来打开,熟悉奶味一下悠悠飘到鼻尖,只头剩下3根,她抽出一根夹在指尖,身旁的小弟自发掏出打火机点燃,凑到她跟前。
细长纯白的烟被她咬在齿间,与浅红的嘴唇对比强烈。
钟鸣深深地吸了一口,双指捏住烟头拿出,缓缓吐出了一口烟,稍久才站起来走到卢翀面前蹲下,眯着眼捕捉卢翀脸上的表情。
男人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卢翀摊坐在地上浑身发着抖,她真的是吓坏了!脸上都是泪痕,脸色白的可怕。
钟鸣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揪着卢翀的衣服,把她拖到那个男人面前,握住卢翀的手,抬起来,放在男人的脖子上……
她想让自己掐死这个男人!卢翀反应过来,颤抖着摇头,手被钟鸣握住挣脱不开,嘴里一直喊着:“不要……不要……”
“......不难的,你可以做到。”钟鸣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说,在卢翀听来却是恶魔的低吟。
这样有什么意思?根本就不过瘾!钟鸣歪头看向卢翀,松开她的手,伸手进外套里拿出来一支钢笔,放在卢翀手上。
身体抵在卢翀背后,让她退无可退,钟鸣一手掐住男人脖子,一手握住卢翀的手,呈环抱的姿势。
她举着卢翀握着钢笔的手,硬生生的扎进去男人脖颈,挑断了血管,血一下滋了出来,喷溅在卢翀的脸上,湿了大半张脸。
钟鸣裂开嘴笑了。
她把卢翀的身体掰过来,看着她表情;卢翀的身体在剧烈的颤动,瞪大的眼睛,放大的瞳孔,脸上的肌肉麻木到做不出表情。
“呵!哈哈哈......”钟鸣笑出声,身体轻轻颤动,不知道是心里畅快,还是见到卢翀的恐惧过了瘾,但也只是笑了一下,又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卢翀从精神紧绷到极致再到崩塌,只在一瞬间,突破了那条线之后整个人仿佛飘荡在空中的无线风筝,虚浮又无措。等到精神回来一些,还能感受到脸上残留着余温的鲜血,血腥味直扑鼻腔,她低头看到自己手上沾满血的钢笔,一切才有了实感,心里的恐惧慢慢覆盖了她全身......
“啊!……啊!啊!啊!……”空荡荡的房间里充斥着卢翀的叫声,再没有她能抓住的东西,疯狂的喊叫着,期望有人能为她投下一条救命的绳子,带她逃离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