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纸钱,随意心中已经在想这位给少宫主烧纸的人是谁了。
推开通榆院的门,院子里面十分的幽静,幽静中还带着几分的冷意,让人的心底无端发寒。
细碎的“呜咽”声,时大时小的传出来,随意抬步靠近声音传来之处。
在通榆院的后方,瞧着人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衣衫也背影也让随意格外的印象深刻。
这人正是在灵堂装神弄鬼的人。
楚寒卿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双刀,三两步上前。
“砰,”的一声,惊到这位装神弄鬼的人。
火盆被他在慌乱间弄翻,火星子散在地上,一瞬儿的功夫就灭掉了。
“你,你们是谁。”
哦,这人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身形瘦瘦小小的,脸颊上倒是肉嘟嘟的。
分明十分的害怕,话语间都带着颤音,“你们快些走,这是少宫主居住的地方,不然我可喊人了。”他耿着脖子说。
楚寒卿笑眯眯的看着少年,“我们当然知道这是少宫主居住的地方,不然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来的。”
闻言,少年更是十分的惊惧,“你,你。”
随意上前拽了拽楚寒卿,示意他收起双刀,给人吓得都哆嗦了。
能在这里悄悄祭奠少宫主,说明这位少年跟少宫主肯定是有些关系的,更为确切,是不为人知的关系。
说不定,少宫主之死这位少年能知道其中的一二。
“你别怕,我们是来查杀害少宫主的凶手的。”随意直言不讳。
少年不信,但看着随意,半晌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我叫骆年,你想知道什么。”
“是你去灵堂的?”随意问。
骆年点了点头,“是,”他话语中有些迟疑,接着又道:“我,我就是想去祭拜祭拜少宫主,别无其他的想法。”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闻言,骆年低垂下头,有些难过的道,“弟子中传,时局不稳,不允宣扬少宫主之死,也不许人去祭拜。”
“我怕惹出祸事,在灵堂周围守着,见宫主她们都离去才偷偷过去祭拜,没成想当时灵堂有人。”
“一惊就立马离开了。”骆年小声的道。
“你离开后就直接来了这?”随意又问他。
骆点点了点头,“少宫主的院子没什么外人会过来,我想着来这里给少宫主烧些纸钱,聊表慰藉。”
“你知道少宫主居住之地鲜少人来。”随意一言道出。
骆年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迟疑的点头,“是,是,少宫主是个好人。”
骆年的情绪瞬间低迷,他在禅音宫里连个外门弟子都不是,只能在宫中做些杂事。
做的最多的便是在马厩,在骆年的回忆中,少宫主是顶好的人,善良,待人温和,若不是少宫主他现在还只能在马厩中……
“我是少宫主的小厮。”骆年又抛出一句。
小厮?楚寒卿轻“啧”一声,一个不被人知的小厮。
没错,在外界,少宫主苍梧只有一位贴身侍女仇雨来,未曾听闻有什么小厮。
“可有什么能证明的。”楚寒卿问,“你说你是少宫主的贴身小厮,但是我不曾听说过你,甚至一直跟在少宫主身边的仇女侠也没提到过你……”
楚寒卿话里面的意思,让骆年的脸色苍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在看他的手,握成拳,这种用力的程度,许是指尖都掐进肉里面了。
“你们不信。”
楚寒卿双手环抱至胸前,不言语。
随意耿直点头,“当然不信,口说无凭你总要拿出一些能让我们相信的。”
骆年又是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随意心下叹气,感慨,师傅说的果真没有错。
山下人心眼子果然都是成双成对的,就单说骆年。
他自己装作小可怜将人吸引过来,又装作无辜的模样,吞吞吐吐不肯如实相告。
随意挑了挑眉,对着楚寒卿说:“楚少侠,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吧,去直接问问仇女侠,说不定仇女侠能为我们解惑。”他说道。
“哦?好。”楚寒卿乖乖的点头道,一副说走就走的样子。
果真,骆年急了,“不能去,她才不会告诉你们,少宫主的死跟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两人的视线都落在骆年的身上,骆年的声音逐渐小声,“我没撒谎,少宫主不喜欢仇师姐,师姐明面上是照顾,实际上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照顾少宫主,只是想监视少宫主……”
随意对上骆年的目光,“是这样?我觉得你说的没有道理。”
“仇女侠是少宫主的贴身侍女,也是你们宫主派来保护少宫主的。”
“但你又说仇女侠跟少宫主的死脱不了干系,在下能否认为你是指宫主对少宫主死脱不了干系。”
可一个母亲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杀手。
“不是宫主,仇师姐是寒长老的人。”
随意惊诧,又偏头看了看楚寒卿,果然在楚寒卿的脸上也看到惊诧。
禅音宫的情况复杂,争斗纷争也少不了。一开始随意是怀疑若依女侠是别人安插在少宫主身边的。
毕竟若依女侠行事做法上是有些单纯。
没想到露了马脚的仇女侠隐藏的更好,明面是宫主的人,实际上是寒长老的人。
“别看表面上十分的平静,实际上早就暗流涌动了。”
“禅音宫有半数势力已经是被苍静给架空了,现在少宫主一死,怕是少宫主还没下葬,就要扶二公子上位。”
骆年嘲讽的说着,眼里都是**裸的恨意。
恨的是谁,随意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要是猜,也能猜出几分,一半给凶手一半是即将上位的二公子。
“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我是真心想查出杀害少宫主的凶手。”
“你们要有想问的事情,尽管来找我询问。”骆年道。
话落,他沉默的将火盆里面的火给灭掉,收拾好剩下的纸钱,一言不发的拿着自己的东西出去。
他出去的地方不是通榆院的正门,而是东侧的一口狗洞,随意眼睁睁的看着骆年撩起自己的衣袍身子一蹲从狗洞下钻了出去。
随意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这位小兄弟果然是别具一格。
骆年走了,正是还是要干的。
随意去推开少宫主的卧房,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迎面而来。
是好几种熏香混在一起点燃的味道,屋里又几日没有通风,才成了现在这样,熏得冲鼻子。
“少宫主这是什么品味,用这样的熏香不被熏死。”楚寒卿嫌弃的摆手眉头都拧了起来。
随意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许是品味独特。”
环视屋内,还以一点十分的怪异,就是这屋内十分的简陋,配不上少宫主的身份。
楚寒卿借力翻身上梁,动作一气呵成,可见之前做过多次。
随意看了他一眼,自己去屋里翻找一番。
小桌案上面,凌乱摆放几张纸,上面几个字十分的凌乱,应当是主人烦躁时写下的。
随意拿起来,细细看了一番,终于从这鬼画符的字迹里面认出是什么字。
——见鬼的联姻。
因联姻一事离家出去,被杀……
随意将纸张放回桌案。楚寒卿也从梁上翻身下来,他动了动自己的胳膊。
随意发问:“找到你想找的了吗?”
楚寒卿顶着一张俊脸,表情十分的无辜,“什么东西,我们不是在寻找蛛丝马迹。”
对牛弹琴,随意心下叹气,果然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看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查的了,还是先离开。”随意道。
楚寒卿附和着点头。
将屋内复归原位,随意跟楚寒卿两人离开通榆院。
通榆院的院门被楚寒卿先一步拉开,随意脚踏出一半,直直看着外面的人。
不知何时,通榆院的外面来了不少的弟子,为首的这人明显跟普通弟子不一样。
因为为首的这人,面容跟死去的少宫主有八分相似。
要是稍不注意看,还以为少宫主又活了。
“你们二人上我兄长院子有何企图。”这人厉声询问。
兄长?这人的身份明了了,禅音宫的二公子苍乌桕。
少宫主跟二公子不是一母所出,可这面容却有八分相似,可真是奇了。
随意压下心中的疑惑。
拱手道:“见过二公子,我们是来查杀害少宫主的凶手。”
“凶手。”元乌桕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但气势一点也不弱,一股子杀意倾泻而出,直面迎上随意,“兄长死的冤枉,的确该找出凶手。”
“离开,别再这扰了兄长生前安宁之地。”他冷声道。
围在通榆院的弟子,纷纷散开。
苍乌桕深深的看了随意一眼。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可要切记,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至于楚寒卿,苍乌桕连看都没看一眼。
“啧,他是不是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楚寒卿指着自己问随意。
随意不懂他为何脑子又抽了,还是配合的点头:“对,他看都没看你一眼。”
“呸,伪君子,”楚寒卿怒声道,“果然被本少侠震惊了,不敢看本少侠,是生怕本少侠看出少宫主的死跟他有关!”
楚寒卿:他是不是没有看我[求求你了]
随意:[托腮]好吧,看你脑子抽了的份上配合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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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个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