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如此,他们还是没有在众目之下接吻。
陈锦驾车开上永霁桥,把车泊在江边。
夜晚的江面像打碎了的彩色玻璃,懒怠地荡漾。
他自然而然握住阿娟的右手,阿娟还无法习惯这样亲密的动作。
“你占我便宜。”她小声控诉。
陈锦笑说:“你可以占回来。”
“男人说这种话像话吗?”
“男女平等。我们是同等的。”
他能言善辩,说得阿娟哑口无言。
阿娟解开安全带,打算到外面透气,陈锦却突然锁紧车门,转身来吻她的唇。
他先是循序渐进,使阿娟放松身心,再撬开齿关与她相逐,吻技可以说相当老练。
阿娟心犯酸意,男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尤其胆大妄为,而女人就显得谨小慎微多了。
“你什么意思?”阿娟问。
陈锦说:“我在追求你。”
纵然他可以把人吻到晕头转向,阿娟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
“很明显你只是想征服我。”
“追求不就是征服的过程。我征服你,是因为你先征服了我。”
他很会说好听的话,女人能为他倾倒,也许不全是为了金钱地位。
阿娟点点头,勾住他的脖子,"和你的前女友们比起来,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你抽烟的姿势尤为迷人,算不算?”
阿娟:“……”
陈锦又想了想,“就在这里,六月的那天晚上,你脸上有笑容,眼睛里没有光彩,我一下就记住了你。你是不是以为我认不出你?”
阿娟被这个答案惊呆。
但她实在不愿回忆那个晚上,生硬地转移着话题,“上次的娱报,你为一个知名女演员包了整夜的水幕秀。”
陈锦面露疑惑,继而恍然道:“对我来说的确是举手之劳。但那件事不是我的授意。”
“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不澄清?”阿娟不理解男人的心软。
“她们为了得到资源,会选择冒一次险。无线电视的演员没有背景,在港岛立足很难。”
阿娟唏嘘,“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心善的人。”
陈锦笑着揉她的耳朵,手指拨散她的自然卷发,在发丝里穿梭。
他问:“她们要我的钱,你呢,你要什么?”
“我也要钱,行不行?”阿娟脱口道。
“很好,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陈锦竟然十分阔绰,说完这句话他又问阿娟,“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
“你吻技很好,床/技怎样?”这次由阿娟发起主动。
她动作粗蛮,和一贯懒散的态势极不相合,但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原始力量。
这种感觉让陈锦为之着迷,他触碰阿娟的脸颊,几乎吃掉全部的口红。
阿娟揉乱了他的头发,他的手顺势揽上她的后背时,窗外有闪光灯一闪而过,他连忙按下了阿娟的脑袋。
“我被拍了!”阿娟后知后觉。
她不想自己出现在明天的娱报上,迁怒道:“都怪你。”
“我不会让他们乱写。”
陈锦把她护在怀里,朝附近观察,没有搜出狗仔队藏匿的方位。
他轻轻放开阿娟,帮她重新扣上安全带,“我带你离开这里。”
车子驶离永霁桥,阿娟愕然发现,她在遇见梁旭因的地方,和遇见的另一个男人接了吻。
梁旭因问她为什么不报警,这个男人却问她要不要过江。
梁旭因是理想,她和陈锦是现实,现实和理想就是矛和盾的关系。
他们从别墅的地下车库进入酒窖,陈锦从置顶酒架上挑选了一款法国香槟酒让阿娟拿着,又轻车熟路找出两支水晶长笛杯,一支酒刀。
阿娟抱着香槟酒,踢走高跟鞋,参观这套据说价值亿元的海景别墅。
光可鉴人的花岗岩材质,水晶和玻璃映照着阿娟微醺的面颊,光亮派设计从内到外透着疏离和易碎。
是阿娟从未接触过的豪奢。
“要不要去楼上参观?”
阿娟点点头,跑上旋转楼梯。
陈锦跟在后面,看她推开书房走一圈,又推开一间琴房。
“你真的会乐器?”
练习室里有钢琴、萨克斯和小号,在看到琴房前,阿娟还没有完全相信资料。
陈锦取过萨克斯,“现在吹给你听。《Loving you》怎样?”
阿娟不懂音乐,但她能听懂这两个单词的意思。
“我会以为你是故意的。”在这样下去,她会招架不住。
“如果是故意的呢。”
“至少先让我听听你诚意吧。”阿娟在琴凳坐下,等待他的吹奏表演。
但显然,陈锦根本没有吹奏完的打算,他吹了一小段已无耐烦心,把阿娟困在琴凳上,抬起阿娟的下巴,和她接吻。
他把阿娟扶抱起来,从琴房吻到走廊里,再到卧室里,把衣裤丢在地上。
他又来摸索阿娟礼服裙后的隐形拉链,阿娟冷静地威胁他,“敢弄坏裙子,我现在就走。”
“你还能走到哪去?”
陈锦将她抱在床上,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几枚清晰的吻痕。
阿娟的脖颈红了,嘴唇肿着,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他,“我要洗澡。”
“喝完酒再洗。”陈锦不想扫兴。
“这条裙子很珍贵,我不想弄坏它。”阿娟端住他的脸,“在床上等我。”
她摆脱他的掌控,一边走一边拉背上的拉链,“浴室在哪儿?”
拉链拉得太快,卡住了,她夸张地大呼小叫。
陈锦无可奈何地走过去帮她解开,顺便问:“要不要睡裙?”
“给我新的。”她说。
“你认为我会留下其他女人的裙子。”
“那最好不过,我不想跟你上.床的时候还能闻到其他女人的味道。”
阿娟把裙子脱在地上,浴室里很快响起一片哗哗水声。
陈锦把她的裙子挂进衣帽间,去了另一间浴室里洗浴。
阿娟洗完裹着浴巾出来时,他已经穿好丝质睡袍靠在床上,正饮着香槟。
“你洗过了?”
阿娟爬过去嗅他,陈锦递给她一支长笛杯,“要不要喝一杯助兴?”
“这是你上床前的习惯吗?”
“我只是喜欢收藏酒。”
阿娟懒得不愿伸手,就着他的姿势喝了一点点,翻身滚进他的怀里,“果然是助.性的好酒。”
她拿起陈锦的手放在心口,“我在发热了。”
陈锦低头亲她的额头,眼皮,鼻梁,他把她按在胸前,将阿娟吻到几乎要窒息。
他还能分神摸到遥控,打开百叶帘。
一望无际的夜海闪烁着粼粼波光,映进两人瞳孔。
“会不会有人看?”阿娟担心。
“除非有人在天上飞。你害怕了?”
阿娟不说话,喘着气坐在他身上,解下浴巾。
她的卷发像水里漂浮的海藻,披散下来,柔软地缠住了陈锦,把他的喉咙攫住。
陈锦怀疑她是海上用歌声魅惑过往航海者的海妖,在今夜的海边,把他迷得失去心智,心甘情愿地与她和声共吟。
他们忘情地吻着彼此,抚摸彼此,直到潮声平静,再错过海上冉冉升起的红日。
陈锦被房间里吵闹的电话惊醒,他睁开眼不见阿娟,扒着头发,烦躁地接起听筒。
“好小子,你叫人给拍了,不出意外明天你的绯闻就该铺满整个珠港了。”
谭耀棠在那头一惊一乍地说,“昨晚你干什么去了,真把人给带走了。”
陈锦用脸夹着电话,穿上睡袍,“谁出的报道,让他撤了。”
“肯定是沈祖平啦,他怎么可能撤你的绯闻,他恨不得把你的床.照放大几百倍,贴满大街小巷好不好。”
“那就试试,看他爹地的电视城能不能修起来。”
陈锦放完狠话,随手撂下电话,去外面找阿娟。
阿娟没有离开,她穿着雪白的睡裙,趿着鞋子在走廊尽头,斜倚在窗台上,看一株养在玻璃花瓶里的橘色花。
陈锦松了一口气,回房拿来一台数码相机,拍下她观赏宫灯百合的照片。
阿娟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说:“我喜欢这个。”
“眼光不错,这种花叫宫灯百合,极难种植。”
“花语是什么?”阿娟问。
陈锦走到她身边,“花语都是人赋予的,我现在就可以赋予它一种花语,比如我中意你。”
阿娟发现他的情话张口就有,简直不能辨别哪句为真,哪句是假。
她扁了扁嘴,看向他手里的相机,“你经常给女生拍照片?”
陈锦不否认自己的情史,“我交过三个女友,给她们拍摄过很多照片,分手时又送给她们。”
阿娟想问是不是也会送她一本,又想起自己不是女友,没有立场。
“我们去吃早餐。”
陈锦牵住她的手腕,两人下楼到餐厅,饭桌上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阿娟很惊奇,这房子里一直只有他们两人,“谁做的早餐?”
陈锦揶揄道:“田螺姑姑。”
他们吃完早餐,陈锦的司机也送来了裙子,阿娟换上裙子,和他到海边踩沙子。
踩着绵软的沙砾,陈锦抓住阿娟手腕,“做我女朋友吧?”
阿娟摇头,完全不受他的蛊惑,“和你上了床,不代表我的后半生必须和你有关系。”
“你真是个冷静到可怕的女人。”
陈锦有气无力地叹息。
“那让我送你?”他说。
“司机会来接我。”
“真的不要我送?”陈锦气馁地说,“你不会就这样消失了吧。”
阿娟笑笑,“你的徽章我没带来呀。”
“就放在你那儿好了。”
“你不是说它很重要。不要这样轻易决定它的去留。”
“是的,你知道它很重要,就会记得来见我。”
阿娟被这个情话不断的花花公子搅动心池,快要失去还击之力。
“昨天晚上,我们都很尽兴。你已经得到过我了。”
“你错了,我并没有得到你。”陈锦极力否认。
他们离开沙滩,他蹲下来,用衬衣擦掉阿娟脚底的细沙,“但你得到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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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