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什么?
宋堂星回家后冷静下来突然想明白,刚才发生的事实在太不正常。
宫简扫了人一眼没说话,把两人的外套挂到进门的衣架上,撩开宋堂星的衬衣检查伤势。
宋堂星帮他挡了好几下,宫辞那家伙公报私仇,下手可真够重的。
青地方目前还看不出来,红的地方倒是好几处,估计明天肿的地方还会更多。
宫简眉心微蹙,一双好看的眸子不由沉了下来,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层淡淡的阴影。
此时的宫简与刚才简直天差地别,宋堂星倒是想问,可这家伙要是不愿说能把秘密藏到死。
宫简刚洗了手,指尖有些冷。
宋堂星感觉有根凉凉在羽毛在腰腹上游走,渐渐红肿的地方开始发疼发痒,跟处处点火似的裤子里有了起伏。
宋堂星一把握住宫简的手腕,将人往身前一带。
宫简一手撑在宋堂星腹肌上,一手握着红花油,腰被自然而然揽着,整个人几乎趴在了男人的身上。
这个吻从激烈到温柔,反复碾磨过这双柔软的唇,像是怎么也尝不够。末了宋堂星还舔了舔润泽的唇瓣,像是交颈缱绻下的某种安抚。
宫简依旧没说话,眼圈却像是被这个吻给逼红了似的。眼尾润润的,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的眨着,眼底含着某种控诉。宋堂星将他揽入怀中轻声哄着,撸猫一般顺着宫简炸起的鳞片。
“对不起,我没想他下手会那么重。”
“没事的,只是看着红罢了,我不疼的。”
此时,刚才那场闹剧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宫简吻了吻男人的额头欲言又止,宋堂星抚着对方的后脑又亲了亲。
“乖,你休息一下,我下去把车上的东西拿上来。”
刚才闹成那样,鲜花还有买的水果零食那些都还在车上。对了,还有宫简的剧本册子。
宋堂星也知道,宫简需要一点私人时间缓缓情绪。
宋堂星开门下楼,宫简起身拿过手机给人发了条短信。
两分钟后,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宫辞的。
这会儿身边也没了旁人,说话态度跟刚才完全截然不同。
“哥,妈已经回去了。我还在路边拦车呢!刚我演的不错吧?”
宫简根本不关心这些,只道:“你伤到他了。”
宫辞不以为意,狗东西那是活该。“打得又不重,那家伙没那么娇贵吧?”
明明天气正好,时间正好,却因为某个人搅了他的好心情。
宫简声音不由拔高,愠怒几乎从电话里透出来。
“我说宫辞,你打伤到他了!”
那头沉默了几秒,才放低了声音乖巧认错,“抱歉,哥。”
里面有多少诚意?反正宫简是感觉不到。“下次见到他,请你当面跟他郑重道歉。作为我的弟弟,我不希望我喜欢的人得不到你的尊重。”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宫辞很了解对方是什么人。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嫉妒。
宋堂星拥有宫简全部的爱。
那是与对自己的偏爱不同,要硬用一个词来描述,或许“独宠”二字更适合。
宫简选择了宋堂星,他把心里那唯一柔软的位置给了对方。
他是宫简弟弟,这辈子就只是弟弟而已。
“知道了。对不起,哥。”宫辞再次道歉。
宫辞不想在深究这个话题,说起宫清怡在车上与他的一些对话,以及接下来他们准备进行的计划。
宫简情绪不高,还有些心不在焉。
有些话的确出自真心,但他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打破。如果可能,他希望能和宫辞好生谈一谈。
门口的电子锁响了,宋堂星抱了束很大的鲜花回来。手上还拎着几个纸袋子,胳膊下夹着本子,俨然有些接不住了。
“我来吧。”
宫简自觉过去帮忙,电话没挂,开了免提就搁在中岛台上公放着。
电话里的两人继续聊着,宫简完全没有避讳宋堂星的意思。
电话外的两人分工明确,鲜花修剪好插进花瓶里,连晚上的饭后水果与零食也一一装盘摆好。
“脓包不挑破,妈永远都会以为这样就能长好。哥,你这是在帮她。”
其实宫辞比宫简心更狠,宫简还有在乎的人,宫辞谁也不在乎,只是他自己没察觉罢了。
宫简未置可否,宋堂星凑过来讨好的亲了亲宫简的脸。
后者回应了他同样的吻。
从本质上,宫简这个人很温柔。
伤害别人的事他做不来,他只会最大限度的将自己所在的区域划得很小,一退再退。
突然,桌子上的另一只手机“滴滴答答”,发出一连串信息提示音。
宫简一愣,电话那头的宫辞也没了声音。
宋堂星把手机拾起递给他,后者扫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示意宋堂星也一起看看。
他和宫辞说,“鱼儿上钩了。”
宫简宫辞这两兄弟今天在干什么?
答案就是他们在“钓鱼”。
宋堂星发现那个“跟踪”微信又给宫简发来好些照片,正是他们兄弟俩在楼下花园里争吵打架的时候拍的。
清清楚楚的两张脸,一旁不知所措的宫清怡,以及尴尬劝架的宋堂星。
后面还跟了一条信息: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电话那头的宫辞也笑了起来。
“某人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了!”
宫简把电话的免提关上,给宋堂星狡黠的使了个眼色。接着给对方拨去了语音电话。
这个微信之前都不搭理他,但今天很快接了起来。
宫简按了免提平放在桌子上。
随后态度骤变,朝着里面吼了过去。“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要曝光大可爆去,没人可以威胁我!混蛋东西,你在找死!”
粗俗的语气好似已经狗急跳墙,此时的宫简俨然已经气急败坏。
那头的人被骂了,却还能朝他笑笑。
冷哼一声,像是在逗弄一只负隅顽抗的猎物。“宫大影帝这么暴躁可不好!我说过,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
“你到底是谁?”宫简压着火气恶狠狠的问到。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提出要与宫简见面。宫简沉默了一瞬,答应了。
挂了电话,宫辞在电话那头抢先开口。
他已经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报出了一个三人都挺熟悉的名字——
金爵。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是宫世文外遇对象金姝惠的儿子。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眼下正跃跃欲试的伸出它们的獠牙。
宋堂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私生子,居然敢欺负到嫡子头上。
他表情扭曲,有几分咬牙切齿。“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相较于宋堂星的愤怒,宫简倒是平淡许多,还不忘偏头尝尝宋堂星拌的沙拉。
“我父亲生病了,他们自然着急。”
宫辞在那边附和着。
要不是老家伙已经传出病危消息,这些家伙还不至于如此狗急跳墙,叫自己抓住把柄呢!
没有今晚上宫清怡过来闹事,没有两兄弟大大出手,这些狡猾的狐狸忍耐本事那叫一个强。
两人没有在电话里继续讨论以后的计划。
其实陷阱早已布下,只等着猎物一步步走入,耐心等着收网便是。
挂段电话,一出闹剧暂告段落。
宫简不愿去想,宋堂星也不想为那些人破坏他们甜蜜的二人时光,端着好吃好喝的和宫简窝在沙发上看《晨渊》的首播。
翌日下午,嫡子与庶子终于在一家私人会所的茶室里见面了。
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
金爵肖像金姝惠,是现在明星们最为追捧的脸型。
小脸蛋尖下颚,一双眼睛也是大大的,还有好看的双眼皮。九头身大长腿,精致西装、顶奢名表,从茶室中出来的服务员脸颊绯红一片。
就像是小说里面的优雅贵公子,漫画里的初恋男神花泽类,是把忧郁与俊俏融入骨子里的男人。
对方在那装腔作势,宫影帝入戏又回到了昨天的状态。
不屑、恶心,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坐下,这种低头的姿态叫金爵很满足。
金爵稳坐泰山,不但阐述了宫简如今的不利现状,还表达了自己所占据的绝对优势。
他说:他希望与宫简联手。
如果此时宋堂星在场,绝对会佩服宫简的演技,影帝简直实至名归。
没有感情全是技巧啊!
金爵自觉自己已经掌控住了主导权,他朝宫简抛出橄榄枝,提出他此行的目的。
他要与宫简分权。
宫简要是能答应,那他就真对不起自己硬梗着脖子,被逼出国也不愿低头的那些年。
宫简被气笑了,“你也配跟我谈联手?我母亲是正儿八经的宫太太,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家伙长得再人模狗样,顶天也不过庶出!
哼,金姝惠要给人做情妇又想有名有份?你们想得美哦!连族谱不配上的玩意儿,你还敢跟我谈继承权?笑掉我大牙哦!呵呵——”
宫简骂得难听,犹如触及逆鳞的凶兽。
金爵再也绷不住了,当即脸色大变。
“那还不是你那不要脸的母亲占了我母亲位置!要不是当初我母亲无奈出国,王清怡不过教书匠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嫁进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