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躯紧贴,赵逢生喉间一紧,呼吸难以自主。他一手掐上阮奚昭的手臂往外扯,冷声道:“松开!”
阮奚昭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道,男人的力气是很大的,尤其是在他们难以自控都时候,一如此时。
她听话松开了,整个人却贴的男人更紧,脸埋在赵逢生的颈侧,感受他身体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儿传递到她身上,心满意足的蹭了蹭。
“赵逢生,”她放柔来语调,像是午后熟睡过的小猫在慵懒的抻着懒腰,跟人撒娇卖乖,“逢生这个名字可真好听,无论在前面缀上哪个姓氏都是如此。”
赵逢生不敢接她的话。
阮奚昭便得寸进尺,白皙纤长的手指点在赵逢生的喉间,一寸一寸上移,最后停在那处凸起的喉结上,指甲在上面挠抓了几下,它便忍不住喉间滚动。
阮奚昭仰头,惊奇的看着赵逢生的眼睛,“你看,它还会动唉!”
赵逢生别过头去,不多言。
阮奚昭一点儿也没落下的将赵逢生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眼角眉梢都是得逞之后餍足的小表情。
她正得意着,身躯忽然间重心不稳,先前稳稳接住她的那力道消失不见。阮奚昭还未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已经坐在地上了,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阮奚昭坐在冰凉的地上,呆呆的望着赵逢生,似乎是不可置信般,“你敢把我扔到地上。”
赵逢生没搭理她的话,偏头看向楼梯口处不知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好戏的店员,冷冰冰的来了一句,“你们的客人挺会碰瓷的。”
店员们哪敢接话,都是客人,都是大神,她们哪里得罪得起。有眼力见儿的早就已经藏起来了,剩下露面的都是没藏好的。
赵逢生今日倒也真是果决,把阮奚昭扔下之后便不再回应她的各种反应,一言不发的转头就跑了,剩下阮奚昭一个人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在原地生闷气。
“阮小姐,我扶您起来吧!”赵逢生走远了,店员打量着阮奚昭的面色恢复如常后,才敢上前。
阮奚昭起身,店员扶着她穿好了拖鞋,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笑着环视了一圈身后的几人,“行了,衣服我很满意,就不适了,给我装好送家里去吧!”
阮奚昭迅速回到更衣室,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踩着鞋子欢快的下楼了。
电梯在负一楼的停车场豁然打开,阮奚昭环顾四周,在一溜的豪车中发现了一辆稍微有些眼熟的车子,这辆车她不熟悉,也不敢确定它是谁的车。但是架不住她看着眼熟啊!
赵家,她在赵家见过这辆车,虽然也有可能只是巧合,毕竟也不是什么全球限量,只此一辆的车。
车里应该是有人的,阮奚昭敲了敲车窗,里面的人没有摇下车窗像是车子熄了火,话痨闭紧了嘴。
阮奚昭也不管这些,径直去拉后座的门,出乎意料的是,还真的让她拉开了。
她也不给驾驶位上的人过多的反应时间,麻溜的蹿上了车。
一前一后的两人通过车顶上的内后视镜对视,一个眉眼冷冽,一个是狡黠灵动。
“下车!”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连怜香惜玉也不会。
阮奚昭也不恼,“脚长在我身上了,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要你管。”
赵逢生闭眼缓了缓呼吸,再睁眼的时候错开镜面上与阮奚昭对视的眼神,“可这是我的车。”
阮奚昭理所当然的接话,“我知道这是你的车啊,我又没说让你把它送给我。”
她的顾左右而言它让赵逢生拿她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你不走,我走。”
阮奚昭手脚敏捷的趴在前座的椅靠上,手上力气不大,却也能按住此刻烦躁的男人,“不许走,你下车了谁送我回家啊!”
赵逢生整个人额角都在跳动,“你自己有车,可以开车回去。”
阮奚昭穿着高跟鞋的脚一下伸到前面,似乎是害怕他不相信一般,还在人腿边踢了踢,“我穿了高跟鞋,开不了车。”
赵逢生不相信,这个小混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贯是一流的,“既然开不了车,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你让我想想啊,”她俏皮的表情都在一次一次的告诉他,你猜她接下来还会编出什么瞎话,你又是选择相信还是选择不相信。
阮奚昭晃晃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打车过来的啊!”
真真是胡说八道,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见她包包里半露在外面的车钥匙。
阮奚昭顺着赵逢生的视线,落在车钥匙上,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把车钥匙往包里面塞进去了一些,“这是装饰品,不是真的。”
“看什么看,都跟你解释过了,怎么还不信呢?快点开车,磨磨蹭蹭的等在这里干什么呢!”
赵逢生手搭在方向盘上,但他就是不开车,“我可不是你的司机。”
阮奚昭我都踹了他的后靠一下,颐指气使的说道,“当我的司机怎么了,很丢人吗?能给我开车是你的福气。”
“那你可以找愿意接受你这份福气的人去。”
阮奚昭撇撇嘴,“江逢生,你翅膀硬了是吧?这才多久没见,你就敢跟我呛声了!”
江逢生?
赵逢生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隐隐用力,从他来到安南这么长一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个姓来叫他的全名了。
时间明明没有过的很久,可如今听着却倒是有些时过境迁的岁月感。
赵逢生不敢抬头,只是一味的垂眸看着车子的前窗玻璃,“阮奚昭,你为什么要嫁给赵津凉?”
阮奚昭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她眉眼舒展,笑的无辜,“我不知道啊,我哥哥让我嫁,我就嫁了。怎么了?”
阮奚昭反问赵逢生,“赵津凉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嘛?”
赵逢生指尖攥紧,不说话,不出声。
阮奚昭又道:“他是图我什么东西?图我家有钱,图我的美貌,还是图我的才华横溢?”
这些问题,赵逢生通通回答不出来。
阮奚昭的声音继续飘荡在车厢内,“我就是这么有钱,貌美又有才华,他图我这些也无可厚非啊!况且,我也图你们赵家有钱啊!”
赵逢生:“如果他不爱你,婚后不珍惜你呢?”
阮奚昭后仰靠着,垂眸认真思考了一瞬后回答道:“那我也不爱他,不珍惜他不就好了!这样对双方都公平了。”
阮奚昭觉得,自己可真是想了个好点子,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聪明的人了。
赵逢生:“所以,你要嫁他,只是为了赵家的财产?阮奚昭,你并不缺钱!”
阮奚昭忽然间拔高了语调,声音隐隐有些尖锐,“你说错了,我缺钱,我很缺钱。我既缺钱又爱钱!豪门之间,相互联姻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两家以婚姻为纽带,互相交换利益,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
“赵逢生,”阮奚昭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忽然间嗤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谁,“我如果不嫁给赵津凉,难道还要嫁给一个只能在乡下挥锄头的穷小子嘛!你是有多讨厌我,才这么见不得我好,我的人生必须要吃苦受罪才可以嘛?”
赵逢生僵住,她一连串的话劈头盖脸的说下来,他嗫嚅着解释,“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知道,他也明白,阮奚昭凭什么要受苦受累,那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他也不敢想啊!
阮奚昭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气势还是凶巴巴的,吓人的很。
赵逢生不敢再说这样的话,只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转移话题,“我送你回家。”
车开到半路,赵逢生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阮奚昭余光瞥见那道落在自己身上,始终若有若无的视线,抬眸,忽的说道,“赵逢生。我马上就是你弟妹了,请多多关照啊,大伯哥。”
赵逢生心下一紧,
这样陌生的称呼,落在耳中,听的人心尖发颤。
车子停下的时候,阮奚昭又恢复了以往那样神采奕奕的神情,她正要下车的时候,赵逢生猝不及防的回首捉住她的手,“昭昭,不嫁给他可不可以?”
那个他说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阮奚昭粲然一笑,“不嫁给他,那我应该嫁给谁?”
阮奚昭直面迎上赵逢生的眼睛,毫不退却,“赵逢生,你今天的举动可是越界了,我是你弟妹。谁家好人没事儿抓着弟妹的手啊!小心我告诉你弟弟。”
赵逢生不松手,难得的反声呛她,“也没有哪个弟妹会往大伯哥怀里扑。”
阮奚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可真有意思,我还没有真的嫁给你弟弟,你就帮着他看住我的贞洁了。”
阮奚昭试图挣脱赵逢生的手,没挣开,她反而不着急了,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大伯哥,现代社会了,哪里还有贞洁这个鬼东西。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呢,别说我今天是往男人怀里扑了,我就是跟别的男人滚到床上去了又怎么样!”
赵逢生喉结滚动,似乎是很艰难的开口,“所以,你要在跟赵津凉的婚姻存续期间给他戴绿帽子?”
阮奚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儿抓不住重点呢。她话里话外最重要的事情是戴绿帽子嘛?是她拥有对自己行为的最大支配权,她想干嘛就干嘛,哪个男人也不能约束她。
赵逢生眼底是挣扎犹豫与痛苦并存,阮奚昭将一切尽收眼底。
赵逢生说,“如果你不爱他,如果你只是需要和赵家联姻的话,那……”
“好了,”阮奚昭疾言厉色的打断赵逢生的话,“我要下车了,你松手。”
“昭昭,我……”
赵逢生还想再说些什么,阮奚昭却是不给他半点儿开口的机会,一口咬向男人的手腕,在对方吃痛愣神的功夫,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