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烟雨山川 第28章 第28章

蛋糕吃到一半，白沐芽给舒衍闻发消息：「你真来接我？」

舒衍闻：「真的」

白沐芽：「你怎么来接我？」

舒衍闻依旧回复：「走路」

白沐芽：「说人话」

舒衍闻：「开车」

于是白沐芽放下手机，安心地继续吃蛋糕。

姜盛看见白沐芽嘴角勾起的淡淡笑意，直觉舒衍闻给她发了消息。姜盛问：“舒衍闻要来接你吗？”

白沐芽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姜盛笑了笑。

雪下得这么大，他有车的话肯定是会来接她的。

吃完饭，姜盛问：“他什么时候到？我们坐会儿等他吧。”

“还要二十分钟。”

于是他们转到餐厅的休息区看了会儿电影。

不到二十分钟，舒衍闻的车停在餐厅门口。白沐芽指着他身旁的“不明物体”，不解地问：“你这玩意哪儿来的？”

舒衍闻：“偷的。”

白沐芽一时间没看出来这是一辆能开的跑车，还以为是商家放在广场上的模型，因为车身造型奇怪，和一般的跑车还不太一样，车的颜色是炫酷黑，隐匿在黑暗中像一只潜伏的魔兽，而且排气筒比她脸都大。

姜盛看见舒衍闻开了一辆吸金的限量版跑车过来，也是吃了一惊。在姜盛的印象中，舒衍闻一直是低调的形象。

白沐芽的大脑被舒衍闻今晚一系列操作搞得有些没法正常运转，她脱口而出：“那你快给人家还回去。”

话音刚落，白沐芽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挺蠢的。

舒衍闻倒是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先把你送回家再还。”

“嗯......怎么坐进去？”白沐芽正找车门，车门自动向上翻开了。

车内暖气充足，副驾驶空间很宽敞。白沐芽坐在上面有一种不真实感，最不真实的还是身边的舒衍闻，他好像也不太熟悉车内的配置，他用了两分钟启动车子。

发动机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舒衍闻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吵吗？”

“呃，有点。”

舒衍闻也没有办法，只好说：“将就一下吧。”

“你这车是？”

“我爸的车。”

白沐芽知道父母在舒衍闻这里是禁忌的话题，所以她没有再往下问。

一辆跑车被舒衍闻开成了老年代步车，跑车能开这么慢还是需要一定技术的。车慢悠悠地往前晃，晃到一家罗森的便利店外，舒衍闻下车去买东西。

这里是繁华区域，街上来往的行人众多，耀眼的霓虹灯下这一片恍如白昼。

白沐芽坐在车里看手机，抬头时差点没把她吓出心脏病。有一双手扒在车窗上，窗外一个陌生男人扒着窗户往里瞅，而旁边一个男人正对着她坐的车“咔咔”拍照。

白沐芽下意识地把脸捂住，很快她就放下了手。由于车窗的隐秘性做的很好，窗外的人完全看不到车里有人。

看车的不仅有这两人，周围还有些人驻足观看。烟淮这些年发展得好，跑车随处可见，但是像舒衍闻他爸这辆造型奇特的顶奢跑车还是少见的。

车主不是锦衣华服的富家子弟，是穿着沾有泥土的破旧工装裤和跑绒褪色的羽绒服的下地青年。

舒衍闻无视围观的人的目光，抱着两碗关东煮上了车。

“你没吃晚饭吗？”白沐芽问。

“吃了，又饿了。”舒衍闻今晚没有食欲，扒了两口饭就不想吃了，这会儿又有些饿。

热气腾腾的关东煮，他俩一人一碗。白沐芽晚上也没吃多少，主要是她想吃点热乎的食物，她喜欢喝关东煮里的汤，高中时，冬天的校门外有两家卖关东煮的特色小吃摊，她每周六下午放学都会去买一碗。

连锁便利店里的关东煮比不上私人小吃摊上的，不过在雨雪纷飞的时候喝上一碗也很满足了。

白沐芽看舒衍闻在吃一个流汁水的豆腐包，“你吃的是什么？”

舒衍闻：“豆腐包浆，你要吃吗？”

“不吃，你吃吧。”

“里面还有一个。”

“那你给我。”白沐芽去他的碗里扎了一个豆腐包。

两人吃完之后，舒衍闻把两人吃剩的关东煮的碗拿出去扔掉，在下车之前，他看了一眼她碗里面还有一团姜黄色的东西，“你还有豆腐皮没吃完。”

“是吗？”白沐芽一看，还真有豆腐皮，于是她用木签插起来吃了，咬着咬着发现不对劲。

她表情凝重，两秒之后，车内传来一声哀嚎，“这是我扔在里面的纸！”

“我把我扔的垃圾吃了，靠！”

舒衍闻没绷住笑出声。

“你还笑，你是不是故意的？”

舒衍闻表情无辜，“没有，我真以为是豆腐皮。”

回山茶村的路上，山路的路面结冰了，还好舒衍闻他爸的这款阿波罗GT配有雪地轮胎，车在冰面上行驶不会打滑。

这辆车性能各方面都碾压舒衍闻那辆接近报废的吉普，白沐芽问他：“平时怎么不见你开这辆车？”

“不想开。”

白沐芽想到三点他不想开的原因。其一，舒衍闻的病会让他经常发生撞车的情况，他不想开这辆车是因为不想把它撞坏。其二，毕竟舒衍闻践行的是能开大众绝对不开宝马，能开宝马绝对不开奔驰，即使开奔驰也会把车头突出来的“人”字标识砸掉的生活方式。其三，因为这是他爸的车。

把白沐芽送到家，舒衍闻将车开进了仓库，用篷布盖起来，然后拉上卷帘门。

冬夜寂寂，窗外偶尔传来树枝被雪折断的声音。奶牛猫早早地蜷缩在白沐芽的床上，白沐芽掀开被子让它钻进去，电热毯把被窝烤得暖烘烘的，小猫舒服地咕噜咕噜直哼哼。

十二点整，阳阳在“三只小仓鼠”的群里刷屏：

「啊啊啊啊啊！」

「祝我们白美女27岁生日快乐！」

「祝我们白美女27岁生日快乐！」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祝我们白美女27岁生日快乐！」

雯雯：「（撒花）（撒花）（撒花）」

阳阳：「我抽中了一个福袋，送给我们的寿星，寿星快来接！」

白沐芽：「接住了！（撒花）（撒花）（弯腰感谢）」

......

阳阳：「明天行程：去找寿星—去山茶镇—吃吃喝喝—爬山—吃吃喝喝—集体休息」

白沐芽：「明天大家想吃什么？」

雯雯：「我要吃红糖糍粑！芋泥麻薯！梅花糕！汤包！」

阳阳：「早茶啊啊啊 你要带我们去吃镇上的早茶！我们明早8点就来！」

第二天清晨，白沐芽坐大巴车去镇上，山茶镇这天正好赶集，白沐芽走路到街口等阳阳和雯雯。

等到9点人还没到，白沐芽给阳阳打电话：“到哪了？我就不该信你们会8点来。”

阳阳：“堵车了嘛，我们已经在路上啦，马上到了！还有10分钟。”

一旁的雯雯诚实地说：“没有堵车，阳阳8点才从家里走。”

阳阳：“先别说我，我来接你的时候你还在穿裤子。”

冬天赶集的人普遍比夏季要晚两小时，阳阳和雯雯到山茶镇时正巧是赶集的高峰期，但是街上的人也不算特别多，全是老年人，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

她们三个年轻人走在大街上引人注目，特别是阳阳和雯雯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她俩时尚招眼的穿搭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老人们戴着大毡帽，看着北风呼啦啦吹乱了她们三人的头发。她们三个人裹着羽绒服挤成一排走在大街上，阳阳从小在城里长大，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烟淮市的人，她从来没有赶过集市，现在跟一个猴子一样到处都要去瞄一眼。

「寿星，我要吃冰糖葫芦！」阳阳眼睛尖，一眼看见人群中杵着稻草架卖糖葫芦的大叔。

雯雯跟着说：「寿星，我也要吃糖葫芦。」

白沐芽买了三根糖葫芦，一根草莓味的，一根山楂味的，还有一根阳光玫瑰葡萄味的。

雯雯吃完糖葫芦，糖浆全粘在了手套上，阳阳脱掉自己的手套给她，“你戴我这个，哎雯雯你怎么年年生冻疮啊？”

雯雯按压她紫红肿胀的手，“不知道，好像是遗传，我妈也生冻疮。”

白沐芽想到舒衍闻之前给她的治冻疮的蛇皮膏，她涂了之后效果还挺好的，听舒衍闻说蛇皮膏就是在镇上买的。

她问舒衍闻：「你那蛇皮膏是在镇上哪里买的？」

舒衍闻：「老街走到头有棵黄角树，在它的对面」

白沐芽：「好的」

舒衍闻：「今天回吗？」

白沐芽：「不回来，我们在镇上住」

过了会儿，舒衍闻回她：「好吧，生日快乐」

舒衍闻以前从来没祝过她生日快乐，他突然来这么一句，白沐芽还挺吃惊的，惊讶他怎么记得她生日。

黄角树对面是一家卖化妆品洗发水沐浴露一体的单门店，白沐芽去买了三盒蛇皮膏，给阳阳和雯雯一人一个。

镇上的早茶店浓烟滚滚，蒸菜的热气直扑白沐芽冰凉的脸上，像汗蒸似的。她们哐哐吃掉一桌的早茶，三人的肚子都鼓了起来。

三人饭后又逛街消食，阳阳和雯雯一路买买买，年糕麻糖饼干麻花各种过年的干货食品，她俩买了两大口袋，爬山之前，把干货全部塞车上。

这边山上有一个寺庙的景点，山的名字叫乌龟山，据说山型像趴着的乌龟，于是当地人给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山上还有几家民宿，白沐芽选了一家半山腰的民宿住下，她们爬完山回到民宿里，房间里有两张床，雯雯和阳阳睡一张床上，白沐芽单独睡一张。

三人躺在床上夜聊，聊到一半，雯雯突然说：“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雯雯指着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里有个宝宝。”

阳阳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怀孕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