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觉睡得沉暖,孟夏的指尖都被捂得粉馥馥的,看着他慢慢举高的手,林清隅屏住了呼吸。
孟夏把手虚虚搭在自己的眉眼处,做了一个示意的动作。
“说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一点儿也不注意了。”
发现是自己想差了,林清隅的眼神不自然地闪烁了两下,手却不自觉也跟着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眼睑。
“嗯,知道了。”
他刚答应下来,孟夏就发出“噗”的一声笑,抿起的嘴角边两个梨涡圆圆的。
林清隅蹙眉,看向那双眯得不怎么圆了的猫眼。”
孟夏摆摆手,飞快跑走:“学长我走了!你早睡!”
一直等到电梯门合上,孟夏才毫无顾忌地笑出了声音,刚才他们两个人的动作,真的好像对着敬礼哦……
直到咚咚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林清隅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他走到洗手间里打开灯,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了自己的脸一番。
一直到控制不住昏睡过去,他还在思考孟夏到底笑的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一直克制着自己,没有变出本体休养生息的缘故,林清隅睡得并不安稳,在夜半时分陷入了杂乱的梦中,梦里是一望无际的黑。
半梦半醒见,他还有一点隐约的意识。
果然,所谓的“毛茸茸抚慰法”还是没有效果吗?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周末了……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黑夜忽然睁开了眼睛,圆滚滚,金灿灿的。
哦,原来不是黑夜,是一只小黑猫。
-
打猫门的装修师傅果然如约在周一联系了林清隅,但林清隅白天抽不出空,将时间定在了晚上。
一天的高强度忙碌,让他的精力几乎消耗到了警戒线。
猫洞开的高度很低,林清隅有些懒怠地眯着眼,看着装修师傅蹲在地上掏出切割门板的工具。
师傅一边掏,一边跟房主沟通:“s号的门洞内径高17厘米宽16厘米,是自动开合的,猫走门就关。”
“只要不是特殊情况,八斤及以内的猫都能用。”
“特殊情况?”
林清隅虚心请教,不清楚安个猫门也有那么多讲究。
“就比如说,猫的脑袋特别大之类的。”师傅随便举了个最常见的例子。
他上下打量了林清隅两眼,很自然地问道:“你是打算和女朋友同居?”
“…不是。”
被人当面误会,林清隅不得不澄清。
“男朋友?”
“都不是。”他直接杜绝了师傅所有可能的猜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而且实际情况是,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只是完全由金钱交易联结的雇佣关系而已。
也没有第三种性别给师傅猜,他颇为惊讶地摸了摸下巴:“像你这样的客户我还真没接到几个。”
毕竟朋友只是来家里做客,又不整天住在一起,也不会脱了衣服随地大小变。
上次遇到的那个,过了几个月之后就成情侣了。
而且其中那个猫猫人还幸福肥了好几斤,不得不找自己把猫洞再开大点儿。
林清隅抿了抿春,不是很想回忆起这道门的来历。
排除掉脑子里纷纷杂杂的画面,他强行将话题绕回去:“师傅,多大的猫脑袋算特别大?”
师傅愣了一下:“呃,头围多少啊?”
一般来说,才八斤的猫不可能长一个特别大的头,因为干这一行,他对猫咪已经很了解了——了解到他的哈士奇老婆差点儿怀疑他出轨。
这触及了林清隅的知识盲区,他停顿半晌,试探着双手圈起,比划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大概,有这么大。”
“我之前摸过几次。"
“放心吧,没问题。”师傅一脸古怪地摆摆手。
真该让媳妇儿听听,这才是真正的渣男呢。
摸都摸了,还嘴硬说是“普通朋友”。
“你要是没其他问题的话,我就走了哈。”
“好的。”
等到装修师傅关门离开之后,林清隅才在客卧的门前蹲下,伸手推了推小门确定一下是否丝滑。
原本木纹连贯的门上被刻出一道拱形的痕迹,还没他一只巴掌大。
林清隅盯了一会儿新开的猫洞,不知怎的,竟然希望里面钻出一个黑色的猫脑袋来。
-
孟夏的一周,主线任务是学习,副线任务是吃麦麦。
眼睁睁看着他吃遍了麦当劳所有的产品,室友一个比一个震惊。
沈却趴在椅子背上看他:“你这是中彩票了?居然敢在不打折的时候吃麦麦?”
孟夏伸手用一个苹果派成功堵住了他叭叭叭的嘴巴。
拍拍手上的碎屑,孟夏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打了个叉:苹果派,pass。
太甜了,林清隅估计不会喜欢。
“唔…”
吃人嘴短的沈却叼着苹果派含糊不清,反手自拍了一张照片给沈知行发过去:“舍友投喂的爱心小甜点(这可不是我主动吃的)!”
沈知行很快就回复了:“这是不打自招?”
沈却一秒挂脸,回了一张“不嘻嘻”的橘猫表情包。
“这是关爱空巢老人。”
沈知行脸上不自觉的浅笑落下去一点,家里少了沈却,确实安静了不少。
他叹了一口气,在聊天框里删删打打,最后只是故作调侃道:““明天就要回家了,才想起关爱我,是不是太迟了一些。”
沈却立马软了心肠,嘴里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双手捧着手机给沈知行发消息:“你自己非要当孤寡老人怪谁呢……我说让你早点给我找个嫂子不就完了……”
孟夏和林清隅的午饭之约,定在周日。
先吃饭,再上工。
孟夏来的比约定时间还早十分钟,合格的员工是不应该让老板等自己的。
没等让他多久,林清隅也到了。
这还是两个人头一次头一次约在外面见面,怀着紧张的心情,孟夏同手同脚地跟林清隅并肩走进了麦当劳的大门。
周末中午客流量大,两个人只找到了一张二人位的很小的圆桌,面对面坐下都能碰得到膝盖的那种。
孟夏小心地收着腿,打开自己手机的备忘录。
刚才他一直没抬头,现在面对面坐下之后,忽然瞥见林清隅略显冷淡的神情,似乎和那晚不太一样?
林清隅确实感到有些不自在,无论是嘈杂的环境,还是近在咫尺的人。
中午的天光很亮,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看见孟夏白皙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但答应都答应了——虽然是紊乱期间心智不坚,他也不好做毁约的事情。
察觉到孟夏在自己脸上瞄来瞄去的视线,林清隅倒是没有解释,只是主动开口道:“想给我看什么?”
孟夏抿抿唇,然后挂上了打工人的标准笑容,开始给雇主介绍自己这一周的试吃成果。
林清隅也松了口气,静静地倾听,看着孟夏介绍着介绍着真的说开心了,唇边的两颗小梨涡悄悄漾出来,他虽然心知这是一份“孟夏偏好菜单”,眉眼还是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舒展开来。
听完之后,林清隅理所当然地选了一份孟夏好评最高的套餐。
孟夏弯着眼睛问:“还有呢?”
“这些就好。”
出门之前,林清隅提前吃过了——他的道德和良心不太允许他把小黑猫刚鼓起来的钱包给吃扁——尽管那些钱是从自己身上赚来的。
“好吧。”
孟夏也给自己点了一份同样的双层鳕鱼堡套餐,“等会儿还想吃什么,你一定要跟我说哦。”
其实在下单之前,他还在担心,这么小的圆桌,放不下足够的食物怎么办,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吃流水席的打算了。
即便如此,两个餐盘还是把这张圆桌摆得满满当当。
孟夏用满怀期待的注视请林清隅先品鉴。
林清隅的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却是,他想看自己挑战四口吃掉一个汉堡吗?
他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大口。
倒不是表演给孟夏看,而是一贯如此而已。
只是被人热切地这么盯着,他的咀嚼肌不是很听指挥。
孟夏无声啊了一下,看着林清隅异常缓慢的动作:“你是不是噎到了呀?”
烤得松软的面包片确实很容易粘住口腔黏膜。
他慌乱举起可乐递到两只手捏着汉堡包装纸的林清隅的嘴边。
店内很热,孟夏进来的时候就把外套脱掉了,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因为他前倾抬手的姿势,宽松的袖口顺着手腕落下去一小截。
与做猫咪时纯粹的黑不同,人形的孟夏是交织的、浓淡对比强烈的黑与白。
乌黑的短发、漆黑的圆眼珠、柔白的脸颊、黑色的针织毛衣,仰起的白皙脖颈,以及一直延伸到无限近前的细白的手腕和指尖。
吸管戳到唇边,林清隅虽然没有含住,但本能让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窸窸窣窣的细小气泡声在两个人之间鼓起又破灭。
他想说“没有”的,但唇瓣刚刚张开一条缝隙,孟夏就把吸管怼进来了一点。
真好,存稿又是负增长的一天呢(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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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症晚期的作者今天终于爬起来捉虫了,因为有个明显的虫被不同的小天使捉了好几次哈哈哈哈呜呜呜,每次都在提醒我QAQ
另外,推推我的预收《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羊》(ABO+毛茸茸),求收藏哇!
(现在有点早,其实我还没确定要不要写这篇,等到上夹子前或许会再挂一本新的?犹豫要不要继续写猫猫文了,担心连着写写不好…)
【文案】
(安静倔强小羊beta受x冷脸洗内裤偏执alpha白狼攻)
五岁那年,宿宁作为一个小拖油瓶,跟着daddy季知然嫁入豪门贺氏。
继父贺瑾膝下有一个只比他大一岁的继兄,贺绥川。
继兄拥有和那个高大强势的男人如出一辙的浅灰色瞳仁,淡漠得如同冰冷的无机质,小小年纪就难以接近。
为了做一个合格的拖油瓶,宿宁只想安安静静地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当然,要是能一帆风顺地在贺家生活下去就更好了。
……
多年后,有富家子弟在聚会上调笑:“那个叫宿宁的beta,性格温顺又安分,只要不与贺大少争家产,贺大少说不定会给他一口饭吃。”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宿宁正坐在旋转楼梯上吃燕麦饼干,低头的时候,饼干碎不慎落在他白皙膝头摆着的公司股权继承公证书上。
那你们可都猜错了。宿宁无奈心道。
——月前,他名义上的继兄贺绥川为了跟自己在一起,在继父面前自愿净身出户,把公司留给了自己。
为了在贺家过得更好,宿宁确实尝试过『羊』假『狼』威,但没想到一不小心干了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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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绥川第一次见到五岁的宿宁的时候,他小脸雪白,正无声抿唇站在自己家空阔的玄关处,像一只不小心闯入狼族领地的小羊羔。
后来,他才知道,安静的小羊,生气起来也会用稚嫩的尖尖角顶人。
不过,宿宁表现出生气的时候很少,大多情况下都是倔强地无声无息。
在和宿宁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几年里,从冷漠无情到冷脸洗内裤,贺绥川只用了短到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的时间,并且逐渐难以忍受任何人觊觎自己亲手养大的小羊。
“宿宁,吃药。”
“嗯。”
“宁宁,别离开我。”
“哥你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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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父母爱情(季知然×贺瑾):狼兔CP,会涉及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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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x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