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被覆住俩人的腰臀,长臂落在彼此的肋骨处。
誉承双腿微动,就听到枕边传来低哑的轻笑,“醒了?”
俩人昨晚相对而睡,严实的窗帘遮不住醒来时彼此的视线。
誉承不安分地按了按钟邵肋骨间的肌肉,钟邵“嗯”了一声,声音还倦着几分睡梦中的意犹未尽。
一室旖旎的余味还未消散,按压摩擦间荡着丝丝密密的痒与难耐,钟邵最终只是按住誉承在他肋骨间使坏的手,“睡醒就不老实了?”
昨夜的某个空档,俩人分别发现和意识到钟邵肋骨的秘密,那是他的敏感地带。
“不是因为你怕痒吗?”
话才落,又是一春靡丽。
一众人里有不少宿醉,潞城约着俩人在酒店吃上一顿午饭。
才走进包间,潞城、谭晔和淼淼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二人身上。
身上的点点红迹不可避免,遮瑕膏的欲盖弥彰逃不过潞城和谭晔戏谑的眼。
谭晔张开覆在眼皮上的手指,露出不忍直视的眼,“猴急都没你们俩急。”
“你这话说得不准确,”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潞城,双手搭在胸前,“要不是相信这俩够专业,我都怕这片子过不了审!”
而两位当事人岿然不动,面色四平八稳地走进来,而后,作为影视帝,钟邵突然抛弃了作为公众人物的自觉性,非常绅士地拉开一把座椅给誉承,又十分体贴的给人倒了杯茶水。
可真是不把他们这几个人当外人。
扫了一圈转盘上的菜,钟邵才回应俩人的调侃,“所以今天给我吃素?”
“潞导和晔哥昨晚都宿醉了,中午想来个醒酒餐。”淼淼作为代表回答,也不知道小姑娘看没看出来。
誉承:“看起来非常醒酒。”
他第一次知道全绿素斋也可以醒酒。
到底没由潞城和谭晔两个人瞎折腾,钟邵和誉承又点了几个荤菜。
说是醒酒餐,不过是几个人想借机再好好吃顿饭。
戏拍完了,剧组解散了,下一次再合作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总得再吃一顿饭才能安心。
临散前,潞城小声问钟邵,“你这是来真的了?”
朋友十几年,他没见过钟邵谈过恋爱,心里琢磨着总得听到一个确定答案才好。
钟邵睨了个眼神过去,“不然?”
“成,兄弟我回去开始攒份子钱。”
谭晔出去接了电话,又跑回来,“陈乐答应接受拍摄了。”
钟邵朝誉承望去,“要一起去吗?”
谭晔:“……”没眼看,真得没眼看。
誉承回答:“嗯。”
潞城摩挲着手指,看着两个人能拉丝的眼神,心想,这份子钱怕是得存快点了。
敲定去探访陈乐的时间,谭晔建了个小群,成员四名 —— 钟邵,誉承,谭晔和淼淼。
谭晔在群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分享了钟邵余下四个月的行程表,并艾特了淼淼;其后,把群名改成了「我同意了!」。
对陈乐的拍摄放在一周后,出院的前一天,九月的第三天。
前往宁城的机票订在9月2日晚上,着天下午,钟邵带誉承又来到了工作室的放映厅。
来之前,钟邵已经同他说过这一趟是去看正片的,可莫名的,誉承心里揣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紧张。
这一种紧张的情绪在影片开始时,消失殆尽。
作为纪录片,它平白直叙又扣人心弦,既叩击痛点又鞭辟入里,它不煽情,恰如其分地将那些远离人群之外的故事铺就在大众面前。
直至最后一行致谢也消散,银幕漆黑一片,誉承才从震颤中回醒过来。
是的,震颤。
他终于懂得为什么钟邵不惜血本地当制片人,不求回报也要拍摄,因为任何性别的平等自由,都不是二元对立,更不是以欺瞒为前提的苟且。
无论你从属于LGBTQI 里的哪一类。
“钟邵,”灯光亮起,誉承看向钟邵的眼底彻亮如昼,“我可能要开始崇拜你了。”
钟邵嘴角呼出一声轻笑,前倾,“难道不是爱我吗?”
“我说,”坐在后一排的潞城,一手一边,搭在俩人的肩头,“这还是工作时间,你俩不要下了戏就不专业了,OK?”
“快点,点评一下。”这话是对誉承说的。
“我很喜欢。”
潞城将脑袋挤在俩人中间,黑眸凝视着银幕,“巧了,我也很喜欢。”
从工作室出来,潞城和拍摄人员与钟邵、誉承一同前往机场,抵达宁市将近半夜。
为了工作保密性,所有人下榻在郊区别墅。
这是钟邵名下的一套房产。
“誉承,”钟邵和誉承还是对门,“我姑姑想见你。”
“好,”又问,“什么时候?”
没有特别的震惊,仿若一直在等待这天的到来。
“回去之后,”又将刚从书房打印好的文件递给誉承,“这是股权变更的相关资料和文件,给你。”
誉承本想匿名入资WAT500万,可钟邵说“不行”,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只说,“我姑姑是法人,这事等你见过她后再说。”
由于先前已经跟医院报备过拍摄事项,医院行政人员对钟邵一行人进行了拍摄对接。
陈乐恢复的不错,这段时间一直陪护照顾她的是一个男人,陈乐说那是她爱的人。
钟邵携了一束马蹄莲,他摘下帽子和口罩,双手将马蹄莲赠给陈乐,在病床边半蹲,“陈乐,你好,我是钟邵,我代表拍摄组的所有工作人员,感谢你接受我们的拍摄,也祝你早日康复,与爱的人平安喜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