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请看着我 第5章 哥哥，接受我吧

风声，细雨，冷风。

我睁开眼睛，丝丝缕缕的凉意润湿眼睫。

仿佛漂泊在一望无际的海洋，我举目望向远方，看不见阴云与黑沉沉海水相交的边界。

哭泣是风鸣，泪液是雨滴，斜斜的拍打在我的身上，我身处一只小船，在海浪之中浮浮沉沉。

我看到名为楚西的深海，他的身体柔软的好似翻涌波浪，我伸手，想将他牢牢抓在手心。

他的气息浓烈而深沉，混着摄人心魄的红酒味，将我的思绪也染上了醉意。

我扶着身下的帆船，如同与狂风暴雨做斗争的水手。

凝视着大海，大海是温柔的，容纳万物的，连我的急躁、邪念，欲/望都能尽数接受的。

哥哥是最宠我的，我可以对他展露我的所有模样。

他皱起眉头，昏黄暗灯为他的面部轮廓镀了层柔和的金光。

如同受难的普罗米修斯，圣洁而伟大。

我想，他夺去的，是我心头的火种。

鼻腔酸涩上涌，心底的爱意是要刺破我的大脑吗？

我痴迷地望着他，忽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我怔了怔，抬手摸向自己的鼻子。

粘稠的湿润触感，带着浓烈的铁锈味。

我……流鼻血了。

难道……我是晕船吗？

我在自己身上胡乱地擦拭手上的血迹，重新抓住了哥哥的手臂。

船身摇晃，吱吱呀呀，我深深扎根在原地，身子却不住地晃动。

“唔……”他也有了痛感，唇齿中溢出断断续续的低吟。

“嗯……”

浪潮撞在船身上，一次比一次猛烈。

“哥哥。”

我从后抱住他的肩膀，忍不住贴着他的耳朵轻语。

“我……好喜欢你。”

“你看看我好不好……”

好想让哥哥多看我两眼，就像小时候那样。

恍然间，我想起了小学一年级，第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

我踮起脚趴在教室后面的玻璃窗向里看，看到原属于我的位子上的哥哥。

他身材高挑，坐在我的位置略显委屈，一双长腿无处安放。

放眼望去，他是班上最帅、最年轻的家长。

毕竟，那时候他才16岁。

我是班上成绩最好的，我有意把满分试卷整整齐齐地放在课桌的左上角，收起了其他的东西，好让哥哥一眼就能看到。

果不其然，他拿起了那几张试卷。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他会怎么样，会笑吗？会回家摸着我的头夸奖我吗？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

突然，他转过了头，视线直直撞进了我的眼睛，像是早就有预料一般。

看到我的时候，还弯起眉眼笑了笑……

“哥哥……哥哥。”我控住不住身下的力道，企图汲取他的每一处温暖，“看看我……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从小到大，我一直按照他为我做的选择，循规蹈矩地活着。

上什么学校，穿什么衣服，和什么样的人做朋友，高中学文还是学理……所有事情，无论大小，都是他决定的。

我喜欢他管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到了初中，我的叛逆期一发不可收拾，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我对他的感情变得复杂而猛烈。

想念，第一次住校的那个晚上，我蒙在被子里给哥哥打电话，在他温柔的哄声中入睡。

后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晚上都要和哥哥打电话，站在阳台上絮絮叨叨地聊到熄灯。

那是我孤独的住校生活中最期待的事情。

而后，他不接我的电话了。

通常是两天才才会回一次，每次说不到几句又挂了。

也许是我太烦了吧，也许是他太忙了吧。

我等。

等。

等……

他不给我回电话了，也很少接我的电话。

每个月把钱打到卡上，我去ATM取出来，这是我和他之间无声的交流。

除了每年偶尔回来两次，再也没有机会与他接触。

后来，我开始恨他。

恨他对我如此狠心，恨他的冷漠，恨他张口闭口都是“好好学习”，却从不关心我的成绩。

我这才意识到，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必要的原因对我负责。

我和他只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陌生人。

最终的结局总是分道扬镳。

只是分别提前到来了而已……

不。

我不接受。

他死也别想甩开我。

只要我还活着，就会永远缠着他，就算我死了，也要日日夜夜跟在他身后。

“哥……全部接受我吧。”我按住他的肩膀，身下的沙发吱吱作响，“不要抛弃我，求你施舍给我……”

“给我一点点爱吧……”我也没想到，一说这话，我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唔嗯……别……”

“哥哥，陪着我，留在我身边……”我重重吸了吸鼻子，一口咬上他赤/裸光滑的肩膀，“求你施舍我……”

说着施舍，做的事却全是掠夺。

风雨越发猛烈，势不可挡。

我捏着他的脸朝向自己。

俊朗的眉头紧锁，他的脸上满是绯红的痛苦。

“哥哥……”

我轻声呢喃，唤着他的名字。

“楚西……”

楚西是哥哥，是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哥哥。

他的反应陡然剧烈，我不由得闷哼一声，放缓了速度。

“哥哥……”

你到底爱不爱我，不爱我，为什么反应如此强烈，为什么要找人假扮女朋友，美其名曰让我放心。

哥哥，你知道多少。

你也感受到我不伦的爱恋了吗？

哥哥……

我吻上他的耳垂，用尖利的犬齿轻碾。

他的反应很有趣，很生涩。唇齿之中溢出的气音撩拨着我不堪一击的心。

哥哥……应该从来没和别人做过这种事。

我知道会有很多女生喜欢哥哥，但从没见过他跟哪个女孩走的很近。

点到为止的交往，客气礼貌的拒绝，仅此而已。

平心而论，我不希望他和任何人走的很近，就算是和他的好兄弟林东。

我讨厌他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

哥哥这么好，总是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我不喜欢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不喜欢那些主动凑上来的陌生嫂子。

他们想攻略我哥，居然从我这边下手。

她们不会想到最大的危险就是我。

而我也时常陷入惶恐不安的境地。

因为除我之外，任何人都是潜在的情敌。

哥哥，我们亲密无间，密不可分，没有一点可供外人插足的缝隙。

零距离，甚至是负距离。

就像现在这样。

“哥哥……”我如同年久失修的复读机，安上电池却只能重复这一句断断续续的低语，“哥哥……哥哥。”

我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他身上的伤痕，那是残酷的现实留下的痕迹。

“唔……嗯……”

“哥哥，好喜欢你。”我吻上他的背上的旧伤，“不会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我也不会再像对他一样，痴迷别人了。

一阵阵浪花撞击船身，难填欲/望的沟壑，是我的念想，也是他的磨难。

我无法抵抗，害怕自己会死在甜腻的狂乱之中。

我举着长矛向前进攻，他被迫着防守。

他已经被我逼到无处可退，只有承受。

呼。

好爽。

我擦去额头的汗珠，速度不减分毫。

重复着上千遍的机械运动也毫不疲倦，只要……只要能让我在这场战役中获得胜利。

风雨来得更猛烈了，白花花的浪潮在我身下激荡。

眸色幽深，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事物都在淡化，我已经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我…不想离开。

两个小时后，风止雨停，我松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