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笙平（女尊） 第12章 交锋

梅花宴上发生的事件始末，随着宴会结束众人各回各家后，悄然传开。

周珺所展现出的气度和风范，明面上得到了太女与皇后的赞誉，称其堪为天下夫君之表率，暗地里，又是如何敲打周珺紧守礼节，莫要多管闲事，且先按下不提。

容笙听闻此事倒是真的意外，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自己未来姐夫，容朝未来的太子妃，作为天然太女派系的男子替她发声，为她正名，总觉得这事它不合逻辑，难道有什么后招等着自己？事情可能不简单……

太女派系的后招未等到，女皇的大寿先临近了，容笙忙于筹备节目，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盛平坊的招才引流计划，一直是坊间乃至世家公卿府上的歌姬、乐师和舞姬们的奋斗目标，非演出时间前来应聘者、挑战者络绎不绝，长期与他们打交道下来，盛平坊的消息渠道是外界想象不到的宽广深入。

基于此，容笙想要提前打听出女真族的来使和动向，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打听出来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女真族前来贺寿的来使身份不低，是首领之女，完颜乌烈，听闻此女勇猛好斗，贪图美色，此次前来容朝，怕是要惹些是非出来。

为此，容笙特意整改了演出的服装和造型，群舞都换上了夸张的妆容，力求达到父母都认不出的效果，而她也在脸上加了彩妆和金粉。

果然，寿宴当天，女皇召见女真来使后，大殿的氛围已是显见地剑拔弩张起来。

完颜乌烈献上一匹体态丰朗的宝马神驹和数壶草原特产美酒“金不换”，但前提是容朝需得有人能驯服这批神驹，有人能痛饮三杯“金不换”而不倒，才能得到草原女儿的认可。

“我大容泱泱大国，人才济济，良驹美酒，应有尽有，倒也不缺来使的良驹和美酒。”太女泰然出列，怡然应对，“不过，这马儿既能得完颜来使赞为‘神驹’，孤倒是愿派人试它一试。”

国家颜面受到挑衅之时，太女的挺身而出得到了女皇的赞许。

然而，也许是容朝人被长期的傲慢和轻视蒙蔽了双眼，也许是这匹被称为“神驹”的宝马过于暴烈，也许是太女派出的侍卫首领能力不足，人与马的数场搏斗下来，皆深受重伤，且由于侍卫首领使了匕首，宝马身中数道血口，却依然不肯屈服。

而侍卫首领越到后期越发投鼠忌器，担心真的杀死女真族献给女皇的寿礼，乃至多次被摔下马背，却不敢使出杀招，最后一次被宝马摔下马背后，侍卫反应不及时被马儿踩中了腿骨，幸得守在一旁的其余侍卫上前搭救，算是保住了性命。

驯服失败，太女脸上的平静似有皲裂，女皇虽心中不悦，但碍于面子，只得坦荡地承认了这匹“神驹”。

“果真乃神驹，如此宝马，却叫完颜首领割爱，朕受之有愧啊。”

“哈哈哈，这匹神驹，性/情极烈，即便是我草原女儿也只得吾一人，能在它的背上呆上两刻钟，也难怪容朝将士未能将其驯服了。但太女既言容朝人才济济，想必今后定能找到驯服此神驹之人，吾便依旧赠与女皇。”

完颜乌烈虽是坦荡认了女真族也无人能驯服这宝马，但在容朝派出之人未能驯服此马之时，依然将其作为寿礼送出，就有存心给对方喉咙扎刺的嫌疑了。

“大度”的女皇也只得收下对方的贺礼，对于女真族即将献上的美酒也增了几分忌惮。

这场献礼，完颜乌烈略胜一筹，大笑后，继续发起挑战。

“神驹已赠，美酒何待？不知哪位容朝英雄，胆敢来试试我草原女儿酿造的‘金不换’，与容朝的美酒较之如何？”

朝堂静默几息，后陷入了嗡嗡的低声探讨中，这下谁都看出来了，女真族献上的寿礼有诈，应当小心应对，但探讨半晌依旧未定下试酒之人。

迎战之人身份不能低了，否则倒显得容朝目中无人，怕是给到对方生事端的借口；也不能高了，否则，亦显得朝中无能人，过于高看对方。

时间一久，别说完颜乌烈心下不满了，连上座的女皇也蹙眉不耐。

而一旁因太女想出风头却铩羽而归，正心下爽快的二皇女终是不顾身边朝臣的劝阻，一马当先，应了试酒之战。

“哈哈哈哈，不过是三杯美酒罢了，我想，一向杀伐勇猛的女真一族，应是不屑于在酒中做什么手脚的。容朝的美酒，吾尝过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种了，倒真是从未尝过女真族的‘金不换’，今日有幸，便让本王来品鉴一番罢。”

“哈哈哈，二皇女说笑了，我堂堂草原女儿自是不会在美酒中做什么阴私手段，这酒之所以被誉为‘金不换’，正是因其酿造工艺复杂，十大缸美酒方能酿得一杯，得之不易；再加上此酒醇香而甘冽，酒劲甚猛，千金不换，故此得名。二皇女，请。”

女真来使中走出一人，呈上一壶“金不换”，斟满一杯，献给二皇女。

二皇女容瑛饮完第一杯，尚还有功夫品鉴此酒的香醇，饮至第二杯，酒的烈性仿若一团熊熊之火从腹中蹿至喉间，连呼出的鼻息都带有几分酒气，三杯下肚，二皇女容瑛明显感到眼前出现重影。

幸好有之前练出的酒量打底，倒不至于立马栽倒在地。然而，走回坐席的步伐，明眼人都能看出已是不稳了。

但到底是保住了容朝的最后一层面子，女皇并未斥责，只是暗中吩咐侍人稍后带二皇女下去更衣休整。

此时，大殿中的氛围几至冰点，容笙却觉时机正可。

“此酒果真’性’烈至极，倒是符合草原儿女的性’情。但我容朝饮酒乃为助兴，讲求中正平和、刚柔并济，并不一味追求烈酒。”

“完颜来使的心意，我等皆已收到，吾亦有一话赠与完颜来使：天下美酒千千万，种种各有千秋，适合者乃上佳；云间神驹独独此，正当自由奔腾，无拘束更可贵。”

“今日母皇大寿，身为臣女，吾特献《百鸟朝凤》，恭祝母皇寿与天齐，也望女真来使能感受我大容朝的文化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