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城的假面骑士 第38章 前辈

直到被布鲁斯拉着逃出房间，俞洛澄还是恍恍惚惚的。

自打假面骑士Track——另一个Track——出现在她面前，她就陷入了绝大的震惊之中。那厚重的、闪烁冷光的深蓝装甲，她曾披上无数次，但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在别人身上看到它。

到目前为止，世界上只剩下两个假面骑士，而其中一个还撂挑子不干了。不过就算菲奥娜依旧是假面骑士，她也不可能使用俞洛澄的驱动器——不同于其他驱动器，Track驱动器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唯一性”，除了真正被承认的变身者，其他人根本无法使用。

震惊之后就是恐慌，到底是谁这么大能耐，竟然打破了Track驱动器的唯一性，甚至还把装甲穿到正主面前了？装甲内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她还能要回她的驱动器吗？

“小心！”

布鲁斯的声音将俞洛澄从惊愕与混乱中解救出来，她踉跄了一下，好险没从楼梯上摔下去，幸亏布鲁斯在后面扯了她一把。

好在布鲁斯似乎并未疑心她的反常，只当她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他们停在逃生通道内某个楼层一扇上锁的铁门前，布鲁斯贴近铁门似乎在仔细倾听，神色坚硬如生铁，在惨绿色的应急灯下显得尤其虚幻模糊。俞洛澄意识到尽管她早就看穿了布鲁斯的伪装，但这一刻她才真正认识到布鲁斯花花公子皮囊之下的真实——一尊铁铸的偶像。

“大楼内部还算安静，Track应该已经把机器关闭了。”他说。俞洛澄不由得想起跑出房间前看到Track往机器方向甩出的那一道光刃，“但是不能确定现在大楼里是不是已经有人被转化成BTK了……我们必须尽快下去疏散人群。”

“好……我明白了。”俞洛澄说，声音还带着受到惊吓一样的微微颤抖（至少有一半不是装的）。布鲁斯回过头，橄榄色的眼睛倒映着她苍白的脸，他沉默了一下，抬起手，最后像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害怕。”他说，露出一个带有鼓励性质的微笑，“我们都会安然无恙。更何况，我们还有假面骑士呢。”

不巧这就是我担心的部分，俞洛澄想，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她不可能在此时说出“那并不是真正的假面骑士Track”。

七拐八拐终于下到一层，推开逃生门，只见门外到处都是惊慌失措，跑来跑去的员工。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同时冲向前厅，一路上太多员工火急火燎地从他们身边经过，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老板正和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同奔跑。

伊曼企业的管理团队和韦恩企业的接待人员基本上都集中在前厅，俞洛澄刚跑过来就看到菲奥娜正和几个看起来很像安保的人疏散员工们逃脱。她跑了过去：“菲奥娜！”

菲奥娜转过头，看见她的表情活像白日见鬼。

“你——！”她惊疑不定地问，“你不是——？！”

“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我也看到了，很显然那并不是我。”俞洛澄压低声音飞快地说，注意不让周围的人听到她们的对话，“我根本没带驱动器。他有什么话给你吗？”

“没有。”菲奥娜也压低了声音——其实这倒没什么必要性，因为周围太乱了，人们都忙着逃出去，“我以为那是你，我还在想你还是把驱动器带上了……我还问他找到东西没有！”

“……怪不得他那么快就摸上去。”俞洛澄顿时明白了，几个人站在大门旁边，招呼着人们往外跑，“他知道我在那里……他也知道BTK在那里，但他未必知道我是去做什么的。”

菲奥娜盯着她：“你已经知道那是谁了，是不是？”

“我有一个猜想，不一定正确。”俞洛澄说，这个时候她的语速反而慢下来了，“我觉得你也猜得到——我把驱动器放在酒店房间的床头上，还设置了隐蔽功能，除了我们没人能看得到它——本应如此。”

菲奥娜张了张嘴，表情像是如梦初醒，然后很快变得惊恐起来——俞洛澄没再给她说更多话的机会，从楼里跑出的人渐渐少了，她将食指竖在唇边，然后示意了一下门外。菲奥娜心领神会地点了一下头，两人随着人流一同冲出大厦。

“我摸进那个房间的时候，布鲁斯·韦恩也在那里。”两人跑出去时，俞洛澄紧贴着菲奥娜，她的嘴唇几乎挨着对方的耳朵，“看起来韦恩集团的老总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忽视公司。”

“你是说韦恩和那个机器有关？”菲奥娜问，表情有点微妙的反感。

俞洛澄摇摇头：“我倾向于他对此并不清楚，他看到的图纸和机器实际制造的图纸是不同的，我认为韦恩企业内部很可能已经被渗透了……有人故意借韦恩之手制造机器。”

“那个机器……到底有什么作用？”

俞洛澄回头看着菲奥娜，神色不变，眼中却像是藏着惊惧的风暴：“我们在那里看机器的时候，一只BTK突然出现在那里并启动了机器，那东西发出的光将误入的三个工作人员直接变成了BTK。”

“什——”菲奥娜瞠目结舌，不知应该先震惊于“能直接把人类转化成BTK的机器”还是“现在的BTK甚至已经会操作机器了”。正在这时，她们的头顶突然远远地传来玻璃爆破的声音。

“喀啦啦——！”

“小心！”

俞洛澄眼疾手快，一把将菲奥娜拉开，几乎就是下一秒大块玻璃从天而降，摔碎一地尖锐的晶莹。两人抬头，眼见一个深蓝色的身影从破损的窗户中飞出来，以及一对巨大的蝉一样的黑色翅膀。翅膀的主人——那只最先出现的BTK在空中飞出之字舞一样的轨迹，连带着被它抓住的假面骑士如同羔羊一般上下飞舞。

“……糟糕！”俞洛澄的脸色变了，“几乎所有的卡都在我这儿，她没法飞的！”

她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往BTK远去的方向奔跑，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注意安全”。菲奥娜饱含担忧的呼喊被远远地抛在身后，目之所及，假面骑士的身影像是坠向天边的一颗陨石。

俞洛澄加快步伐，灿金色光芒再度出现在她的右眼里，金光如同凝实的流水从她的眼尾处漫出来，伴随着光弧划过，她的身影在无数条街道之间闪现，几个呼吸之间就赶到了Track坠落的方向。她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森然地望向视野里越来越大的黑影。随着眼中金色漩涡再度出现，细密的、亮金色的光丝从她脚下升起，旋转升腾着逐渐聚合成为断裂的光带，它们在她身侧疾速掠过，仿佛有形的狂风或是狭长的火焰，一串串绚烂的火花在风的缝隙里爆裂。

俞洛澄举起左手，五指张开，金芒在她手指间活物一样地流窜，那些光带随着她的手势冲向坠落的假面骑士，在下方织成一张若隐若现的金网。原本高速下坠的Track顿时放缓，像是被风托着的羽毛那样摇摇晃晃地落了地，避免了在地面上砸出大坑的结局。俞洛澄长出一口气，走向从地上爬起来的Track，金色的光流在她们身边萦绕仿若虚幻的护盾。

Track面向她，银白色巨眼毫无焦点，但俞洛澄知道对方是在看着她的。

“你不该动用那种力量的。”出乎意料地，她的第一句话听起来像是某种劝诫，“你现在看起来很疲惫。”

俞洛澄现在看起来确实很糟糕，头发散乱，气息不稳，脸色惨白如纸，额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就好像她刚才是一路狂奔赶过来的。金色的光带在她身边渐渐消散，也很萎靡的样子。唯一例外的是右眼仍在疯狂翻涌的黄金漩涡，像是一头被将将束缚住的狂暴野兽。

“我这么做都是因为谁？”俞洛澄小声嘀咕一句，伸出手，“你也该把东西还给我了，随意染指别人的物件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Track此前一直强支着的肩膀一下子松垮下来。她抽走腰间驱动器上的猎卡，白光亮起又褪去，之前一直躺在酒店里昏迷不醒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她仍然穿着那身墨绿色的大衣，脸色依旧苍白黯淡，但是比起第一次见面已经好了太多：“怎么猜出是我的？”

“去过阿玛尔神殿，知道我的身份，还能第一时间拿到我落在酒店的驱动器。”俞洛澄没好气地说，“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我总得先确定最大嫌疑人再去考虑别的可能性。”

名为兰珀的女人听了这话居然笑了。她从腰上解下驱动器，递向俞洛澄：“说实话，驱动器在你手里……我真的很高兴。”当俞洛澄伸手去接驱动器时，她又眨眨眼，“而且我想你说错了，这可不算什么‘染指’。”

就在俞洛澄触碰到驱动器的那一刻，驱动器顶部的光学板再次闪烁起银蓝色的光芒，只不过这一次蓝光不再仅仅时明时灭，而是沿着驱动器表面那些动脉一样的光纹缓缓流淌。

“因为这个……原本也是我的东西。”

银蓝光流流过俞洛澄抓着驱动器的指尖，在手背上形成一个蓝色徽纹——整体形状像是未闭合的圆环，折线一样的光纹从圆环表面向外延展，神秘感与科技感古怪地融合，看起来像是一个诡谲的、光芒尖锐的太阳。

假面骑士Track的标志。

在驱动器另一端，另一只抓住驱动器的手背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徽纹。

俞洛澄震惊地抬起头，看到的是兰珀意味深长的笑容。

许多东西像闪电一样在脑海中串联起来：从极北而来、去过阿玛尔神殿、知道假面骑士的身份、在阿玛尔神殿重新开启之时再度醒来、能够使用驱动器甚至能够变身、神殿中历代变身者记载的缺失、未获得准许的记录……

俞洛澄霎时瞪大眼睛：“你就是上一代假面骑士Track！”

先在这里和各位读者道个歉，前段时间三次元发生了很多不太好的事，导致一直没什么灵感，经常写几个字就写不出来了。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慢慢找回手感，还请各位多多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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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