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城的假面骑士 第26章 阿玛尔神殿（修）

但凡第一次来到阿玛尔神殿的人，都会无一例外地发出惊叹。

它的外形会让人想到雅典的帕特农神庙或是罗马的斗兽场，但远比它们更加庞大也更加宏伟。正前方五根连接屋檐与地面的的立柱每一根都必须两人张开双臂才能合抱住，形制类似多利安式，但底部有宽而短的基座，顶部则镌刻着少许蕨类植物的花纹。这种出现在科林斯柱上的花纹通常纤细而优美，在这里，它们的线条却极尽粗糙凌厉，仿佛是拿斧头劈出来的。

那些立柱就像是阿玛尔神殿的一个剪影：古老、恢弘、巍峨。比人还巨大的砖块拼接成神殿的主体，砖块上的每一道划痕都浸透了岁月的风霜，长长的白色阶梯连接神殿与大地。整座神殿沐浴在淡金色的暖光中，线条简洁利落，并无更多华艳的装饰却尽显历史的威严。行走在神殿的主大殿里，仿佛正行走在旧日神明的行宫。

只有一样东西十分违和：在神殿大门正上方的门楣上，镶嵌着一枚巨大而璀璨的圆形蓝宝石，然而细看之下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盏硕大的指示灯，稳定地散发出柔和的蔚蓝光芒。指示灯与神殿相连的部分被银色类似金属的部分包裹，向外延伸出银白色与浅蓝色的纹路。与古朴庄严，神话气息浓郁的神殿相比，这个指示灯显得格格不入：充满现代感、科技感和……生物感？俞洛澄说不明白，她只是本能地感觉，那些银白的纹路应该是属于某种生命的。

神殿大门口站着一个女孩，身形纤瘦，穿着看起来蛮有年头的巧克力色洛丽塔式洋裙，白色裙摆像层层叠叠的荷叶。明艳的金色长发打着卷儿垂在肩上，眼睛绿得像是翡翠，皮肤白皙，五官完美精致得像个洋娃娃——或许她确实是个洋娃娃，因为她始终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眉眼低垂，神情平板呆滞。秀美的少女站在粗犷恢弘的神殿之前，巨大的反差会让人产生心悸的错觉。

“大祭司，”当俞洛澄走上阶梯，女孩抬起头，呆板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黯淡的眼睛也霎时充满光彩，仿佛春日新生的树叶，这个时候她才似乎从一个洋娃娃变成了活生生的人，“阿玛尔神殿等待着您的归来。”

“蕾娜塔，不要再叫我大祭司了。”俞洛澄感到有些羞窘，“叫我的名字就好。”第一任Track必然是这座神殿的大祭司，以至于作为神殿永恒的守门人的蕾娜塔将这个名称继承了下来，从此以后每一代Track在她口中都是大祭司。

蕾娜塔微微一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俞洛澄知道她肯定不会听自己的，她从第一天踏入神殿就对女孩说没必要叫她大祭司，她对祭司该做什么一窍不通，但是蕾娜塔没一次听她的话。

同样的，第一次踏入神殿时，俞洛澄敬畏于这伟大的奇观，在极高的穹顶之下感到难以言说的拘束和瑟缩。然而这一次她已然从容自若，走在神殿中就仿佛走在自己的国。蕾娜塔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就像是忠心耿耿的旧仆。

“请问您这一次归来是要做什么呢？”蕾娜塔轻声问。

“形势有变，我需要二阶卡，同时我会启动至少两枚核心。”俞洛澄十分简略地说道。蕾娜塔点了点头，再没发问。

两人一同穿过整座神殿最外部的前殿以及连接前后两殿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她们来到神殿的后殿，这里才是神殿的主体部分，没有前殿那么高大，但占地面积更广。殿堂正中央是一道巨大的白金色光柱，它穿透穹顶，仿佛通天彻地，无数细丝一样的光流和萤火一样的光点从光柱表面逸散出来，然后又流回去。

俞洛澄站在光柱前，伸出一只手，那些光流像是认识她一样缠上她的手指。她跨出一步，走进光柱。蕾娜塔并没有跟随她一起进入，她垂着手安静地等在外面，眉眼顺训。

大概二十分钟后，俞洛澄走出光柱。她没说她带走了什么，蕾娜塔也绝不会开口询问。

走到大殿门口，俞洛澄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蕾娜塔：“蕾娜塔，我去哥谭之前，你曾经做出一个预言，现在我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蕾娜塔抬起她那双明澈的绿眼睛，一字一句：“请小心夜间飞行的鸟儿，大祭司。”

“什么……什么夜间飞行的鸟儿？”俞洛澄有些疑惑，“夜间飞行的哺乳动物我倒是知道一种。”

然而就如以往一样，雷娜塔并没有对这句预言做出任何解读。她只是微微鞠了一躬，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请小心夜间飞行的鸟儿。”

顿了顿，她又说道：“前方充满荆棘和灾难，大祭司，请万分小心。”

俞洛澄停下了脚步。

良久，她缓缓转过头，注视着蕾娜塔。

“蕾娜塔，上次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弗尔古市险些毁于一旦。”她低声问，“现在告诉我，这次又轮到哥谭市了吗？”

蕾娜塔不回答。她望着俞洛澄，翠绿的眼睛仿佛天真不谙世事。

俞洛澄和她对峙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每次只要我一问这句话的意思，你都会跟我装哑巴。”她自暴自弃一般地嘟囔着，“不过这跟世界末日预报一样的话我居然能听两遍，也不知道我的前辈们哪个有这么惨过……”

“有的，大祭司。”出乎意料的是，蕾娜塔居然回答了她：“就是您的前一任大祭司。”

俞洛澄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作为以阿玛尔神殿为基地的世界守护者，假面骑士Track一直以来都是代代相传的，每一位Track的生平简介都收藏在神殿里。在刚成为假面骑士的时候，俞洛澄就已经把他们的生平读了个遍。在人类历史中，他们有的名垂青史，有的默默无闻，但在神殿中的记载是完全不同于世人眼中的惊心动魄。

在这样辉煌灿烂的历史中，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俞洛澄的上一任。

相比较其他人的洋洋洒洒长篇累牍，这位Track的记录本上简直是一片空白，除了成为假面骑士的时间以外就再无记载。而这个时间，已经是八十年前了。俞洛澄曾经向蕾娜塔询问过，但神殿守门人对此也语焉不详。

然而今日，蕾娜塔却告诉她，这位前任曾经遭受过不亚于她的灾祸。

“他经历了什么？”俞洛澄充满希望地问道，“具体是关于什么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蕾娜塔闭紧嘴巴，摇了摇头。

“……不能说吗？”

蕾娜塔还是摇头。“很遗憾，大祭司。”她平板地说道，“在上一任大祭司的故事获得记录准许之前，我无法诉说。”

俞洛澄失望地眨了眨眼：“好吧……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谢谢你了。”

她走下长长的阶梯，身影很快消失在淡金色的暖光中。

然而就算是俞洛澄也没想到，当她回到酒店时，迎接她的是菲奥娜格外严峻的面孔。

菲奥娜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出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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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希望有一天您能来对我说‘我依旧需要你’，韦恩先生。”

卢修斯·福克斯在说出这句话时还抱着一堆全新的凯夫拉盔甲部件，旁边桌子上摆放着正播出新闻的电视机，制作蝙蝠翼的记忆布料铺开，布鲁斯就扶着这张桌子努力地站起。他的腿上安装着合金支架，在已经完全失去膝盖软骨的情况下，如果想不用拐杖而做到正常走路甚至跑跳，就非得借助这些东西不可。

布鲁斯·韦恩拄拐出现在社交场合没问题，但蝙蝠侠肯定不能抡着拐杖夜巡哥谭。

卢修斯看着布鲁斯艰难迈步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但我不是很希望这个请求是建立在您已经伤痕累累却还要履行蝙蝠侠之职的情况下的。”在重拾蝙蝠侠身份后布鲁斯一直在使用腿部支架，他原本已经能戴着那些金属家伙上蹿下跳，但这次他戴上的显然不同以往。“尤其是当您提出‘能够增强自身力量’的要求时。”

“有什么问题吗，卢修斯？”布鲁斯回过头，他的步伐已经从最开始的踉踉跄跄，到现在的自然而然，甚至称得上健步如飞了，“只是想通过外部支架达到增强力量的目的而已。”

“那您需要的或许应该是军用外骨骼机甲，但那种显然不能用到蝙蝠装内部。”卢修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顺便一提，您想要的那种动力外骨骼目前为止只出现在科幻小说和电影里，需要我帮您联系布洛姆坎普（科幻电影《极乐空间》导演，电影中出现了非常经典的机械外骨骼设计）吗？”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卢修斯。”布鲁斯无奈地看了一眼他这位能力出众的执行官，“你最近有关注新闻吗？注意到那些BTK了吧？我已经正面应对它们好几次了。如果不增强力量，我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

“我看过新闻，那些怪物——你们称之为BTK——就不是人类所能够抗衡的。”卢修斯的语气加重了，“韦恩先生，我需要提醒你，尽管作为一位义警您在哥谭战绩斐然，但终究还是**凡胎。更重要的是，您现在的身体状态和身体机能已经大不如四年前，所以哪怕是为了您的生命安全着想，我也不能同意您那些异想天开的想法。”

“你可真是严格啊。”布鲁斯撇了撇嘴，“但如果我不能战斗的话，哥谭的命运恐怕就要全权交到假面骑士Track手里了。”

“交到假面骑士手里有什么不好？”卢修斯说，“他从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就在与这些怪物斗争，他自己也说过，这是他的任务，也是他的使命。”

“或许如此，但Track只有一人，BTK却是人多势众，它们中甚至有能够飞行的，还有那些藏在幕后的聚魂魔。”布鲁斯低声说，“把所有希望系在Track一人身上，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容错率极低——一旦Track失败或心生退意，都会将哥谭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您打算为哥谭多上一道保险。”

“至少我现在只是‘多上一道保险’，而不是唯一保险。”布鲁斯低下头敲了敲腿上的金属。

卢修斯张开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桌上的电视机突然发出噪声，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西装革履的主持人满头大汗地捏着稿子，“一伙手持重火力的劫匪于二十分钟前袭击了花旗银行，将银行内五十一名员工和一百六十五名客户劫持作为人质，目前哥谭警方已经到达现场，我们把镜头给到前线……”

出现在镜头前的是哥谭市花旗银行那标志性的红蓝门头，一辆辆警车尖叫着围堵在银行门前，全副武装的警察们站在车旁严阵以待，黄色警戒线隔离出大片区域，容貌姣好的红发女主持人站在黄线外围。

“……目前劫匪情绪很不稳定，对警方提出的谈判请求比较抗拒，但暂时没有向警方提出任何要求。”主持人战战兢兢地报道着，“警察局长戈登也已经亲临现场。据悉，劫匪持有的武器可能包括M4CQBR卡宾/枪和M72A式火/箭/筒，其来源尚不明确……”

布鲁斯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卢修斯：“卢修斯，告诉我，我的摩托车已经准备好了吧？”

“随时都是‘准备就绪’状态。”卢修斯这样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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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阿玛尔神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