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城的假面骑士 第13章 争论

“不要误会，布鲁斯，我只是有些好奇。”出乎意料的是，俞洛澄在开口时，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敌意，她只是说话语速很慢很慢，似乎是在一边说一边思考，“蝙蝠侠是通过什么得出‘假面骑士不止一个’的结论呢？”

“……咳，我能说什么呢？他是蝙蝠侠。”布鲁斯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他想知道什么事的时候，难道有东西能拦着他吗？”他其实不太喜欢用这种说法，感觉怪怪的，但在面对俞洛澄的逼问，这种笼统的说法还是很有用的。

俞洛澄并没有对这个理由表达出质疑，就好像“他是蝙蝠侠”这个理由就足以说明一切一样，这让布鲁斯不禁好奇，存在于假面骑士Track转述中的蝙蝠侠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得说蝙蝠侠真的很敏锐。”当车辆再度发动时，俞洛澄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明显的有些疲惫，“确实，曾经不止一个假面骑士，不过普通民众倒不很在意这个，因为假面骑士不常出现在民众视野里，出现的照片里镜头前的要么模糊不清，要么外表不一——蝙蝠侠告诉过你Track会变换形态吗？”

布鲁斯点点头。

“对，就是因为形态变换，很多人都搞不清到底有几个假面骑士，还有人会把同一个假面骑士认成完全不同的人。”俞洛澄抬头看他了一眼，“不过蝙蝠侠居然会发现一共有三个假面骑士，我还是有点惊讶的。”

布鲁斯发现共有三个假面骑士不是偶然，一开始他和其他人一样并不清楚到底有几个假面骑士——因为那些可查的图像资料中，假面骑士的外形几乎都不相同。但在昨天晚上，他发现了假面骑士具有“形态变换”这一能力。

经过形态变换的假面骑士，虽然外部装甲颜色会改变，但仍然会保留之前的一些特征。根据这个特点，布鲁斯调出了所有假面骑士的图像，将它们一一进行比对，以外形的相似程度与具有共同特征的数量为标准，最后将其分为三大类，再细分就要细化到个体了。

综上发现，布鲁斯认为假面骑士不止Track一个，但也没有一些小道消息传的那么多，最有可能的数字，是三个。

所以现在的问题在于，出现在哥谭的只有Track一个人，在罪与罚事件后，出现在那些零星的假面骑士目击者口中的，也只有“深蓝色的骑士”——同样是Track。

其他两个人去了哪里？

“一个死去了，另一个离开了。”布鲁斯没想到俞洛澄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解答了他的问题，而真相的揭示并不美好。他眼睛盯着前路，脑子里却风起云涌。

其余两人是否拥有与Track一样的力量？如果有，为什么还会死去？另一个“离开了”是什么意思，是离开这片土地，还是离开作为“假面骑士”的责任？造成这一切的是不是七年前的“罪与罚事件”？如果是，那当年的弗尔古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这样惨烈的局面？现如今的哥谭，会成为第二个弗尔古吗？

仅仅是一句话，却让布鲁斯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提出，然而偶然间瞥到的俞洛澄面上的表情，又让他把这些问题全部强压了回去。

最后他只好低声说：“对不起，帮我为Track带一句：节哀顺变。”

俞洛澄回过头，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没关系的，布鲁斯。”她轻声说，“已经过去七年了。”

此后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停在一家咖啡厅的门前，下车时俞洛澄看起来已经摆脱了那泥沼一般的情绪。她从来不会让自己过于深陷于某种消极情感之中，是吗？——布鲁斯没来由地想着。

“所以现在确实只有一个假面骑士。”坐在咖啡厅里时，布鲁斯说。

“是的。”俞洛澄点头表示肯定，“但在过去的几年里BTK已经几乎不会再出现，所以还应付得过来。”

“而现在哥谭又出现了大批BTK，你也说过，哥谭正面临七年前弗尔古的危机。”

“是这样，但好在比之七年前，Track也更加有经验。再加上有蝙蝠侠的帮助，他认为完全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布鲁斯心里的蝙蝠侠因为Track这句过于自信的话皱起眉头。“啊，那可真不错。”他含含糊糊地说，“由一个穿着盔甲的面具怪客和一个装神弄鬼的杀人犯来保护，我们哥谭真是安全极了。”

“不，布鲁斯，我得纠正你一点。”俞洛澄的脸上带着轻微的不赞同，“我不知道哥谭人怎么想，但——我认为蝙蝠侠并非一个你们口中装神弄鬼的杀人犯。”

俞洛澄会表达不满这在布鲁斯的预料之中，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不满的部分并不是Track，而是蝙蝠侠。

“开玩笑吧，亲爱的洛琳，”布鲁斯挑起一边眉毛，用夸张的声音说，“你难道是在我面前维护一个杀人犯吗？”

俞洛澄正在搅拌咖啡的手松开了，调羹落到杯底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很遗憾我对此持不同观点，布鲁斯。”她说，语气冷淡，但听上去更像是在强忍着些什么，“事实上，作为蝙蝠侠的联络者和……搭档？我不知道您和他是怎么定义你们之间的关系的……我一直认为您最起码会对他有更中肯的评价而不是……人云亦云。”

布鲁斯不得不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惹女士生气是我不对。不过蝙蝠侠的犯罪行为可是被哥谭警局官方盖章的……”

“哥谭警局有时候也不一定靠谱。”俞洛澄说，面色缓和了一些，“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其实詹姆斯·戈登局长最早的说法是‘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证明蝙蝠侠犯下了那些罪案’。”

“说得就好像我们的局长不是那黑怪物的同谋一样。”布鲁斯说，声音里带着一点点不属于花花公子的嘶声。而俞洛澄的表情就像是她不打算让任何说法来动摇她的观点：“不管怎么说，布鲁斯，你比我更了解他，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我选择相信那位黑暗中的朋友。”

“真是令人惊奇。”布鲁斯盯着她，“你甚至没见过蝙蝠侠，却为了他在这里和我争论。”

“我没有见过，但Track和他同行过，”俞洛澄说，“Track并不认为他能与穷凶极恶的匪徒沾边，而我认为Track的看法是值得信任的。”

“……看来你真的很信任你的那位盔甲朋友。”布鲁斯暧昧不清地笑了笑，“不过听我一句劝，站在哥谭大街上可别这样说——当你说出‘蝙蝠侠是个好人’的时候，你就基本上与这座城市站在对立面了。”

“……而你明知道有关蝙蝠侠的事都会被这座城市排斥，仍然帮我联系到了他。”俞洛澄双手交叠在桌子上，朝布鲁斯露出微笑，笑容并不同于之前那些的沉重和冰冷，反倒是有些诚挚的温暖，“以此来看，您才是那个值得敬佩的人。”

这一记直球打得布鲁斯半天没回过神来。“就因为这个就值得敬佩了？”他说，“我看出来了，你是蝙蝠侠的超级粉丝吧？”

“被您发现啦！”俞洛澄终于露出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恶作剧一般的顽皮大笑，“没错，所以您帮我要个我偶像的签名呗！”

直到离开咖啡厅布鲁斯都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而俞洛澄不得不在旁边安慰这位心理年龄似乎远小于实际年龄的亿万富翁：“先生，您冷静一点，这并不意味着您的魅力有所折扣，真的……”

“不要再说了，洛琳。”布鲁斯抬起一只手，表情严肃，眼中愉快的火花却证明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我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在黑暗里飘来飘去的大蝙蝠，我感到很受伤，所以蝙蝠侠的签名，没门儿。”

“过分极了，布鲁斯，这是打击报复。”俞洛澄倚在车门旁，咧着嘴笑，眼睛明亮。坐进驾驶座的布鲁斯摇下车窗：“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不了，谢谢。”俞洛澄将目光投向天空，“菲奥娜说我太着急了，我现在想想，似乎的确如此——我可能确实需要好好看一看这座城市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需要一个合适的导游，尽管来找我。”

俞洛澄向布鲁斯挥手告别，转身穿过街道走去另一侧，布鲁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瞥见后视镜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微笑。

俞洛澄快活地沿街道边缘走着，她脚步轻松，面带笑容，愉快得像是要吹口哨。直到穿过两条街道脱离闹市区，走进一条窄小阴暗的小巷，周边再看不见人影，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转而面向巷口，声音冷淡：“跟了一路了，出来吧。”

伴随着一阵蛇吐信一样的咝咝声，一只怪物出现在巷子入口，即使背着光也不难看出那是个蛇头BTK，浑身青铜色鳞片，浑浊丑恶的黄绿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巷子里的女孩。

俞洛澄眼睛一眯：“我怎么不知道现在的BTK都这么聪明了？”

蛇头BTK弓起身子，猛地朝巷内蹿去，俞洛澄脚尖点地，轻巧躲过，与此同时驱动器已然挂在腰间，左右两侧蓝光闪烁，不停发出一个机械的声音：“待机中，待机中，待机中……”

BTK再次转向俞洛澄，吐出的信子滴下有毒的涎水，长尾巴敲打地面。

“生命宝贵，有些人偏偏不知珍惜。”俞洛澄手腕一翻，深蓝色的猎卡出现在手里。她将猎卡塞进驱动器前置的卡槽，狠狠敲下上方的扳机。

“Henshin！”

耀眼的闪电白光落下，电闪雷鸣间，假面骑士Track一脚踢在BTK的腹部。BTK整个儿滚了出去，马上又爬起来，不知疼痛一般地扑过来。

几番交手之后，Track意识到这只BTK和她之前打过的那几只都不一样：它更狡诈，更灵敏，最奇怪的是，它并不像以往那些BTK只有破坏的本能。这家伙似乎懂得趋利避害，知道与她周旋，懂得躲开她的攻击并且寻找她的弱点，甚至还想把她逼出小巷，扩大他们的打斗范围。

一丝不祥之感从Track心头掠过，但现下愈发紧迫的进攻让她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在又一次差点被扔出小巷后，Track纵身跃起，左脚蹬上旁侧墙壁，身形一旋，又落回小巷内部，右手电光缠绕，刀刃隐现雏形——

嘭！！

Track的动作停顿了，在一声微乎其微的爆破声中，一道并不引人注目的金光从巷口飞过来，直接由后背心洞穿了BTK的身体，BTK在一个凝固的张牙舞爪的姿势中爆炸，火光照亮巷子。

Track被热浪冲得抬手挡了一下，等放下手，巷子里只剩下了飘散的灰烬和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厉针。Track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走过去捡起那枚厉针。

拾起厉针后，Track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她仍旧看着巷口，提高声音：“我让你出来，你没听见吗？”

本章最后因为已经明确说明Track就是俞洛澄，所以以后Track的人称代词就从“他”变成“她”了，但是对于老爷这种还不知道Track真实身份的，他们对话中还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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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