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比你更适合坐这个皇位 第3章 幕僚

黎明时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太子府的宁静。苏若从浅眠中惊醒，赤脚走到窗前。庭院中火把通明，祁凌一身戎装，正与几位将领低声交谈。他眉头紧锁，轮廓分明的侧脸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冷硬。

苏若迅速披上外衣，随手抓起梳妆台上的一个小锦囊，快步走出房门。

"殿下。"她站在廊下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意和担忧。

祁凌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她单薄的衣衫和光裸的脚踝，眉头皱得更紧。"边境叛乱，我即刻出征。"他简短地说，随即转向一旁的侍卫，"给太子妃拿双鞋来。"

苏若向前两步，双手捧上那个绣着南国纹样的锦囊。"这是...妾身家乡的护身符。愿殿下平安归来。"她低着头，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柔弱而无害。

祁凌盯着那个小小的锦囊，没有立即接过。四周的将领和侍从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太子殿下从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终于，他伸手接过，随手塞入胸前的铠甲内。"回去睡吧。"他淡淡道，转身跃上战马。

苏若站在原地，看着骑兵队伍消失在晨雾中。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那个锦囊里除了寻常的平安符，还藏了一种南国特有的香料，味道极淡却能附着数月不散。无论祁凌走到哪里，她派出的探子都能循着这个气味找到他。

回到寝殿，苏若立刻换下那副柔弱的表情。她展开一张北荒地图，指尖沿着祁凌可能行军的路线滑动。叛乱发生在西北边境的苍岚关，那里地势险要，是通往北荒腹地的咽喉。若叛军得势，不出三日便可直逼都城。

"有意思..."她喃喃自语。苍岚关守将贺兰峰是祁凌一手提拔的心腹，怎会突然叛乱？这背后必有蹊跷。

"公主。"小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皇子府送来请帖，邀您明日赏花。"

苏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祁凌前脚刚走，二皇子后脚就来试探，动作倒是快。"回复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登门谢罪。"她柔声答道。

小桃迟疑了一下："二皇子妃说...若公主不去，便是瞧不起他们府上。"

苏若暗自冷笑。杨氏的花园刚刚"意外"枯萎，哪来的花可赏？这分明是场鸿门宴。"那...备些南国带来的茶叶作为礼物吧。"她假装无奈地妥协。

待小桃退下，苏若从暗格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绑在大腿内侧。明日若有不测，她至少要带走一个垫背的。

次日清晨，苏若"病恹恹"地来到二皇子府。杨氏亲热地挽着她的手，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

"听说太子殿下出征了，妹妹一个人在府中多寂寞啊。"杨氏假意关切，"不如搬来与我同住几日？"

苏若低头咳嗽了两声："多谢姐姐美意，只是我这身子...怕过了病气给您。"

杨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正要再说什么，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杨氏脸色微变，随即又堆起笑容："府上来了贵客，妹妹稍坐，我去去就来。"

苏若乖巧地点头，等杨氏走远，她立刻警觉起来。二皇子府今日安静得反常，连个侍女的身影都看不到。她假装整理裙摆，确认匕首仍在原位。

半刻钟后，杨氏仍未回来。苏若起身"闲逛"，循着隐约的说话声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透过半开的窗户，她看到二皇子祁晟正与一个黑衣人密谈。

"...太子已中调虎离山之计，三日内必有人行刺王上..."祁晟的声音压得极低。

黑衣人点头："南国那边..."

苏若屏住呼吸，想要听得更仔细，却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谁？"祁晟厉喝一声。

苏若迅速退到一丛灌木后，心跳如擂。她看到黑衣人闪电般窜出窗户，朝她藏身之处扑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抓刺客！有刺客闯府！"

黑衣人一愣，转身跃上屋顶消失不见。苏若趁机绕到另一条小径，装作刚从花园回来的样子，与慌乱的侍卫们"偶遇"。

"发生什么事了？"她惊慌地问。

"回太子妃，府上进了刺客，请您速回正厅！"

回到正厅，杨氏脸色苍白地迎上来："妹妹没事吧？都怪府上守卫不严..."

苏若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我...我想回府了..."

杨氏这次没有挽留，匆匆命人备轿。回府的路上，苏若脑中飞速运转。二皇子口中的"调虎离山"是什么意思？行刺北荒王又是真是假？更重要的是，南国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她必须尽快查清真相。但祁凌不在，她在北荒孤立无援，连个可信的谋士都没有。

当夜，苏若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潜出太子府。她循着记忆来到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宅院——这是南国密探在北荒的一个联络点。

刚要敲门，一阵打斗声从巷子深处传来。苏若警觉地贴墙靠近，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被三名黑衣人围攻，已是伤痕累累。

"徐临，你父亲不识时务，你也要步他后尘吗？"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

那名叫徐临的年轻人背靠墙壁，手中一柄折扇勉强招架："二皇子就这点气量？连个说真话的人都容不下？"

"找死！"黑衣人举刀劈下。

苏若来不及多想，一枚银针从指间射出，正中黑衣人手腕。趁着对方吃痛分神，她飞身上前，袖中短剑划过另一名黑衣人的咽喉。

"走！"她一把拉住徐临的手腕，钻入错综复杂的小巷。

两人七拐八绕，确认甩掉追兵后，苏若才停下脚步。"你是谁？为何二皇子的人要杀你？"她质问道。

月光下，徐临清俊的脸上血迹斑斑，却掩不住那股书卷气。他盯着苏若看了片刻，突然笑了："都说南国七公主柔弱可欺，今日一见，传言大谬。"

苏若眼神一凛，短剑抵上他的咽喉："回答我的问题。"

"在下徐临，北荒已故镇国大将军徐震之子。"徐临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因在朝堂上反对二皇子提出的增税议案，得罪了权贵。至于为何认识公主..."他指了指苏若耳垂上那枚独特的南国皇室耳坠，"家父曾出使南国，带回不少见闻。"

苏若收起短剑。徐震的名字她听说过——北荒名将，战功赫赫，却在三年前突然病逝，现在看来死因恐怕不简单。

"你能给我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

徐临擦去嘴角的血迹："北荒朝堂的局势，军方派系的分布，二皇子党的弱点...以及，太子祁凌的真实想法。"

"最后一个怎么证明？"

徐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太子出征前留给心腹的密令，命他监视二皇子的一举一动。"他顿了顿，"太子殿下对公主并非表面那般冷漠，他只是...不信任任何南国人。"

苏若接过信，就着月光快速浏览。信中内容与徐临所说一致，笔迹也确是祁凌的凌厉风格。

"跟我回府。"她做出决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幕僚。"

徐临深深一揖："愿为公主效劳。"

两人秘密回到太子府，苏若命心腹侍女为徐临安排住处和伤药。夜深人静时，她独自在灯下分析今日所得情报。

二皇子调走祁凌，很可能是为了在王宫发动政变。而南国...她皇兄们极可能参与其中，借北荒内乱之机渔利。至于徐临，此人背景复杂，但暂时可用。

三日后，前线传来消息——祁凌大破叛军，却发现对方使用的是南国制造的兵器。朝野震动，质疑南国和亲用意的声音甚嚣尘上。

苏若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