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一秒还在慷慨激昂发表演讲的梁泊帆应声倒地。
全校顿时陷入了恐慌,连李南承和沈予臻也不例外。
“请大家有序撤离,不要破坏现场!”
回过神来的李南承三步并两步迈上了主席台,抄起麦克风就开始指挥慌乱的人群,而忽略了沈予臻瞬时的回望。
等他交代完毕后,沈予臻已经面容平淡地在梁泊帆的身边蹲了下来,确认了他的死亡。
“一枪致命,利索干净。”
这是沈予臻凭借他的专业素养,对梁泊帆所下的简洁定论。
“这可是在学校里,居然携带枪支,还是这么远的距离……”
那边李南承已经报了警,忧心忡忡地蹲下身来与沈予臻并齐。
“阿臻,你刚才看到他眉心的红点了吗?”
沈予臻点了点头,等李南承继续说下去。
“杀手的唯一目标就是梁泊帆,否则今天庆典上这么多人,他若是无差别攻击,大可以肆意扫射——”
“没错,而且杀手选择对梁泊帆公开处刑,就是想把这件事闹大。”
沈予臻静静地盯着梁泊帆的那张脸,甚至没有任何惊惧的表情,完全不会料到上一秒还受着全校敬仰,下一秒便迎来死亡。
他有一瞬间都觉得杀手会为这样轻松的死法而痛心惋惜。
他们既然有本事在光天化日之下枪杀梁泊帆,自然也有能耐在暗地里百般折磨,令其生不如死。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梁泊帆的死。
李南承迅速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寻找杀手可能藏身的高地和掩体,最终锁定了一处教学楼的楼顶。
“我觉得那人刚刚一定就藏在那里——”
李南承刚要起身,却被沈予臻一把拉了回来,险些一个踉跄跌进沈予臻怀里。
“你现在追过去,人早就跑没影了。”
李南承清了清嗓子,由着沈予臻拉着自己的手臂,才冷静下来回应。
“我就是想去看看,顶楼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蛛丝马迹。”
“那是警察的工作。”
沈予臻却是直接反驳了李南承,对他莽撞的行为极为不赞同。
李南承微怔,似是不太习惯被沈予臻拒绝。
沈予臻见李南承一脸不解的表情,才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便稳定了情绪,耐心道:“万一你迎面装上了杀手,或是真的发现了那人露出的马脚,你觉得你赤手对抗枪支还能毫发无伤的可能性有多大?”
被沈予臻一通教育,李南承顿时哑口无言,他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在商场里沈予臻救人心切的固执,他想反驳,张了张嘴却没能出声。
沈予臻担心他。
这样的心情,他当年也曾体会过。
“好了我知道,等警察来处理,我们就好好帮警察维护好现场——”
李南承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一声叫喊打断了。
“四哥!”
为首之人穿着警服,身后还跟着几个青涩的面孔。
“祁年啊——”
说话间,祈年已经凑到了李南承身边,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四哥!好久不见啦!”
这个热情的小伙子原本是李忱砚的跟班儿,但因为工作安排放了个长假,便抽空给陈桑帮帮忙,在他手底下当个小警察处理些不算棘手的案件。
一来二去的,李南承和祈年也算是老熟人了。
只不过祈年这孩子对李南承一脸崇拜的模样,一下子就让身后一帮小警察认定,这位便是他们头儿爱而不得的嫂子,都一一附和起来,顺带替陈桑报备了行程。
“四哥,头儿他去外省出任务了,还赶不及回来,就让我们先来看看情况!”
“头儿他那边实在走不开,我们盯了好几个月的嫌疑人终于有了眉目,头儿他那边刚出发,这边就出事了……四哥你可别怪头儿——”
“是啊是啊,头儿一听说是四哥报的警,而且知道你就在现场目击了全过程,就担心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就飞回京安呢!”
“真的,头儿什么穷凶恶极的罪犯没见过啊,我还没见过他慌成那副模样,声音里都打颤——全是因为担心你啊四哥!”
……
平日里陈桑待人还算和善,尤其对新入职的小警察多有宽容,搞得他们队里气氛非常轻松,你一言我一语的,也基本不会惹陈桑烦。
毕竟还是一群小孩,李南承本来也不愿意和他们多计较的,可偏偏今天沈予臻在场,他们这一张张大嘴巴可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若是搁平时,李南承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也能跟这群小孩斗上个八百回合,但今天可是难得偃旗息鼓,没了士气,只是对着他们露出一副长辈的慈爱笑容。
“你们别在这里跟我叙旧了——那边还躺着个尸体呢没看见啊?你们这工作态度可不行,小心我跟你们头儿……”
李南承说得顺嘴,但好在及时刹住了车,没将这份被这群小警察们误会的暧昧坐实。
“赶紧去看看,净在这里耍贫嘴。”
从始至终,沈予臻都没吭一声。
本来祈年瞧见这个有些陌生的面孔刚想打招呼,却随着刚才那波起哄的热潮覆盖了过去,这会儿又被李南承赶走,根本顾不上沈予臻的存在。
而李南承或许也是心虚,竟然有些不敢看向沈予臻。
“阿承,愣什么神呢?知道后怕了?”
沈予臻的声音一如往常清冷,李南承也听不出来他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在想,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会让那个凶手选择在这样的场合直接枪击了梁泊帆。”
“那是警察该考虑的问题。”
沈予臻侧头看了看刚才以祈年为首的一群年轻警察,神情里看不出半分信任。
“我们还要留下来给他们提供些必要信息吗?这群孩子——”
“祁年只是看着毛毛躁躁,但是办起案子来还是很细心的,观察力强,又总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为陈……为警局提供过不少帮助。”
“嗯,听上去你对那个叫祈年的孩子还挺了解的。”
沈予臻的声音没什么波动,李南承就大大咧咧地将认识祈年的经过交代了个全,顺带将这份人情世故甩给了不在场的李忱砚。
“啊他——祁年之前在李忱砚那个臭小子手底下,过年的时候李忱砚见他孤苦伶仃的没个照应怪可怜的,就一起把他带回家了。”
沈予臻点点头,最终什么也没说,视线一直默默关注着几个小警察的行动。
李南承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明明刚才说要将一切交给警察的人也是他。
“阿臻,你发现什么了吗?”
李南承试探性地问出了口,他直觉认为沈予臻的神态有点奇怪,突然想起向来行动迅速果决的沈予臻,在方才的混乱之中似乎是有些迟钝。
“刚刚我疏散人群的时候,你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
沈予臻摇了摇头,否认了李南承的想法。
“事发突然,操场人又太多,我也有些乱了马脚,光担心你冲上主席台会不会有危险了。”
李南承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害羞,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沈予臻的三言两句就能把他哄得团团转。
若是搁在平常人身上,一定会完全沉浸在蜜糖的享受之中,忘记了自己的中心。
但李南承不一样。
他的独立意识极为强烈,更何况他太了解沈予臻了。
这不是平常的沈予臻能够脱口而出的话——即便十年后的他们,已然在心底坦诚了彼此的情谊,但沈予臻也不会是将这种爱意宣之于口的人,他依然内敛、依然沉稳。
太反常了!
李南承不由多望了沈予臻几眼,虽说他的言语让李南承有些怀疑,但不得不说,他的表情管理依然天衣无缝。
李南承不知道沈予臻到底在隐瞒什么,他甚至没有证据,仅凭一点对爱人的了解和直觉。
“四哥!”
祈年突然的开口将李南承从那份虚无缥缈的猜测中拉回了现实,一行警察大概已经将现场了解全面,似乎在等待人证的辅助。
“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点累了?看你一直站在这里出神。”
祈年没着急询问案件的事情,反倒是先担心起李南承的身体。
毕竟祈年杵在李家兄弟和陈桑之间,关系有些微妙,只是碍于太多外人在场,双方都不好直白地打趣出口。
“没什么,早上吃饭太急了,刚刚又看到尸体,有点反胃。”
李南承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他的余光察觉到沈予臻在看自己,侧脸都有些微微发烫。
“你们检查得怎么样了?需要我们配合什么吗?”
“眉心中弹,直接毙命,这个凶手的枪法很准啊。”
祈年皱了皱眉,神色忧虑。
“而且这种枪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再说今天百年校庆,京安大学的安保工作不可能那么松懈,这个人是怎么找到安检的缝隙钻了空子,实现这个有些理想化的计划呢……”
“你怀疑校内有人接应?”
李南承顺着祈年的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一旁沉默的沈予臻在李南承错愕的目光下,突然从怀中掏出了支烟蒂点上。
“去排查下今天校庆的邀请名单吧。”
沈予臻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点燃的烟蒂,轻吐了烟圈,神色在迷蒙之间看不分明。
“他多年前的恶行终于被一枚仇恨的子弹冲破时间的宿命正中眉心。”
一阵清风徐徐而起,阻隔开一阵情绪不明的沉默。
祈年本就对沈予臻没什么了解,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开口询问。
“还没来得及问——请问您是哪位?听起来,您对梁泊帆似乎很了解?”
“我叫沈予臻。”
沈予臻淡淡地开了口,气氛再度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些跟李南承没有太多交集的小警察自然是不知道,但祈年可太清楚不过了。
这才是李南承心心念念的正牌男友啊!他竟然回国了!
“啊你你你——哥,臻哥你好……还是应该叫……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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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鬼迷心窍也好,是命中注定也罢,我认定你,便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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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慈溪在调查父亲入狱真相时,查到了商彼清头上。
商彼清退伍后被迫接手父亲家业,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是手段强硬的商人,更是警方的头号关注对象。
固执的李慈溪偏偏抓住他不放,引起了商彼清的兴趣。
“怎么什么案子都能跟你扯上关系?”
“说不定,我只是想见你呢,李警官。”
前晚二人刚在拘留所不欢而散,第二天便在同一间合租房成为室友。
但眼前人仿佛又并非嫌疑人——明明是完全一样的脸,性格却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这位室友完美得没有缺陷。
再者,像商彼清那种挑剔的有钱人,怎么可能愿意跟陌生人合租。
同住一个屋檐下,情窦初开的李慈溪和他好好室友的感情水到渠成,难免擦枪走火。
“宝贝,我会捕获你的真心,吞噬你的生命。”
白天,李慈溪在工作时和商彼清斗智斗勇;深夜,他便同室友缠绵悱恻依偎怀中。
直到某日,李慈溪发现自己送给室友的定制胸针,竟然别在商彼清的西装上。
被拆穿的男人驾轻就熟地摸着李慈溪最敏感的锁骨,笑意肆无忌惮。
“李警官,你在床上的模样可比现在迷人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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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