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的心思比海深 第4章 小王爷

于言回到家正巧碰见他二哥正和一人站在花房门口聊着什么，虽只是远远瞧了一眼，于言还是马上认出那人是于柏辰的表哥，于言马上低下头转身，打算换条路，但于栢辰已经看到了他，迅速过来拦住了他。

“弟弟这是出去了？”于柏辰上下打量着于言。

于言笑了笑，越过于柏辰看了眼他身后的人，于言记得小侯爷提起过，于柏辰的外祖母和小侯爷的外祖母曾经是旧相识，所以于柏辰的表哥和小侯爷也算是一块长大，只是小侯爷自小觉得这人抢走了自己外祖母的疼爱，便自小就和他不亲近。

于言不知道于柏辰这么问是出于什么心思，找来这人又是什么谋划，若是只是希望能借着他表哥的名义和小侯爷相识倒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若是想打听一下自己和小侯爷的联系......

于言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笑着把手里提着的书抬起来给他瞧，“闲着无聊就去买了点话本回来看，二哥你喜欢看吗，喜欢的话你也拿些去，可有趣了。”

“今日是小侯爷成人礼。”于栢辰没有接茬，转化了话题，又再度打量着于言，“偏偏今日弟弟也就觉得无聊出门买书去了。”

于言猜测定是上次让于柏辰替他挡箭的时候被这只老狐狸嗅出些东西来了，不，于柏辰没有这个脑子，一定是于柏辰那个表哥。

“小侯爷？”于言脸上露出自卑的局促，抱着话本的手指也不自觉在书壳子上扣着，于言知道怎么去消除他们对自己的怀疑，以他的处境，面对这种质疑自然是不能反问，他有且只能有的就是自卑。

“二哥是在嘲笑我吧。”于言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敏感受伤，敢怒不敢言的卑微模样。

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他们的怀疑，他们这些傲慢的人就觉得于言该这样，被他们踩在脚下不敢挣扎，若是于言反问哪个小侯爷，他们会觉得于言在演戏，若是于言狡辩说自己哪里有资格去小侯爷的成人礼他们还是不会相信。

于言要做且能做的就是演出无辜自卑，所以他只在刚开始的时候和于柏辰对上视线，后面便是垂眸低着头不敢直视于柏辰的模样。

于柏辰把于言的反应全部瞧在眼里，想了想回头和表哥对视一眼，得到暗示后于柏辰彻底放心，他这个弟弟确实也没什么值得忌惮的，母亲只是个唱戏的况且已经死了，他自己又不得父亲喜爱，平日里总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想来是自己想多了，这样的人哪里入得了小侯爷的眼。

“弟弟又是说得什么话，也怪我话没说完让你误会了。今日小侯爷购下一批话本在侯府门口免费发放，我是想着你定是不知道这个消息，替你觉得可惜了。”

既然已经排除了心中疑虑，于柏辰也就又装成那副好哥哥的模样，“罢了罢了，我过些日子让人买些南方的话本送到你院子里给你赔不是，瞧着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风寒没恢复好，我就不耽误弟弟了，快回去看书吧。”

于言点头朝前走，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眼神变得有些玩味，可惜背后的人都看不到。

他知道于柏辰不可能一点都不怀疑，这两年来自己的动作有些快了，总有一天会露馅的，不过无论是于柏辰还是于华茂都是习惯了不把于言当回事的人。

他两人就算是怀疑也不会花费太多心思在于言身上，只有到最后在于言手里吃尽苦头了才能反应过来自己轻敌了，或者说到那个时候才会后悔自己居然从没把于言当过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不过到那个时候于言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被发现了。

回到院子于言早就疲惫不堪，吩咐完阿木后便推门进卧房打算补觉。

正巧就撞上坐着看似等了许久的刘老二，于言无奈笑了笑，走进去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于府的守卫果然和没有一样。”

“那是对于我来说。”刘老二笑得邪魅，看出于言的疲惫伸手捏了捏于言的脸，“去哪了，这么累。”

于言打开他的手，不是他胆子大，刘老二这人就这样，这种小打小闹指不定还以为于言在跟他调！情。

于言实在不想再勉强，直接趴在桌上休息还特地把脸转朝没有刘老二的另一边。

“生气了？”刘老二把手盖在于言头顶，闲不住似的拨弄着于言的头发。

于言心想，多亏刘家老二也是个戏精，自己随随便便应付也可以达到效果。

“昨天真的是凑巧，人家难得回来碰见了就硬是拉着我非要叙旧，我也不好拒绝是吧？”

于言困极了，敷衍道，“是是是，我都懂。”

刘老二凑近，“还生气啊？我去揍于华茂一顿给你出出气去？”

于言回头瞪他一眼，刘老二傻兮兮笑了起来，“那我真去了？”

于言还是趴着，只是眼睛幽怨地直勾勾盯着他瞧，刘老二笑得更加肆意妄为，“行行行，我逗你玩的，昨天找我什么事？”

于言想起昨天特意找刘老二过来是想要打听一下小王爷，想到和那小王爷相处时脱离自己掌控的被动，于言强迫自己清醒一些，起来倒了杯水猛地喝完。

“于秀曼回来了。”

“我知道啊。”刘老二挑眉，我府上收到请帖了，不过我现在和你一伙，自然不会给她面子。”

于言再度拍开他伸过来想要捏自己脸的手，“她一出阁小姐，宴请公子小姐过来？合适吗？”

刘老二伸长腿伸了个懒腰，“还不是为了小王爷。”

“小王爷？”于言瞪大眼睛打起精神来。

“王爷和王妃近来想替小王爷说门亲事，他们年纪也大了，希望小王爷别再四处漂泊尽早定下来。”

“那于秀曼不是嫁到贵妃娘娘母家了吗？想必是早早听到了风声，还不知道从哪搞到珠稀有兰花。说是宴请公子小姐，其实是为了把自己那妹妹介绍给小王爷认识罢了。”

于言哼了一声，“想得倒是美。”

刘老二笑着瞧他，“我听说小王爷在于府留宿一夜，在于家用了早饭才走的，你不知道吗？”

于言瞪他，“你明知道我在于家什么处境，你还取笑我。”

于言见刘老二心情不错，打算多打探些消息，“那小王爷人怎么样？”

“怎么？感兴趣？”刘老二笑呵呵的眼睛多出了些严肃。

于言直觉刘老二表情不对，“那不是快成于秀莲夫君了吗？我不得提前打探好敌人背景。”

“呵”刘老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是不是还另说。”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给于言开始讲这小王爷，“叛逆，烦人，愚蠢。”

三个词给于言说懵了，“什么意思？”

“王爷和王妃原先只想要一子，偏这小王爷投胎到王妃肚子里，便也就生下来了。”

于言听着觉得这小王爷似乎挺可怜的，没有人期待他的出生，一切都是意外，像是不速之客。

“王爷王妃十分宠爱世子，自小就送世子进宫读书，如今世子已是太子的心腹。”

说罢刘老二叹了口气，“那二愣子其实也是可怜，虽说自小养在父母跟前，但是并不得宠爱。”

“不过傻人有傻福，这二愣子和六皇子感情特别好，一个常年在皇宫，一个经常到处漂泊，但每次聚在一起都跟一块长大似的。”

“贵妃娘娘大概爱屋及乌，对小王爷也是非常宠爱，而贵妃娘娘是后宫之中最有话语权的人，况且她母家得势，所以小王爷才能心安理得做他的二愣子。”

“不过也有不好，王爷的立场看得出是支持太子的，那二愣子在家定是不好受。”

刘老二拍了一下于言头顶，“放心吧，我和那小子关系还算可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看得上于秀莲。”

于言点了点头，“你说于家到底什么意思，于华茂勾搭太子那边，于秀曼嫁给了六皇子母族，现在又想着把于秀莲嫁给小王爷？”

刘老二露出鄙夷的神情，“哼，谁知道呢？如今最有可能继承的便是太子和六皇子，谁都知道站队要站好，墙头草两边不讨好，整个皇城也就只有你们于府特殊。”

于言知道刘老二不可能无缘无故和他说这些，便直接问他，“你说的什么意思？”

刘老二最受不了于言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瞧他，“你别急啊。”

刘老二叹气，他在于言这可真是毫无保留，若于言是敌，他怕是都够死好几次了。

“你这榆木脑袋。”刘老二点了点于言的头顶，“你以为于华茂勾结上太子靠的是什么？你以为于秀曼能加入贵妃娘娘母家靠的是什么？”

于言摇头，眼神迷糊，大致是真的脑袋空空，刘老二宠溺笑了笑，“不知道吧，你于府看似一般，但是有整整十个装满黄金的藏宝屋。”

毫不意外于言脸色出现了震惊的表情，他夸张的像是吓到了，“你说于府，于言的于？”

刘老二再度笑了起来，“准确的说是于威的于。”于威是于言那个老爹的名字。

于言呆了，“我家里居然这么有钱吗？”

“这么说即对也不对。”刘老二脸上依旧是笑容。

他乐得看于言懵懂无知又渴求地望着他的眼神，“这是个藏宝屋的地址只有你死掉的祖父知道，他给你爹留下了线索，可惜你爹智商不够，现在还没找到。”

“线索？什么线索？”

刘老二闭嘴了，不再告诉于言，只是说，“说了你也不知道。”

而于言也没再问，只是陷入回忆，关于那个没怎么见过的祖父。只是知道了于家的秘密后，他回忆里的祖父似乎都金光闪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