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第2章 哥哥

自从楚明暴露本性过后基本家里就没消停过，喝酒过后打，没喝酒过得如意打，在公司被领导骂了打。

一开始落桑还会跑出去试图救落枫，但次数多了落桑一听到大一点的声音心就猛的跳一下，有人在旁边跟他大声说话他就紧张。

每次只要外面打起来了他就趁他们不注意跑到楚浔的房间呆一晚上，但也不是每次都会这么顺利，有一次落桑都把门锁上了楚明看进不来就在外面拿锤子砸，拿刀砍直到把门锁弄开，那一次是他们两个被打的最惨的一次。

落桑疼的叫不出来，眼泪不受控制，满地的血，有楚浔的也有他的，血液和血液混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楚明打完累了睡着了，落枫开车逃走了，楚浔拿了楚明的卡忍着痛，流了快一路的血才把自己和落桑带到医院，最后到医院的时候两个人身上的血块都干了，血把衣服和肉粘在一起。

落桑不记得护士怎么处理的了，太痛了，痛到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嘴巴只能无力的张着，眼泪甚至都留不下来。

后来护士报警了，就算打的在重，所有事情还是都用一句轻飘飘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来揭过了。

警察只不痛不痒的关了他几天，出来过后第一件事还是把他们打一顿，虽然没有之前那么重了但还是把本来结好的痂给打烂了。

落桑坐在墙根处，旁边是躺着的楚浔，而落枫只是站在客厅那张福字的前面冷冷的看着。

落桑知道落枫不喜欢他，但没有想到落枫甚至不喜欢他到看着别人打他也可以无动于衷的地步。

落桑一直以来都尽力逃避的事实，一直给自己编织的谎言也如同身上的痂一样一点点裂开、脱落，落枫不爱他甚至厌恶他的事实如同血肉一般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日子只能熬，一点点熬下去，熬不下去的时候楚浔就带着落桑去买那家的冰糖葫芦吃。

落桑上的小学和楚浔是同一所，开学报道是楚浔带他去的，落桑终于实现了可以和楚浔一起上下学的愿望了。

也就是那一天晚上楚浔跑来他的房间和他说：“我们跑吧。”

落桑不知道要跑去哪但他还是点头了，然后就去换衣服，楚浔看他这样连忙把他拉回来。

落桑一脸懵的看着楚浔，“不是要跑吗？我去换衣服，等他们都睡着了我们就跑，哥哥，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楚浔把他塞回被窝像以前一样轻拍他的背，“嗯，不管哥哥去哪，都带着你。

我们要跑，我们一定要跑走，但不是现在，桑桑你小学好好学习考去一中，我问好了一中是初中和高中在一起的，到时候哥哥高中也考去一中，哥哥带你跑。”

落桑搂着楚浔的腰，闻着楚浔身上熟悉的气味，听着楚浔的计划打了个哈欠。

楚浔轻笑了一声又哼起熟悉的小调哄着落桑入睡。

可能落桑本来就有天赋也可能落桑就是纯靠努力，每一次考试落桑都是年级第一，三四年级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但五六年级的时候开始有人考七六十分，老师才注意到他。

六年级落桑已经一米七多了在班里算是高的那一批了，以前可爱的小豆丁越长越秀气，十二岁已经算是青少年了所以也有不少女孩子对落桑表达过爱慕之情，但最后连一个□□号都没得到。

“哥！”落桑今天最后一节体育课下课的早，早就到楚浔校门口买好盒饭等他了。

楚浔上初一的时候发现校门口有卖盒饭的，就叫落桑以后放学就到这来买盒饭吃别回家了，每次落桑都买好等着楚浔放学，然后找个地方坐着边吃边和楚浔聊天。

楚浔听见声音后就拿着从学校小卖铺买的雪糕过来了，“来张嘴，以后这么热的天就找个阴凉地坐，别傻愣愣的站在这等我，都热出汗了。”

落桑乖乖张嘴吃了一口后楚浔就帮落桑把额头上的汗擦了擦。

落桑嘿嘿笑着：“哥你们明天就回家备考了吧？我晚上过来帮你搬书。”

楚浔让他自己拿着雪糕吃，把落桑手里提着的两盒盒饭拿过来自己拎着，带落桑找了个阴凉地坐着吃饭，“呵，就你这小身板？还来帮我搬书？”

落桑一下就炸毛了：“哥！我已经一米七三了！”

楚浔斜着眼看他，“才一米七三？”

落桑一下就蔫了，好吧确实没有楚浔六年级的时候高，楚浔六年级的时候已经快一米八了，堪称巨人。

晚上落桑背着自己的白色书包在校门口等楚浔，看到楚浔出来了就屁颠颠跑过去想把他手里的书篮拿过来，楚浔最后拗不过他就让他背了自己的书包。

落桑把楚浔的书包背在自己前面，楚浔热评：像个王八。

晚上落桑洗好澡直接往楚浔的怀里钻，这几年落桑几乎都是睡在楚浔这里的，“哥哥，你会考上一中的对吧？”

楚浔摸着楚浔后腰上凸起的增生疤，这是他初二时楚明已经打不过他气不过要拿刀砍，落桑帮他挡下来的刀伤，“嗯，哥哥一定会考上的。”

轻拍着落桑，轻哼着小调，相拥而眠。

吱呀——

我推开门，今天是初一开学前几天，六年级的同学说要一起吃饭，陪他过最后一个生日，我同意了，班里的人都去了，但我不应该去。

门一推开我就慌了，客厅的玻璃桌子已经变成了渣，烟灰缸四分五裂还带着血，乱七八糟。

我跑上楼推开我屋子的门，手握在门把手上，慢慢按下去，老天爷我求求你了，门一定要上锁，推开了，里面一尘不染简直和外面就不是一个世界。

我跑去弟弟的房间，没有上锁很容易就推开了。

弟弟浑身是血的蜷缩在玻璃渣上，额头、肚子、后背、腿都是伤口都是血。

嗡——

脑子一片空白，耳边的嗡嗡嗡声不断，我拿起旁边一块玻璃碎片，脑子只有一个指挥，杀了楚明！杀了楚明！！杀了楚明！！！

“哥…”

细小嘶哑的声音传来，我的脑子才终于恢复正常，我跪在沾了血的玻璃渣上试图抱起弟弟，但是无从下手，到处都是伤。

“哥，我疼…”

嘶哑的声音揪着我的心，我没办法我只能把他横抱起来，像几年前一样带他去医院。

一路上他都没说话，太安静了，太可怕了，他不说话那就我说。

“对不起桑桑，对不起，我不该去的，我下一次再也不去了，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哥哥和你说，哥哥今天遇见你幼儿园老师了，她生孩子了，小女孩和你以前一样可爱。”

“理理哥哥好不好？不要生哥哥的气了。”

好冷啊…明明是夏天，怎么这么冷。

楚浔猛的睁开眼，转头落桑正抱着自己，头埋进自己的颈窝里，吸气呼气时的风带动着自己的发尾，有点痒。

又是这个梦，三年前落桑出院后他就一直重复做着这一天的事。

楚浔转身紧紧搂住落桑，闻着落桑身上的气味，快了，最后几天，就几天了。

中考一共四天，落桑每一天都等在外面，可能是老天可怜，这几个月楚明都要去出差，落枫也根本没有回过家，一切都安安稳稳的。

落桑的考试就比楚浔晚了一个星期就考一天，考完楚浔带着落桑去买了部手机，直到落桑的入学申请同意他们两个也没有回来。

楚浔把自己和落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最后一个晚上，今天晚上就可以带着落桑走了，他已经在一中那边租好了房子，只要今天晚上过去就好了。

晚上十一点，楚明拎着行李回来了，楚浔听着楼下客厅里楚明收拾东西的声音觉得好像什么都完了。

落桑推开门进来，“哥哥，没事的，我们肯定可以走的，等他睡着了，我们就能走了。”

当初楚浔选择晚上走的原因就是因为别墅晚上的监控不会开，晚上的保安也根本不会看，没事在多等几小时而已，没事。

楚明也许是出差累了，洗完澡直接就去睡觉了，等到凌晨四点楚浔把在旁边睡着的落桑摇醒。

外面下着雨，和落桑初来那天一摸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可能就是一个是走向深渊，一个是逃离深渊吧。

楚浔拉着落桑玩命的跑，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过去，跑的是命运，跑的是未来，过往种种好像是脚下的一个个水坑，过去的一切都被奔跑着踩碎。

别墅建的离市区很远，直到打到车楚浔才松了口气，一中不在浣市，在枋市是省会，离浣市很远，所以楚浔带着落桑在黑网吧睡了一会就继续坐车赶了。

可能是老天也觉得这么多年亏欠的太多了，一路上都很顺利，顺利的到了租的房子。

一直到洗完澡坐在床上落桑才感觉到累，那么久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比雷声大的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终于逃了出来，尽管知道可能还是会被找到，但至少这一刻他终于逃出来了。

“哥…其实你可以只组一室一厅的，我可以跟你睡一起。”落桑想了想还是不要说太沉重的话了。

楚浔在忙着拿毛巾给落桑擦头，“不行，再怎样你也要有自己的房间，喜欢和我睡可以还在一起睡，但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

落桑撇撇嘴，“可这样也太费钱了啊。”

楚浔把xx钱包打开给他看，楚浔这么多年少说也攒了一百多万，楚明是大公司高管每个月一百万，做人虽然混蛋但给钱还是很大方的，楚浔小学的时候就一个月有一万的零花钱，初中更是长到了两万，平常除了看病花的最多也就没什么开销了。

落桑看到钱吸了口气，“不是吧？你怎么这么多钱？”

“攒的零花钱。”

落桑在心里直呼不公平！“凭什么你有这么多？我每个月就一百。”

楚浔把他的头发擦的差不多了在旁边点外卖，“被落枫贪了，好了别想了，等外卖到了吃好睡觉，然后出去买生活用品。”

外卖是预制菜，说不上多好吃但也不难吃。

吃完两个人抱在一起好好睡了一觉，这一次不用楚浔哄，落桑自己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快天黑，两个人出门去商场买了两件床上四件套，又去买了睡衣和衣服还有一些其他的生活必需品。

晚上八点半两个人终于回到这个新来的小区，楼下有一群小朋友在和邻居家养的傻狗玩，吵吵嚷嚷的。手上东西太多要上楼的时候不太好拿。

“哎呀两个小伙子新搬来的吧？这么多东西啊？我帮你拎点上去吧。”旁边穿着白色老头背心在看孙女的爷爷过来从落桑手里拿了点东西。

落桑不太好意思想说不用的，结果爷爷毋庸置疑地跟着楚浔上了楼，“哎呀原来住我们家对门啊？来来来，你奶奶烧了点腌菜拿去尝尝，好吃哒。”

把东西放到地上旁边开着的门出来一个头发半白的奶奶，手里拿着一个瓷碗，碗里装着的是腌菜。

“来尝尝我的手艺，好吃的话下次再来找奶奶拿。”奶奶和蔼可亲“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来这上学的吗？”

楚浔进屋把东西都放好，落桑留下来和两个老人说话，“嗯，我和哥哥来上学的，我叫落桑，我哥哥叫楚浔，我们不是来上大学的，我上初中我哥哥上高中。”

两个老人问来问去，最后是楚浔出来说厨房用品还没有买才结束。

又去了趟超市不仅买了厨房用品还买了点零食，路过美食街的时候还买了烤冷面和小烤串，落桑又路过冰粉摊还买了点冰粉。

因为真的买了太多东西，再加上超市里的东西没有菜市场的东西便宜新鲜，所以就只买了调料和大米。

回家过后楚浔煮了碗稀饭让落桑送一碗给隔壁，落桑还带了碗冰粉顺便送过去了。

两位老人说腌菜就着稀饭吃会很好吃，冰粉最后落到孙女的嘴里了，落桑还问到了菜市场的地方。

晚上洗好澡落桑本来以为自己今天睡饱了，睡不着了想玩会手机的来着，结果躺在楚浔怀里没一会就睡着了，手机里还放着喜剧。

本来想哄落桑睡觉的楚浔低头一看，人睡着了手机还放着，笑着把手机关了，充好电搂着落桑睡了。

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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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