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岚被他挑逗得脸红,但很快,又被他这种态度给激怒。
“老子没跟你玩!我是认真的!真要惩罚你。”
秋岚抬手打了他两下,让他起来,面对面坐好,然后一脸凝重地抱臂瞪着他,表示自己是真的在生气。
问题来了……罚什么?怎么罚?秋岚还真没想好,刚摆出来的冷酷铁面,顷刻出现裂痕。
秋岚:“……跪搓衣板?”
屋内静了,让人尴尬的寂静。
高一程:“你家有那个东西吗?”
秋岚:“……”
算了有点不忍心,也不用罚那么重。“算了你别把我的东西压坏了。”秋岚自己否决道。
惩罚啊……那些play就算了,感觉他只会自得其乐,会感到快乐根本就不算惩罚了。其他……一般只能想到干活做家务……让他每天帮忙刷盘子洗衣服?不不,就他这玩的态度,到时候人每天都不回来或者给我敷衍了我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干生气……让他一周内不准看喜欢的漫画?我怎么可能24小时监视他!就像他也没办法完全管住我不熬夜……啊,总不能真揍他一顿?那跟跪搓衣板一样感觉也不需要罚那么重……
“把手伸过来。”
秋岚说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拉过来。
“打你几下手,当作惩罚。”
这个他逃不掉必须受着,而且也不是很疼,我也可以控制力度。嗯,就这个吧。
“左手吧。右手你还要做很多事。”秋岚话里故意跟他透着“我是真打哦会很疼很疼”的意思,又去抓他的左手,看看他的手心,“……正规点儿,我去拿个尺子。”
秋岚翻身下床,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扒拉了一会儿,拿出一把20cm长的竹板尺。
秋岚转身,看到高一程正在以一种很难形容的复杂神情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有这种尺子?”高一程问。
这种尺子?怎么了?很少见吗?秋岚疑惑他为啥问这个,回床上边想边说:“因为感觉很好看……用起来也很舒服,有时候想用来画漫画那种格子,也可以量东西……你别乱想,不是我想玩什么那种嗯嗯嗯才买的!”
“这种尺子打人很疼。”高一程说,“因为竹片比较有韧性,纤维有穿透力。”
“是吗?我没被打过,也没用这个打过别人……”秋岚右手握尺,朝自己左手手心打去,“卧槽好疼!”立马丢下竹板尺,去揉手,“啊只打了一下就红了……”
“没事吧?”高一程伸过来手,看看他的手心,帮他轻轻揉揉。
秋岚是想先拿自己试试,怕没感觉,所以用了很大力气。结果真TM疼,感觉连手背都被疼痛震到了。妈的还打别人呢自己先疼得连尺子都扔了还被自己想打的人安慰……秋岚估计高一程现在满脑子,一定在想“这人对自己真狠”。
“我就算揍我弟我也是只用手,揍他又不是真想打死他……”
秋岚边说,边又在心里想换其他惩罚方式了,因为这个好疼。但是,他一时实在想不出其他,而且,他已经特别硬气坚决地说了要打他的手。
懒得想了,先就这样吧!
“来吧。手给我。”为了怕自己心软反悔,秋岚快速把他的左手抓过来,拿着竹板尺压压他的手指,让他摊开手心,“打三下。因为你今天不讲理。”
说完最后三个字,秋岚一瞬间回忆起今晚的所有事。一阵不快感涌上,让他顿时心硬了一些。对,他都那么过分威胁我,他也对我……我还为他考虑这么多……“对了,说好的,再出现今天这种,我就也这个样子打你。”
秋岚狠下心,抬起竹板尺,挥下。
“啪!”
秋岚握住他左手的手上感觉到尺板呼来的风,紧接着就听到格外清脆的声音,视野里恍惚还看到他的手在被打后抖了抖。秋岚的心也颤了颤。这么响,听起来就很疼。
秋岚不敢抬头看他,怕看到他的脸,就又不忍心。赶紧继续,快速打两下,结束。只三下,不会伤到他。
秋岚松手,让他把手伸回去。好热。秋岚发现自己出汗了。是制热模式的空调,吹得屋子里太热了吧,也容易干。
秋岚起身,去把竹板尺放回去,抹掉汗。
“岚岚。”
两人再次一同躺入被窝。高一程躺在秋岚身边,看着他:“你不应该哄哄我吗?”
秋岚:“……啥?”
高一程微微笑了笑:“惩罚完不应该哄哄吗?”
秋岚:“……老子说了我没有跟你玩!”气恼。秋岚还担心把他打疼了让他不高兴了。想多了。
“你打完你弟不是都会哄他吗?”
“他是小孩,你跟小孩……而且他还哭半天,你又没哭……”
糟糕,他别突然给爷装哭了。虽然感觉他不可能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但还是……
“好好好,哄一下也没啥。”秋岚边快速说道,边抬手摸摸他的头,揉揉头发,尽可能的敷衍了事,“乖,别哭了……呸。没事儿。还疼吗?打疼你了?”
“嗯。”
“疼就对了。”
“……”
再去摸摸他的手,给他揉揉。
秋岚这一个多月,熬夜搞得生物钟都颠倒了。现在他觉得有点儿疲,有点儿困意,但是睡不着。
“你明天几点走?”两人抱在一起亲热,秋岚对高一程说,“明天叫我起来,一起吃早饭吧。爷好久没吃早饭了……”
“岚岚,你不能再睡那么晚了。”高一程摸着他的脊背,看着他道。
“嗯嗯……明天记得叫我。你别突然又一声不吭就走……”
秋岚话音越来越弱,头也越来越低,枕着高一程的胸膛不再说话。他很害怕,明早醒来睁开眼,看到身边空空荡荡,高一程已经不见踪影。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高一程发觉,秋岚这会儿特别黏自己,并且在眼神交流间仍有想那个的意思……虽然他嘴上不承认。
秋岚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越来越黏他,特别想就这样一直跟他抱着,想与他有更多肢体接触,想看着他,跟他聊天,听他说话。
接到他的暗示,秋岚看上去还是犹犹豫豫,但很明显是同意了。
两人约定好,今晚这次,什么都不玩,就只做。
虽然秋光秋月可能已经睡着了,但还是,尽量小声一些……
第二天吃过早饭,高一程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叫秋岚不用送,司机叔叔在楼下等着,他下楼坐上车就走了。秋岚跟着他走到家门口,看着他跨出去,忽然对他说道:“我跟你一起去见他们吧?”
高一程转身,秋岚眼神仍透露着担忧。不知是第六感还是什么,他总觉得高一程这次回去见他父母……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用。”高一程说,“我只是去跟他们解释昨晚的事情。你们双方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突然见面,会更麻烦。”
“……”
“岚岚,你不用担心。现在是申请留学的关键时期,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高一程顿了顿,平直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柔,“你只需要记住,我爱你。”
秋岚胸口,顿时生出一股温热的暖流。
“嗯。我也是……”
看着别开脸的秋岚,高一程露出微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慢慢捋顺他翘起的头发。
那股热,此刻滚烫得胸口都有些发痛。秋岚意外地老老实实没有躲,也没把他的手打一旁。最后,两人拥抱了一会儿,用力把怀中对方身体触摸起来的感觉深深刻入脑海内。
高一程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秋岚仍看着那个方向,仿佛担心他落下什么东西又掉头回来,或者又不去了回来了。
没有。好像听到汽车引擎声了……秋岚又站了会儿,反身关上门回屋。
屋子里很安静,弟弟们也已经上学走了。秋岚在自己床边坐下,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现在做什么。
拿着手机,打开划拉几下,又按灭屏幕。
思来想去,秋岚发现自己还是在想高一程,他心里还是在担心他。
不就只是昨晚没听父母的话没去吃饭吗,用得着还要特意回家去解释……
头一次感觉,有一对管得严的父母,也很辛苦啊——秋岚想到自己那对不靠谱的爸妈。
做有钱人的小孩,也不容易啊。秋岚叹口气,仰躺在床,放松身体,看了半天天花板,再爬起来。
他想去找他。
秋岚披上外套穿好鞋,钥匙拿手里,打开门。也许是空气太冷了,将他冻醒了,他这时才意识到一件事:高一程回的是他父母住的那个家。
秋岚并不知道他那个家,在哪里。
但还是下楼。楼洞外,已经看不到高一程的身影。秋岚不死心,一路走到小区门口。眼前,马路上的汽车卷走尘土,陌生路人匆匆忙忙走过,寒风刮得叶子沙沙作响,也掀起他的衣角,头发都吹乱了,他依旧不知高一程的去向。
秋岚后悔刚才没直接跟上他。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只是说几句话聊聊天而已。就像高一程说的那样,再怎么对他生气,总不可能把他打死吧?也许下午、晚上,就能跟他手机聊天,说不定明天就可以见到他。
秋岚安慰着自己,慢慢走回家。
然而,接下来的一周,不要说见面,秋岚根本无法联系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