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低谷 第10章 真病假病

快是快，但是结束完估计王御还得开小会，那帮人再扯扯闲篇，估计得下午四点了。秦令川早上吃的早，胃里那点东西早消化没了，他并不是很想胃疼。开着半截会，等黄杉报告说完，秦令川给黄杉发微信：开完会帮我拿个外卖。

黄杉发了个问号，秦令川解释道：饿。

黄杉看了看坐王御旁边的秦令川，回道：领导讲话你点外卖，也没比我好哪儿去。

秦令川给他发了个6.66的红包，黄杉收了，回复道：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黄杉取完外卖就放桌子上，放到都凉了，秦令川也没找到机会出来吃，他本来想趁两个会之间出来垫垫，他给黄杉发消息的时候已经有点难受了，没想到王御给自己留下专门为了夸黄杉，他也找不到机会出来吃点东西。

会开到三点四十五，秦令川出来之后坐椅子上不动，黄杉问道：“领导，外卖放你桌子上了，请享用。”

秦令川没说话，也没什么动静，黄杉探头看秦令川按着胃，心被戳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收那个红包，秦令川今儿早来给自己看报告，催自己交报告，然后才去的医院，他不知道秦令川来多早，但他知道秦令川都没来得及吃午餐，一顿早餐挨到快下班，哪儿受的了。他问道：“我去把外卖热了吧。”

秦令川没吱声，黄杉自己去热了，回来甚至把筷子都准备好了，递给秦令川，秦令川诧异地看他一眼，不太明白今天黄杉怎么这么热情。秦令川声音有点低哑，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刚被二手烟熏的：“有两流沙包，你挑出来吃了吧。”

黄杉眼睛一下就亮了，流沙包，他问道：“真可以吗？”

秦令川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不吃拉倒，黄杉把椅子滑过来，看秦令川吃包子只吃皮儿有点无语：“您吃包子只吃皮儿和吃馒头有什么区别？”

秦令川懒得和他解释，言简意赅：“恶心。”

黄杉乍一听以为在骂自己，他理解了一下，应该是吃馅儿有点恶心，所以只吃皮儿，他现在已经是秦语十级大师了。他也没生气，起身给秦令川倒了热水。

秦令川吃了两包子皮儿，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黄杉听他“好”了几声，放下了筷子。等秦令川接完，他道：“怎么了？”

秦令川道：“李副局让我上去一趟。”他皱了皱眉，心想，吃个饭怎么那么难，他也没等什么饭后半小时，直接当着黄杉面吃了胃药，喝了两口水顺顺就准备上楼。

他进门的时候发现王御也在，他想，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李副局——李烁倒是显得很热情，招了招手：“令川，来来来，我们刚说黄警官的表现，你是最有发言权的。”

秦令川也就跟黄杉面前批评他，在别人面前都是表扬：“黄警官做事认真、耐心，他看那个监控都一帧一帧的，发现了我们都没发现的线索…”

李烁也跟着夸了好几句，什么继承了老黄的优良传统，什么这孩子不怕苦不怕累，最后他话锋一转：“但我个人觉得黄警官还是不太适合一线，令川你和黄警官关系这么好不知道黄警官是独子而且母亲前几年就因为一个大案去世了吗？”

秦令川“啊”了一声，他问道：“我不知道啊，他没跟我说过，只跟我说想到一线了，我也觉得他合适就来了。”

“总之，出于对黄警官的爱护，我和王队一致觉得黄警官过过瘾就得了，下次晋升的时候还是转为内勤比较妥当。”

秦令川道：“就我个人的观察，黄警官在外勤比内勤充实很多，我们还是要考虑他个人想法的。”

王御看他一眼：“他伤亡了，谁负责？你，我还是李局。”

秦令川道：“来的时候我就说的很清楚了，我负责。”

“你怎么负责？最后不还得我负责！”

秦令川知道这两人就是想让黄杉远离一线，升得慢点，这还没怎么着呢，黄劲松本人都没表态，这两人图穷匕见了，他发挥了奥斯卡的演技，张了张嘴，然后突然弯腰按住胃，上半身蜷成一团。

王御和李烁都被吓了一跳，王御拍了拍秦令川的后背，发现人在抖：“老秦，怎么了？”

“别动，”秦令川声音很小，“胃疼。”

“怎么突然胃疼的，”王御道，“今儿上午去医院是没拿药吗？”

秦令川闷哼了一声：“开会没吃的了饭。”

这肯定说不下去了，王御跟李烁对上眼神：“我先送老秦下去。”

秦令川本身就胃疼，只不过刚为了说话，注意力都在怎么说才显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注意力到自己胃上了，没有表面那么难受，但还是有点疼的。

王御基本上是架着秦令川，秦令川身高在那里了，故意把重量都放在他身上，王御看秦令川脸色不好，手都要插进胃里去了，手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也没跟他计较。

他架着秦令川回来，黄杉站起身：“王队、秦队，这怎么了？”

王御把人放椅子上了，秦令川自动趴在桌子上很不舒服的样子，王御道：“说着说着话突然犯胃病了，小黄你照顾一下，我跟李副局再说说。”

等王御走了，黄杉凑过去：“你刚不是吃药了吗？”

秦令川招了招手，黄杉凑耳过去：“装的，不想跟他们说话。”这有王御的人，做戏得做全套，反正快下班了。

黄杉就趴在秦令川旁边，秦令川甚至能看见他浓密的睫毛，猝不及防心里顿了一下，黄杉关心道：“你还疼吗？”

“有点。”秦令川轻轻揉着胃，“能忍。”

黄杉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这么脆皮。”

还不是因为某人，秦令川心想，他道：“你试试十二小时只吃一顿。”

秦令川下班还是自己开车回去的，没让黄杉送，不至于疼到开不了车，但是老祖宗说——人不能装病，不然就会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