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音反驳:【不怎样,还不如让他娶个母老虎,日日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让他也体会有力不能使的感觉。】
云书月一听,顶着众人好奇的眼神,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毒还是你毒!
正太音没说可以用什么系统道具达成,却只留了八个字给云书月:【因缘际会,在劫难逃。】
这八个字,乍一听没什么,再细品简直恶毒,云书月就等着看恶有恶报。
曲蓬将被几人踢倒在地的桌椅都扶正,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妹妹,最终还是将驴车牵回院子里。
曲莲一副着急的样子,“哥,你倒是赶紧回家啊。他在我们这儿吃了亏,免不得找爹娘的麻烦!”
曲蓬却还是一步不动停在原地,担心地看着妹妹,“村里还有村长和族老他们,你这儿可怎么办?”
云书月拉开凳子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才应了曲蓬的担忧。
“你且放心回去将事情摆平,我们还要个三五日才离开丰城。还要麻烦你回去后留意一下村里的传闻,关于那个方迎娣的。”
曲蓬方才小小见识了言散的身手,还有莫祁的奇诡,这才松开眉头,朝云书月点头,将她的话应承下来。
曲蓬的驴车刚驶出小院不久,就有两个女子来小摊光顾。
其中一个年岁稍长些的女子,看着不到三十,戴着一条不染杂色的白狐毛围脖,让云书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另一个年轻些的女子不过二十五六,容貌娇俏,披着锦缎所制的藕色斗篷,斗篷的边缘上也缀着白貂的皮毛。
等餐时,她们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再次引起了云书月的注意。
“听闻海龙村前夜龙王祭的祭品又跑了,也不知哪儿去了?”
云书月旁若无人地站起身来往后厨走去,正巧遇上莫祁端着那两个女子点的馄饨从后厨出来。
她向莫祁递了个眼神,莫祁当即心领神会,乖乖将手中的馄饨双手奉上。
“让二位就等了。”她将手中的小馄饨送到了桌上,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笑吟吟道,“二位都是本地人吗?不知这龙王祭是何祭?可有趣?”
年轻一些的那位女子嗤笑道:“不过就是个打着供奉龙王,背地里迫害女子的祭祀。不仅无趣,可吓人得很!”
年轻女子原本还想说下去,却被年长女子瞪了一眼,吓得立马住口。
年长女子朝着云书月露出得体一笑,“我姓李,在附近开了一家点心铺,听闻云来小摊吃食新奇,特来开开眼。小妹口无遮拦,还请见谅。”
云书月莞尔而笑,看向李老板的眼神暗藏打量。
“原来是点心铺的李老板。我姓云,做些行走在外的小生意,恰逢路过丰城探望旧友,就留下搭把手。未曾听过这龙王祭,所以才好奇了些。”
她回答时顺便观察着李老板的表情。
可惜要不就是她疑心重,李老板确实没有问题;要不就是李老板段位高超,她看不出些什么。
她灵机一动,留下刚好端着烤鸡翅经过的曲莲,转而问道:“曲莲,我记得你家就在海龙村附近,可曾听闻祭品丢了?”
曲莲一见云书月对她使眼色,当即明白,吐槽道:“这祭品又跑啦?连续两年祭品跑了,这海龙村往后可真不得安生了!”
云书月见两位李娘子脸色越发古怪,于是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这祭品还会跑?莫不是人祭?就是这跑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李老板正了正神色,问道:“这幸自然是不必遭受家中摧残,能得以逃出生天。那不幸是何意?”
云书月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来,“李老板,你想啊,一个弱女子在这世上生存可不易。本就被家中放弃,身上连个钱银都没有,可怎么活啊!”
眼看着李老板皱着的眉头怎么也压不下,她甚至开始往更悲惨的方向猜测。
“要是被个好心渔夫捡到送上岸也就罢了,若是被送回家,那简直想都不敢想,怕是死路一条!”
李老板深吸一口气,虽是扬起了笑容,却看着有些不大舒服,这才回应了云书月的话。
“同为女子,若是云老板捡到祭品,该当如何?”
云书月轻笑回答:“送回家是不可能的了,大抵是送去官府吧,也不知这官府会如何安置?”
李老板的妹妹李娘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盯着云书月,正想出言反驳,却被李老板按下。
李老板强扯起微笑,“若是云老板捡到,还请麻烦送来怀安坊李氏点心铺,我那儿还缺个制馅师傅。”
云书月应承下来,目送着吃完的二人离开。
曲莲从后厨出来,却见云书月的目光还停留在二人的身后,于是问道:“云老板觉得她们有古怪?”
云书月没有当即回答,而是召来言散,“你跟着她们,看看去的是不是怀安坊李氏点心铺。”
见言散颔首应下,闪身消失在拐角,她才似笑非笑地回答:“看看不就知道古不古怪了!”
曲莲了然,躬身将方才二位李娘子用餐过的碗碟收走。
莫祁眼疾手快地想要接过曲莲手中的碗碟,却被云书月喊住:“你先别忙活,过来!”
他见云书月在上下打量自己,立马站直身子,乖巧微笑。
云书月勾勾手指,“手抬起来,我看看。”
莫祁乖乖抬手,纤细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虎口有一处薄茧,再无其他痕迹。当云书月向碰一下的时候,他却立马将手收到背后。
云书月狐疑地抬眼看向莫祁,见他连耳根子都红了,才无奈笑笑:“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做到把方添应的猪蹄子变紫的!”
莫祁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解释道:“我娘亲出身蜀州巫蛊大族,我从她的手札里偷学了些。”
云书月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莫祁,“你给他下蛊,就不怕把人害死了?”
莫祁连忙摆手:“这种蛊叫‘□□蛊’,染上后三天内奇痒无比,三天以后就无事了,不害人性命!”
他见云书月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生气的迹象,才低声道:“他要是求我,我也能解就是了。”
云书月轻笑一声:“其他蛊也能解?”
莫祁却在这时谦虚起来,“也不一定,但是我能翻我娘的手札,里边记载了各式各样的蛊毒。”
云书月:“那你可曾听过‘月半蛊’?”
莫祁想了想,才回答:“见过,但这是蜀州柳家的秘传,不曾透露过给别家。”
云书月看向莫祁的眼神愈加耐人寻味,“你,有点儿意思!”
——
临近傍晚,云书月帮着曲莲收摊时,才见言散回来。
她放下手上的活儿靠近,观察四周,见除了曲莲和莫祁,附近没有别人,才压低声音问道:“如何?”
言散抬眼看了下后厨,才与云书月一同去后厨找曲莲,说起他跟踪二人到怀安坊李氏点心铺看到的事。
李老板确实是李氏点心铺的老板,她口中的妹妹李娘子是店里的帮工。
只是她这李氏点心铺里,从前头的店面到后头的厨房,全都是女子,除了在外送货的跑腿,没有一个男性伙计。
言散跟着她们去到怀安坊,还在附近对二人的来历打探了一番。
李老板闺名唤寻珍,是五年前到丰城开点心铺的,说是夫家亡故已无一人,才回了家乡丰城。虽卖的是京式点心,但操得一口流利的闽语。
她口中的妹妹李娘子闺名唤寻珠,两年前才出现,说是身体不好无所出,被夫家给休了,这才来投奔姐姐李寻珍,得一落脚的地方。
“说是两姐妹,可是这二人长得一点不像,分明就不是同父同母所出!”
三人原本埋头商量,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觉是不知何时已在身后的莫祁。
云书月抬头朝言散挑了挑眉毛。
言散终是一个叹气,绕到莫祁背后,提着他的后衣领就往外头仍。
莫祁还不断挣扎辩驳着,试图证明自己的用处,“云老板,她们真的不可能是亲姐妹,她们从眉骨到脸型,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云书月听完,对着言散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双手抱臂走到莫祁面前,“你会看?”
莫祁信誓旦旦地点头,“对,虽不能做到全都正确,但大部分还是看得出的!”
云书月对莫祁的话来了兴致,“那你说说曲蓬和曲莲是怎么看得出是两兄妹。”
莫祁赶紧开始验证自己的话,“先是眉眼,同样的双眼皮和眉骨走向;再是下巴,同样有横纹勾;最后就是鼻子,几乎一样的鼻峰走向。”
云书月挥挥手,让言散松开莫祁的后衣领,巧笑道:“明天,你与我去一趟李氏点心铺。”
“言散,你留下看家!”
——
第二天一早,云书月果真没有带上言散,而是与一脸怯怯的莫祁并肩而行。
云书月调侃道:“你抖什么?我又不吃人,更不像言散一样还会打人。我长得这么慈眉善目,是吧?”
莫祁一脸假笑地应承着,“当然当然,云老板人美心善,哪像言大哥一般凶神恶煞。”
云书月顿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噢,你觉得言散凶神恶煞啊?”
吓得莫祁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说话间,二人就到了怀安坊。
眼看着李氏点心铺里人来人往的,却不见老板李寻珍的踪影,只有她的妹妹李寻珠在招待客人。
李寻珠见云书月带着莫祁入内,赶忙相迎,“云老板,可是有祭品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