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夜,云来酒楼闭门谢客,只有手拿请柬的贵宾和酒楼伙计才能入内。
周蓉在后厨与邱老汉一同忙个不停,就连周老汉和周大娘携礼到来也无法出门迎接,只为了今夜能拿出自己的最佳手艺。
花见红和花见紫回来得正是时候,若是再晚一些,只怕是赶不上送别云书月和言散。
云书月看着二百坛万紫千红酿堵住了店门口,又不能直接收进储物袋,只能让言散带着徐飞他们先将酒搬到仓库里。
这一坛酒就重约十斤,前空空儿们只是胜在灵巧,却力量不足,幸好严捕头带着三个今夜不用巡逻的捕快到来,这才解决了搬运问题。
搬运途中,恰逢贵客临门。
明鹄饶有兴致地看着门外堆满的一坛坛酒,调侃道:“云老板,这是打算今夜与我们不醉不归?”
明鹂也好奇地从明鹄背后探头:“哥,我能尝尝这声名在外的万紫千红酿吗?”
因为云书月的要求,也是为了不然其他人觉得明鹄借城主身份徇私枉法,明面上他们还是以知己相称,私底下他们才是表兄妹。
明鹄一把将明鹂的头推开,直接拒绝了妹妹探索世界的请求。
花似霰无奈道:“明城主,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喝也比她偷偷溜出去喝强吧,何必拒绝呢?”
明鹄想了想:“也是,省得她因为太好奇而作出过激举动。”
他转头看向明鹂,手指比了个“一”:“今晚就只能喝一杯,再多了不行。”
明鹂刚想辩驳,却被云书月拉了拉衣袖阻止,但她看着云书月背着明鹄对她比了个“三”,不知是何意,却也还是一口应下,省得连一杯也捞不着。
正太音眼看着云书月将仓库里的万紫千红酿酿分成了两份,只留了二十坛在云来酒楼的仓库,剩下的装进了私人储物袋。
【宿主,你这是想当倒爷?】
云书月无奈叹气:生活所迫,不要说破。我不当倒爷,下一家店连租金都付不起呢!
正太音讪笑:【主脑行为,切莫上升系统。】
云书月:哼!都是一家的,甩什么锅!
——
人齐开宴,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食佳酿,只等大快朵颐。
因为人太多,所以只能在一楼分成了好几桌就坐。
云书月、明鹄、明鹂、花似霰、花见红和花见紫坐在了一桌,周蓉一家、徐飞和两个帮厨坐了一桌。
言散、戴刀和严捕头他们几个不怎么说话的同坐一桌,而与“正义组”泾渭分明的“空空儿组”则占据了一桌。
云书月见人已经全部落座,便高举酒杯:“在座各位虽与我云书月或亲或疏,也曾经有仇有恩,但今日能共聚一堂也是缘分,千言万语在酒里,干!”
众人同样高举酒杯,热烈高呼:“干!”
一杯酒过后,也预示着晚宴正式开始。
推杯换盏间,原本不喜言谈的那桌开始聊上了天,泾渭之间也变得不那么分明了。
明鹄支着脑袋,耳根通红,看着花似霰的眼神晦暗不明:“花门主,今日事了,你往后有何打算?”
花似霰一根手指玩着杯中酒,毫不在意地回答:“回到门中继续修行,教授新弟子功夫,嘱咐她们世间险恶,需得提防。”
明鹄神色认真道:“也不是世间都险恶,好人总比坏人多。花门主,有考虑换一个活法吗?”
花似霰浅笑:“这世间女子多坎坷,我毕生所愿承继于我师父,所做之事不过是想见一个救一个罢了。”
明鹄突然支楞起来:“若是世间女子可以有自食其力、安身立命的机会,那花门主是否就能放下重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呢?”
花似霰仰头饮尽杯中酒:“再说吧。”
邱老汉搭着严捕头的肩膀呼天喝地:“老严,我跟你说,你这人就是太死板了,不然能让知县那窝囊废骑在你头上?”
严捕头闷了一口酒,瓮声瓮气道:“谁让他家里是世族旁支呢?我这种虽是良籍,但出身田野,只会动手的人,一个捕头算是到头了。”
明鹂喝多了之后越发地调皮,她趁着花似霰与明鹄聊天,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时候,一连喝了好几杯万紫千红酿。
此刻她正坐在严捕头面前,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拍了拍严捕头的肩膀,安慰道:“严捕头,老天是有眼的,你的才能他看在眼里,早晚有一天会飞黄腾达的!”
邱老汉哈哈大笑:“虽然这小丫头是城主家的,但是眼光不错!”
言散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言散,只是偶尔与戴刀聊几句不痛不痒的,还嫌店里一群酒鬼太吵,出去透了透气。
中途还送别了周蓉一家和被几个空空儿扶走的邱老汉。
等他再回来,店里已经趴倒了一片,云书月还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推着早已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花见紫。
云书月醉醺醺道:“别睡,起来,我们还没一决雄雌呢!”
花见紫扭过头,摆摆手:“决不决我们都是雌,你小点声,别吵我睡觉……”
言散无奈地摇头,背起云书月就往小院走。
云书月即使是趴在了他背上也不安分,一直晃着脑袋四处乱看,嘴里喃喃道:“今天真开心,嘻嘻,如果每天都这么开心就好了。”
“会的。”
言散只是突然感觉肩头一重,耳旁的呼吸声渐渐重了起来,原本要回应他的那个人,早已伏在他的肩头安然大睡。
——
农历九月初五,宜出门、祭祀、会亲友,忌动土、伐木、作梁。
今日要离开明城的,不仅是云书月和言散,还有百花门师徒三人。
周蓉拉着云书月的手叮嘱着,好像她才是那个家里的大姐姐一样。
徐飞站在隔壁,先是塞了一本话本给云书月,嘱咐她要在没人的地方看,再向言散讨教着自己能修习什么样的功法强身健体。
明鹂昨夜喝多了今天还没醒来,只有明鹄带着戴刀在城门外相送,只是他的视线却一直在花似霰身上流连。
这头周蓉才交代完,云书月又被花见紫拉了过去。
花见紫将之前那条凤凰花手帕塞到云书月手中,只说:“出门在外,小心些,遇上药灵谷的人,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看见这手帕!”
云书月不明所以:“这是为何?同在江湖,不都守望相助吗?”
花见红失笑:“其他门派倒还是可以的,只是这药灵谷与我们百花门素来有嫌隙,还是莫要节外生枝为妙。”
云书月点头应承,又被花似霰附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给惊着了。
她随后向众人行了一个万福礼,说出那句自己在武侠小说里看过的道别台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言散也在隔壁双手抱拳道别。
二人翻身上马,逐渐消失在远处。
花似霰见云书月和言散已经离开,便也抱拳道别:“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明鹄上前,试图拖延时间:“花门主觉得我这明城如何?”
花似霰挑眉:“极好。”
明鹄听见,不由得眉笑眼开:“既是如此,不知花门主留下可好?”
花似霰装作听不懂明鹄的话一样,说道:“明城主有话不妨直言,弯来绕去的非江湖人习惯。”
明鹄似是鼓足了勇气,问道:“花门主,这明城城主夫人之位,你可还看得上?”
花似霰抿嘴忍笑:“明城主,虽说你我志趣相投,但是你又了解我几何?有些话切莫再言。”
说完,不等明鹄反应,她带着花见红和花见紫翻身上马,疾行远离。
明鹄回过神来,朝远处挥手:“花似霰,我终有一日能让你所想皆成!”
他虽是风流公子,却从未主动示爱,这第一次示爱便被拒绝,只能垂头丧气地往城内走。
戴刀见状,没有出言安慰,却问了明鹄一句:“城主,既然花门主是表小姐母亲的师姐,那城主可知表小姐的母亲今年多大吗?”
明鹄思忖:“估算着,约莫四十吧。”
戴刀见明鹄还没想通其中关卡,无奈道:“既然表小姐的母亲都已经四十了,那您觉得花门主如今年岁几何?”
明鹄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被雷劈了一样停在路中间,张大了嘴。
“我的老天鹅啊!”
——
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宜入殓、破土、安葬,馀事勿取。
云书月觉得前两个月自己没跟言散吵过架,前期完全是因为创业太忙,后期则是突发事情太多,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吵的契机。
现在只剩二人独处,加上舟车劳顿,她时不时就被中途改道的言散激得气急攻心,逮到点问题就想跟他吵几句。
原本她今日的计划是赶到桂州柳城歇脚的,却又因言散中途改道绕路,天黑之前无法入城。
眼瞧着天要黑了,且深秋已至,所以只能宿在了城外的破落客栈。
二人坐在一楼角落处解决今日的晚餐,望着北风将半开的窗户吹得咿呀作响,居然还有几张纸钱从窗外飘进。
云书月脑海中不禁开始循环播放各种古代恐怖片片段,她灵机一动,开始一边摩挲铜板腰坠,一边翻系统商城打发时间。
她交待周蓉隔日将营业额放入仓库,若有要事,也可以写字条放进仓库,那样她就可以借系统便利知道酒楼发生了什么事。
远处四人抬着一顶大红轿子走近客栈,轿子的四角却是缀着白色同心结,轿子旁还有一个簪着白花的媒婆摇着葵扇。
到了客栈门口,媒婆先是找到掌柜,丢给他一只钱袋,调笑着:“柳城崔员外家的轿子,全凭老板安排。”
掌柜笑着颠了颠钱袋,感受着坠手的重量,一副了然地挥了挥手。
只见媒婆回到轿前,背起新娘出轿。
新娘被盖头遮着脸,柔若无骨一般趴在了媒婆的背上,被背上了客栈二楼,只是盖头和霞披的角落处也是绣着细小的白花。
每周一都好难过,不想起床,想吃东西,蓬头垢面,喜欢星期五,今日正式确诊为鲁滨逊 TA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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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宴请八方